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 白牙攻勢
玉澤演不是傻瓜,雖然他是美國出身的僑裔,但他骨子裡依舊是韓國人,他對韓國文化有着清晰的認識,否則他也沒有辦法取代樸宰範離開之後的位置了。這些年在韓國,玉澤演依靠自己賣的一手好萌,在前輩面前總是能夠佔到不少便宜。
不過現在玉澤演也注意到了李美淑和金甲洙兩個的態度不善,所以他十分理智地就閉上了嘴巴,乖巧地站在旁邊。沒有刻意表現出委屈,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滿,只是乖巧地站在原地,垂着頭,一臉檢討的模樣,顯得再真誠不過了。
李美淑本來也就不是得理不饒人的類型,看到玉澤演這模樣,也就沒有再繼續追究下去,而是轉頭和顧七月繼續討論起了劇本來。
玉澤演就這樣站在旁邊,周圍人來人往,他也一動不動。本來今天玉澤演就沒有任何戲份,事實上,玉澤演一直要到第五集纔會出現,所以說,基本在前面兩週根本就沒有他什麼事。可是爲了表現出自己的誠意和積極,玉澤演今天還是第一天就出現在了劇組——結果沒有想到演砸了。現在,玉澤演也不着急去化妝,就是乖巧地站在旁邊罰站。
轉眼半個小時就過去了,玉澤演原本還以爲李美淑會心軟,就直接饒了他。可沒有想到,李美淑縱橫娛樂圈數十年,對於這樣的情況着實是見怪不怪了,始終都沒有看玉澤演一眼,等劇組準備開拍第一場戲時,就愣是把玉澤演丟在了原地,和顧七月兩個人準備投入拍攝去了。
看到李美淑、金甲洙等人都已經離開了,玉澤演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知道這一關算是過了。不過,接下來一段時間,估計還是要看冷眼色。但玉澤演對此是再習慣不過了,序列制度雖然嚴厲,但其實只要掌握其中技巧的人,就可以讓這種死板的制度成爲自己的武器。玉澤演對於自己在劇組的前景可一點都不擔心。
玉澤演又在原地帶了一回,然後這才向劇組工作人員一一道歉,又親自找到了編劇、導演、製片人面前一一道歉,得到了許可之後,這纔到拍攝場地旁邊觀看第一場戲的拍攝。
玉澤演剛剛來到現場,而且這纔是他第一次拍戲,原本他還以爲和拍攝音樂錄影帶沒有什麼不同,直到現在才知道,劇組完完全全就是另外一回事,這讓玉澤演有些措手不及,左顧右盼地也不知道應該看哪裡,更不知道第一場戲到底要拍什麼,只是遠遠地看着顧七月和李美淑在攝像機鏡頭面前不斷來回走着,旁邊有一個人拿着劇本給兩個人嘟囔着些什麼。
玉澤演四周看了看,看到了站在旁邊的千正明,還有站在另一側的瑞雨,思考了一下,就朝瑞雨走了過去,露出一個大白牙,燦爛地笑起來,“瑞雨小姐,上午好,今天就要準備開始工作了吧。”
瑞雨對玉澤演的印象不錯,看到那大大的笑容,心情也不由好起來,“沒有,今天沒有我的戲份,我就是過來看看的。顧七月前輩和李美淑前輩的對戲,可是讓人無比期待呢。”
玉澤演點了點頭,視線再次投向了正在忙碌的工作人員們,“他們到底在幹什麼?我完全沒有任何概念。”然後玉澤演看向了瑞雨,露出了一個呵呵傻笑,撓了撓頭,有些羞澀地說到,“這纔是我第一次演戲,什麼經驗都沒有,看到一大堆攝像機,就開始頭昏了。”
瑞雨被玉澤演這樣的模樣直接逗樂了,抿嘴笑了起來,可惜因爲鼻樑和眼睛都動過刀子,笑起來之後蘋果肌沒有辦法帶動起來,鼻子也顯得僵硬不堪,一個羞澀的笑容卻變得無比彆扭起來。
瑞雨指了指在旁邊給顧七月、李美淑講解的人,“那個人是劇務,他會告訴演員,這場戲要拍攝的內容是什麼,拍攝的先後順序是什麼,還有攝像機的走位……簡單來說,就是告訴演員接下來需要做什麼工作,注意什麼,將導演的意思傳達給演員。”
“那他和導演有什麼不同?不是同樣的工作嗎?”玉澤演大腦裡完全是一片空白。
瑞雨聽到這話的第一反應就是“難道你都不做準備工作的嗎”,可是擡起頭就看到玉澤演瞪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一臉虛心請教的表情,這就讓瑞雨把話語都嚥了下去,耐心地解釋到,“他所知道的,就是導演告訴他的。在開拍之前,導演會和劇務、場記開會,把今天的拍攝流程整理一下,在現場工作時,他們會分工合作。導演和攝影師根據當天現場的情況,對拍攝進行調整,而劇務、場記則會和演員直接溝通。如果有必要的話,劇務溝通不太順暢,或者演員有其他疑問,或者導演有其他想法了,導演也會和演員在現場直接溝通。”
玉澤演只覺得滿腦子塞入了無數專有名詞,每一個詞他都知道什麼意思,但聯繫起來卻完全沒有任何概念。但在瑞雨面前,他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做出了恍然大悟的模樣,“原來是這樣啊!看來,表演真的沒有那麼簡單,接下來需要好好學習了,希望你能夠多多指教。在演員這方面,你可是我的前輩呢。”
玉澤演再次燦爛的笑了起來,那一口大白牙在陽光之下閃閃發光,好不耀眼。瑞雨看到玉澤演這模樣,忍俊不禁,撲哧一下就笑了起來。
不過僅僅是笑了一下,瑞雨就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對着正前方的工作人員鞠躬說了一句“對不起”,轉過頭就看到玉澤演不解的眼神,瑞雨連忙解釋到,“在這裡觀看的時候,儘量避免任何動靜。”然後她指了指頭頂上的高敏銳收音話筒。
以前科技不夠發達,現場根本無法收音,不僅會有太多雜音,而且演員的聲音也容易分散,所以電影和電視劇都必須後期配音;現在高科技跟上了之後,實地拍攝才變成了可能。但也導致了片場必須保持絕對的安靜,除了劇情需要的聲音,其他工作人員必須絕對安靜。所以,許多工作人員在非拍攝時間,其實都不願意在正在拍攝的場地周圍繞,因爲太拘束了。
玉澤演瞪大了眼睛用力點了點下巴,“這個我知道。”因爲音樂錄影帶現場拍攝也都會使用到,包括許多戶外綜藝節目也都會使用。
那繪聲繪色的表情讓瑞雨捂住了嘴巴,肩膀用力地聳動着。
玉澤演頓時覺得很有成就感。很長一段時間,他屢次討好顧七月,她都不給予任何反應,這讓他十分有挫敗感,甚至以爲是自己的手藝生疏了。但現在看來,不是他的問題,而是她的問題,她絕對是性.冷感,不然就是蕾絲邊。玉澤演惡狠狠地想到。
說話間,顧七月和李美淑的第一場戲就已經開拍了。
只見顧七月站在出租車的旁邊,熟練地把頭髮用右手卷了卷,然後左手拿出了兩根筷子,不知道怎麼一卷一插,然後頭髮就被盤了起來,看得玉澤演覺得無比神奇。他很肯定,這不是顧七月第一次如此做了,估計她在家裡也是如此,真邋遢。
然後顧七月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深呼吸一下坐進了出租車的後排,對着攝像機比了一個“OK”的手勢。李美淑和顧七月並排坐着,但卻閉着眼睛靠在椅背上,沒有說話,過了一小會,李美淑也睜開了眼睛,揚聲說到,“好了!”
玉澤演不由瞪大了眼睛,就好像電影上演的一樣,一個男人拿着場記板走到了攝像機鏡頭,揚聲喊道,“2010年,二月二十六日,上午第一場,劇本第四幕,出租車上,第一次嘗試!”然後就打下了場記板。
整個現場鴉雀無聲,然後就聽到軲轆軲轆的攝像機運轉聲音,這讓玉澤演忍不住就吞了一口唾沫。
“沒有計劃!沒有計劃啊!”李美淑幾乎是一上來,音量和氣勢就完全爆發出來,“一分錢都沒有,你想怎麼樣?”
可沒有想到,顧七月也毫不示弱,擡起下巴就揚聲喊道,“你什麼時候吃虧過了?從來都沒有空手而歸過!”那毫不遜色於李美淑的氣勢,讓旁觀的玉澤演不由就愣了愣。
李美淑瞪圓了眼睛,微微坐直了身體,更加憤怒地喊道,“我們有地方去嗎?上了火車也不知道哪裡下車!”
顧七月冷笑了一聲,露出了輕蔑的嘲諷,“隨便去哪!只要不是這裡就行!”那堅定而強勢的語氣讓玉澤演都沒有意識到:微微往後退了半步。
李美淑搖了搖頭,皺起了眉頭,“跟你真是無法溝通!”然後長長嘆了一口氣,李美淑就看向了出租車司機,“大叔,原路返回!”
可沒有想到,顧七月卻毫不示弱,直接就揚聲喊道,“直接去火車站,大叔!”
“大叔,想要車費的話就原路返回!”李美淑繼續喊到。
顧七月直接就坐了起來,“絕對不能錯過四點三十分的火車,大叔,開快點!”結果這話讓李美淑徹底憤怒了起來,直接就拉住了顧七月的肩膀,“你這丫頭真是!”不想,顧七月卻瞪圓了眼睛,情緒徹底失控,“你這樣捱打還想回去嗎?”那雙透亮的眸子裡已經被淚水盛滿,卻可以看得到怒火在燃燒,“你不是說他已經沒有油水了嗎?一點油水都沒有的男人,幹嘛還要回去捱打?”
玉澤演又後退了一步,不想,腳底卻踩到了一塊小石頭,然後猛然一滑,“撕拉”,一聲輕響,然後劇組頓了頓,一片沉默,金英兆那無語的聲音就爆發了出來,“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