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楚天和宗明玉的戰鬥場地,在榮耀決鬥場前面星羅棋佈般分散的場地中的一座。
這天一大早,宗明玉便登門找楚天,引得不少人關注,兩人都不想讓此戰吸引太多目光,便約定是日夜深人靜時,到彼處不顯眼的場地挑戰。
夜晚,楚天偷偷摸摸下了山,躡手躡腳,不發出一點聲音。
此戰他主要是想了解以下七轉金丹和六轉實丹之間究竟有多大的區別。
至於勝算,他不用比也知道是沒有的,無論是祭魂,還是血脈秘術迴流,他都不打算施展了。
楚天也是年輕人,不想被別人看到自己被他人狠揍的情形。
宗明玉對此自無不可,對他來說,有沒有人觀戰,觀戰的人是誰這都無所謂,他的對手要有能力讓他痛,讓他爽,這纔是最重要的。
雖說他們所在的場地,有愛情決鬥場地之稱,但這場戰鬥和愛情之類的沒有任何關係,純粹是男人間的決鬥。
兩人進入場內,避免場地被破壞的防護陣自然開啓。
他們挑選的場地,陣法是非常高級的,正常情況下,除了核心榜前列少數幾個能媲美傳奇級的變態,其他人在這戰鬥,都不會對場地造成太大的破壞。
由於防護陣法相當高超,儘管會有漣漪在防護光芒上擴散,但動靜好歹沒傳到外面。
當然,聲音就遮掩不住了。
楚天並不是喜歡在戰鬥中交談的人,全是宗明玉在自說自話。
“楚天學弟,用力點,用力點。”
“這樣不行啊,太輕了,一點感覺也沒有。”
“求求你了,可以再重一點嗎?”
後來,宗明玉也不說話了,但從野獸狀態變回了平常彬彬有禮的狀態,再讓了楚天一百招後,三五招就將他擊敗,友善地一笑。
“楚天學弟,你在這個年紀,能有這個實力已經很不錯了,你只是略遜一籌,呵呵。”
宣告了此次戰鬥的結束。
當光罩退去,兩人都從場地中走出,均是毫髮無傷,經此一戰,宗明玉身上再不見那野獸般的特質,臉上掛着平時天天見到的,招牌性的謙和有禮的微笑,但他臉上似有倦意,便走便哈欠連天。
楚天滿頭大汗,看上去十分疲憊,然而臉色鐵青,揹負冰流劍,雙拳緊握,恨得咬牙切齒。
雖然宗明玉沒說,但他用屁股想都猜得出來,對方實力變得太強,以至於認爲和自己戰鬥太無聊。
戰鬥時,他並沒有施展祭魂,自然也無法施展靈肉主宰、時光迴流等秘術,就算如此,在先前他用出軀體支配時,還是能對對手造成一定傷害的。
但這次,卻連對方的皮都蹭不破。
對方的體質變得更加霸道了。
不光是踏入金丹層次的關係,宗明玉修煉的鍛體功法也像是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否則還不至於完全無視楚天的攻擊。
楚天很懷疑就算他拼着再休整一月,用出所有手段都否再對對手造成實質性傷害了。
輸掉本就在預料之中,沒有什麼好生氣的。
他生氣的是,戰鬥一開始,宗明玉就一直在叫囂。
當他叫囂之時,當楚天傾盡常規手段,也無法對其造成絲毫損傷時,楚天真想不顧一切祭出底牌,讓那張可惡的嘴堵住。
可是他不能啊,先前爲了調整身體,他白白浪費了一個月,爲了意氣之爭,再浪費一個月,他還沒有這麼傻。
這還不是最生氣的。
最生氣的是宗明玉這牲口後面又變回那副謙讓自己的樣子,不過他演技就算再好上十倍,楚天也能一眼看出。
與這種裝腔作勢的狀態相比,楚天覺得還是先前叫囂的宗明玉可愛些。
相比斯文的宗學長,還是野獸的宗學長更容易讓他接受。
走到該分別的岔路時。
“楚天學弟,你挺不錯,真的。以後若有空閒,還要常來找學長切磋交流啊,哈哈,啊哈哈。”宗明玉摸着光溜溜的後腦勺,和顏悅色的笑道,兩隻眼都眯成一條縫。
一時間,楚天怒髮衝冠,真想一拳狠狠揍在這張裝腔作勢的臉上,但是他打不過多方,只能就此作罷。
他生氣也不是,開心也不是。
心情複雜難言。
複雜的心情下,勉強向宗明玉一拱手,便轉身離開,步子走得甚是迅疾,彷彿生怕晚一秒,就會多丟一分顏面似的。
楚天很生氣,以至於返還霍門時,臉色依然鐵青,雖是夜間,也有零零散散的社員在返回的路上,三三兩兩的交談,見了楚天都是恭敬地行禮,楚天心情再不好,也只能勉強點了點頭。
“楚天兄弟是怎麼了,心情看上去很不好的樣子?”有社員待楚天遠去,忍不住問旁邊的人道。
“就是啊,他現在要實力有實力,要地位有地位,尊爲精英榜榜首,就算一般的核心學員,地位都未必有他高,他有什麼好憂心的。”
旁邊的同伴一頓,忽然靈機一動道:“莫非他失戀了,看上去完全是一副失戀的樣子嘛。”
“不可能,我昨天在竹林外還遇到他和靜雪一起,應該是剛晨練回來,一起回來的,不像是有矛盾啊。”
雖然楚天還沒有答應,但在旁人眼裡,他已經與靜雪是一對了。
這不科學啊。
剝奪人權啊。
不過,沒人在意這些。
交談的雙方都是。
“那就不知道了。”同伴一攤手,表示猜不出來。
結束了此次談話。
楚天回到院落後,不顧天黑,一頭鑽入修煉室開始修煉。
不刻苦不行啊,有冰流劍在手,卻連對方的皮都蹭不破,實在太傷他自尊了。
雖然面帶謙遜,但宗明玉委實飄飄然。
他已經牛逼到不行了,區區楚天,連他的皮都蹭不破了。
想來,他雖是剛突破七轉,但放眼整個核心級,功力不在他之下的怕是也沒有幾人。
宛如足不沾地,飄飄然地回到嗜戰盟。
他心情太好了,沉醉在自己的世界裡,就算路遇的幾個社員和他打招呼,他也是愛理不理的。
你們弱,太弱,連人家的皮都蹭不破,懶得理你們。
他平素謙遜有禮,偶爾驕傲一下下,倒也沒人與他計較。
畢竟,他可是被盟內高層一致認爲有望趕上唐陰陽、顧七劍之類的天才。
“大家都太弱了,一點意思也沒有。要是能找到一個能讓我痛,能讓我快樂的人就好了。”
宗明玉不由想道。
“讓我痛,讓我快樂”這個念頭在他腦袋中轉了幾轉,他突然眼睛一亮。
他還真是騎馬找馬,騎驢找驢啊。
讓他痛的人,社團不正有一個嗎。
縱然是深夜,葉成依然在修煉,他居處外面的空地上練槍,手腕一抖,道道槍影便在空中浮現,看上去不帶絲毫的煙火氣,每每臨近地面時,就連普通的地面都只有微不足道的痕跡。
這般動靜,哪像一個核心榜上名列前茅的狠人,金丹大圓滿的強者,就算一個剛練槍不久的練體境強者,動靜都比他大。
但實際上,這是對槍力道的掌控達到極高層次的表現,倒是和楚天挑戰宗明玉時,幾乎拼了老命,施展所有底牌後,用御劍術刺出的那看似慢吞吞的一劍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過,當時,楚天傾力而爲,方有這般效果。
葉成夜間練槍,沒有施展任何手段,只是簡單的抖動槍桿,便早晨這般功效,兩者之間高下立判。
當日楚天在狩獵場外圍見葉成槍挑兇獸,是以判斷出其實力了得。
但實際上,無論那槍挑着的那隻兇獸,還是將其狩獵的葉成實力都遠遠超乎楚天的想象。
他感知縱然敏銳,當時也不過是化罡境層次級別,又僅是死在搶下那頭兇獸的屍體判斷,堪比水中望月,隔霧觀花,判斷失誤也是正常的事情。
實際上,葉成實力遠比當時楚天判斷的恐怖太多。
名列核心榜的一百位驕子中,葉成名列第二十九。
這便是他實力的見證。
正在練槍,突然一道充滿興奮的呼喚聲從旁邊響起。
“葉哥,葉哥。”
聽到這呼喚,葉成不用看,便知道是明玉這個小光頭。
他練槍時,最不喜有人打擾,小光頭應該知道的。
於是,他收槍轉身,望向宗明玉。
“恩?”葉成眼神冷厲,敢打擾他練槍,若不給個適當的理由,可是要遭受一頓皮肉之苦的。
“葉哥,咱們切磋一下吧,小弟新近突破七轉,那個小有進步,嘿嘿,嘿嘿。”宗明玉摸着光頭,不好意思地笑道。
葉成聞言,眼神又冷厲變得玩味,似笑非笑地盯着宗明玉。
他還道是有什麼要事。
竟然是這種小事。
雖是小事,卻也很讓他開心。
他喜歡。
喜歡的很。
原來這貨膨脹了。
太好了,他最喜歡對付的,他最擅長對付的,就是像這樣膨脹的傢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