楚天又在冰仙城內住了一月,在穆大師的指點下,將漩渦風盾以及獲得的其他幾門術法研究吃透,便打算離開冰仙城返回楚家,畢竟他離家也有好幾個月了。
在此間進行鍛魂或習練術法雖然好,楚天卻不願一直待下去,向穆大師告辭離開。
思思估摸着自己也該回家了,便和楚天一道出城,與郡守府的統領朱明臣一起,三人各騎坐騎上了路。
雖然雙方道路並不同,但思思說要在靈風鎮中吃了飯再分開,楚天也不差這點時間,因此也就同意了。
兩人初次見面時就是在靈風鎮,莫名其妙的有了過節,但自楚天在玄源晶之爭上勝過成玄,使思思贏得賭約後,雙方就沒有過節了。
何況這兩人同屬穆大師的門下,這些日子思思沒少讓楚天叫她師姐,楚天卻因爲年紀關係不叫,因此倒是口角不斷,朱明臣暗中保護自家小姐時,也是暗暗好笑。
楚天騎乘變成火豹模樣的玄麟,思思則騎乘傀儡馬,而朱明臣自是騎乘着一匹渾身長着如炭毛髮的馬獸,在城門口幾名看守崇敬的目光中揚長而去。
冰仙城附近一年四季都是冰雪風景,道路某處的冰丘之後,空氣微微波動,一道身形緩緩浮現而出,面容蒼老,一雙眸子凝視着一行人離去的方向,準確來說是望着騎乘着傀儡馬的思思,其中忽然燃起團狀的綠色火焰。
“嘖嘖,正是上好的資質呢,比感應中的還要好,沒白費老夫等了這麼久。雖然眼下年紀小了些,但好好培養下,不失爲良材美質。”老人目露垂涎的說道。
“身邊有個麻煩的角色,可對老夫來說,也不是什麼大問題,要得到這麼好的鼎爐,哪能不付出一點代價呢?”
老者用微不可聞的聲音感慨道,雖說這段時間足夠楚天等人脫離他的感知,但他目光瞥向某個方向,其中流露出的依然是胸有成竹的神色。
桀桀怪笑聲中,老人的身形緩緩消失在空氣裡。
藏在空氣裡,老者以令人驚歎的速度快速行進,這般速度,是遠超普通凝丹境的迅捷,就連武者用於代步的馬獸與其相較也是遠遠不及。
三人一道走出了冰原地帶,經大道轉入小徑,進入一片林地間,又走了好一會兒,才遠遠的望見了靈風鎮。
本來就約好了要一起吃午飯,因此都沒有趕得太快,出發時又不太早,到靈風鎮時已是晌午時分。
靈風鎮內發生了劇烈的變化,然而在某種層面上,也可以說沒發生什麼變化。
之所以說劇變是因爲當時碧劍幫衆高層被楚天碾壓了個遍,幫主羅通也慘死於思思之手,自那一日後,碧劍幫便是樹倒猢猻散,諸多幫衆各找去處,有點投靠鎮內其他勢力,有的則是去往其他的城鎮。
當然,也有幫衆糾結起來,欲恢復當日的碧劍幫,不料碧劍幫平素行事跋扈,惹下了衆多對頭,羅峰已死,兩位副幫主一人慘死,一人被廢,剩下的人欺負弱者還行,想要東山再起卻是比登天還難。
因此,這夥人很快就被擊潰,到楚天兩人來時,這座鎮裡早就沒了碧劍幫的名號,換做其他幾家勢力聯手把持。
不管是誰把持,鎮內一如既往的混亂,鎮內人早就習以爲常。
由於路上行人較多,楚天三人下了坐騎,在鎮裡漫步走過。
一路走來,楚天就看到幾處鬥毆,他不禁搖了搖頭,對這地方的秩序,他還真是不敢恭維。
當然,由於思思相貌清麗,其傀儡馬雖已收回,但楚天和朱明臣的坐騎都很現眼,不過,卻是沒有什麼不開眼的撞上來。
甚至,就連一波擋住道正欲羣毆的人見了三人,也連忙讓開一條道來,等三人過去後,再繼續鬥自己的毆。
原因很簡單,楚天和思思兩個身上還穿着念師會頒發的星辰法袍,這靈風鎮不管再怎麼混亂,對經念師協會官方認證的念師還是沒人敢得罪了,除非不想在冰仙城的周邊地帶混了。
何況,朱明臣身上的氣息也讓他們感到恐懼,他們有種直覺,那就是終其一生,都還未曾見過如此等級的強者。
“就這裡吧。”思思擡手指着一間看上去很熱鬧的酒肆,向楚天問道。
楚天身體一震,露出笑意來。
正是他來時去過的那一家,這倒是巧了。
於是,三人進入酒肆。
進入酒肆前,朱明臣讓小二將馬獸刷在馬廄處,這匹馬獸早被他馴服的通靈,知道是主人的意思,自然沒有反抗。
楚天倒是帶着玄麟進入酒肆。
三人要了一桌酒菜在吃喝,楚天依舊和上次一樣,替玄麟要了那種烤乳豬。
這段時間,楚天和思思都在苦修式的修行中,先是塔鬥,而後是玄源晶之爭,除了鍛魂,就是修煉術法,即便在之後,也是抓緊時間向穆大師請教,成天吃口糧,早就吃膩了,在這酒肆裡倒是吃得不亦悅乎。
楚天和思思邊吃邊談。
“師弟,吃完飯就要分開了,你會不會想師姐呀。”思思眨了眨眼睛。
楚天自是知道這丫頭片子要佔口頭便宜,因朱明臣在旁,也沒和她一般見識,只是白了她一眼。
“要是你到郡城的話,師姐可以做你的嚮導。”思思說道。
“要是你到裂巖城的話,哥哥可以做你的嚮導。”楚天這般回答。
“小地方罷了,哪裡比得上郡城的熱鬧。”思思不以爲然。
“小地方自也有小地方的好處。”楚天和她相處慣了,倒是不以爲忤。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場內都充斥着他們的聲音,周圍那桌人心中不爽,但見他們是念師會的人,也只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朱明臣一面吃飯,一面聽兩人說話,不管別人如何,反正他是早就習慣了。
突然,外面一道馬嘶響起。
聽到這道熟悉的馬嘶,朱明臣臉色一變,消失在原地,除了酒肆,見到自己的馬獸已是在大道上狂奔。
這匹烏騅乃是馬中異獸,價值非凡,若是跑丟了,就算是凝丹境強者,也定然心疼無比。
朱明臣不及細心原因,立即展開身法,元氣滾滾,風馳電掣向烏騅急追過去。
烏騅速度本快,可這片街上路人衆多,速度難以盡展,比如人靈活,因此很快就被朱明臣趕上了。
朱明臣擡手按在暴動的烏騅身上,雄渾的力道如山嶽一般鎮壓,壓制之下,暴動的劣馬動彈不得,他不禁鬆了一口氣。
要是讓烏騅徹底跑開,就連他也追趕不上,那他就會徹底失去這匹好馬。
“烏騅,你怎麼…”朱明臣面帶疑惑說了一半,突然掌心一疼,連忙將手擡起來,掌心已是出現了兩個細小的血洞。
同時,一陣無力感從全身傳來,朱明臣得知遭人暗算,臉色陡然大變。
這類下九流的暗算,大多有宵小之輩使出,能奈他堂堂一個凝丹境強者如何,身爲在郡守府供職的凝丹境強者,他一向光明正大慣了的,不料竟是遭到這種下作的暗算。
不過,若是小毛賊之類,就算手段再怎麼卑劣,也不可能使一位凝丹境全身無力的。
朱明臣身後的空氣像波紋般蔓延開來,一道身形浮現而出,雄渾元氣凝聚手掌,呈現幽綠色澤,一掌向朱明臣拍去。
這一掌發出,掌勢詭異,掌風腥臭無比,元氣卻是如實質一般的凝實。
朱明臣感受到這般聲勢,臉色再變,對方的修爲和他一樣,竟也是位凝丹境的高手。
“堂堂凝丹境強者,竟然也如下九流的毛賊一般,行此卑劣之事,還要不要臉了。”
朱明臣心裡很是悲憤,但還是迅速作出應對,猛地轉過身來,同樣凝氣於左手,正面迎了上去。
可惜的是,他凝聚元氣時,丹田不自覺一痛,彷彿被什麼東西啃噬了一般,凝聚的元氣不足平時的七成,加上用得是很少用的左手,聲勢自然比對手弱上不少。
咔嚓。
骨折的聲音響起,朱明臣整個人如受重擊,整個人倒飛出好遠,身軀撞到一座茶樓,茶樓瞬間爆裂開來,碎石斷磚如雨落下,很快就在地面上堆積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