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9 一絲不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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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燈光你可不可以踩着節奏，一閃一滅這樣，不需要跟隨着我們的腳步。”顧七月蹲在舞臺的正前方，和燈光師溝通着。
由於這是六位歌手的聯手舞臺，爲了突出歌手的核心位置，所以燈光師自然是打了一盞聚光燈追隨，將主人公的地位完全突出。可是剛纔實驗了一遍，效果卻不好，不僅感覺讓舞臺氣勢弱了下來，而且也影響了舞步的發揮，同時燈光的跟隨也有些吃力。
燈光師想了想，“你是打算採用哪一種？”說着，燈光師就開始示範起來，一種一種燈光地測試過去。
顧七月看了六、七種卻始終不滿意，感覺都不太對。突然她眼光就一亮，“師傅，這裡一共有三排懸掛燈光，對吧？有沒有這樣一種方式，可以一、三、五、七、九的單數燈亮起來，雙數按下去，然後第二個節拍的時候，換過來，第三個節拍再換過來。”
“當然！”燈光師立刻就領悟了過來，打開了燈光，“是這樣嗎？”
顧七月看了看效果，連連點頭，“就是這樣。我們嘗試一遍！師傅，記得和節拍契合在一起，不要錯過了。”
由於這次舞蹈的選曲和舞步都與節奏息息相關，可以說節奏就是整支舞蹈的氣勢來源，燈光配合自然就更加重要了。
重新嘗試一遍，果然效果就立刻出來了。一明一暗的燈光之中，彷佛一羣喪屍在錯步前行，那種光影交錯之間的迷幻感讓羣舞的震撼感立刻就撲面而來，等彩排結束，現場就已經有一大堆人鼓掌起來，紛紛表示了贊同，不少在後臺準備彩排的其他歌手們都跑了出來，觀看這個節目的彩排。
李起光不由有些不太適應，雖然出道時間不長，但彩排對於他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了，但彩排卻從來沒有感受到如此巨大的壓力。一方面讓他有些興奮，這些可不是歌迷們，而是自己的同行，大家的關注也就代表着他的成功；但一方面也讓他有些緊張，萬一出錯的話，那就真是糗大了……
“尼爾，剛纔步伐全部都落了半拍，你難道沒有注意到嗎？”顧七月的聲音清脆地響了起來，李起光打了一個激靈，連忙清醒過來，轉過頭看向了尼爾所在的方向，幾乎是剎那間，全場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了過去，尼爾立刻成爲了全場焦點，但這種焦點似乎沒有那麼美妙……李起光大腦頓時冷卻了不少，他怎麼都忘記了，今天的彩排可不是來耍帥的。
站在尼爾身後的伴舞走了上前，在尼爾身邊低聲說到，“這裡的舞臺比練習室大了一倍，步伐必須邁大一點。”主要還是因爲這支舞的節奏太密集了，而且每一個動作都和鼓點完全契合在一起，想要改變步頻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只能從步幅入手，否則節奏已經到位了，表演者卻還是停留在側臺，不僅不雅觀，而且還小家子氣。
尼爾只覺得自己臉頰都要着火了，擡起頭看向了顧七月所在的方向，流露出了怨恨的視線。可是間隔了小半個內場，顧七月卻始終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即使他根本看不到顧七月的眼神，也還是可以感受到那灼熱眼神落在肩頭上的分量，這讓尼爾連忙收回了視線，六十度鞠躬，揚聲說到，“對不起！”
看到尼爾吃癟的模樣，李準差一點就直接撲哧地笑出聲來，好不容易纔抿起了嘴巴，控制住沒有出聲，但嘴角還是無法遏制地上揚了起來，“李準！”顧七月那清脆的聲音讓李準立刻打了一個冷顫，立正敬禮，猶如軍隊裡一般，筆直地站在原地，這模樣讓臺下響起了一片低低的笑聲，顯然都被李準逗樂了，“還有金桐俊，你們兩個人嚴重偏臺了，沒有看到嗎？我在這裡都可以感到了，桐俊直接就把後面的李浩沅完全擋住了，正前方的觀衆什麼都看不見了。李準，你自己把自己擋住了，我看你都躲到伴舞的後面去了，觀衆還看什麼。”
“哈哈。”低低的笑聲徹底爆發了出來，所有人一片鬨笑。
李浩沅卻是規規矩矩地站在原地，用力抿着嘴脣，根本不敢笑，唯恐自己就是下一個被點名的。
視線餘光可以看到站在舞臺底下的隊友們，李成烈和張東雨兩個人已經是捧腹大笑，似乎在等着看李浩沅的笑話；金聖圭則和南優賢站在旁邊，在那裡指指點點，眼神裡透露着幸災樂禍，看起來是在爲自己沒有被選中而清醒不已的模樣；金明洙站在旁邊裝帥，一看就知道擔心其他女子團體會注意他的形象。
李浩沅真是咬牙切齒，可是又不能出聲喝止。其實李浩沅覺得，他們都是笨蛋，這次參加演出學到的東西，甚至比他過去一年在舞臺上學到的東西還多，真心受益匪淺。不要小看現在彩排階段磕磕絆絆，但真正演出效果肯定會讓所有人大吃一驚的。
“旁邊正在觀看的其他人還請保持安靜好嗎？謝謝大家的幫忙。”李浩沅正在思考間，然後就聽到顧七月的聲音再次傳來，雖然這番話說的十分客套，但羣衆們剎那間就鴉雀無聲了——今天抵達現場彩排的人不少，但此時出來看熱鬧的全部都是後輩們，站在顧七月面前根本直不起腰。
李浩沅用視線餘光看了看自己的隊友們，剛纔還在得瑟的幾個人，此時頓時雙手畢恭畢敬地放在身前，微微低着腦袋，一點聲音都不敢冒出來。這讓李浩沅的嘴角不由輕輕上揚了起來。
“再來一遍！”顧七月的聲音再次傳來。
原本出來看熱鬧的人們很快就覺得累了，如果彩排是將舞蹈完整呈現出來，那麼大家還有興趣一點。但問題就在於，整個彩排變得支離破碎，短短兩分鐘的舞臺卻被拆成了好幾部分，兩個八拍的出場就足足彩排了十八遍，顧七月不厭其煩地重複這一階段的彩排，就是希望每個人都可以調整自己的步伐，然後根據舞臺尺寸，尋找到合適的舞步和協調的肢體，在保持舞蹈動作的情況下，準確到位。
這對於觀衆來說就顯得乏味無聊了，人們陸陸續續地都離開了。
整整一個小時的彩排結束之後，李起光已經是累得氣喘吁吁了，吐着舌頭像哈巴狗一樣不斷喘着氣，可是顧七月卻依舊雙手支撐着腰部，一副精神奕奕地模樣，用一條白色毛巾擦拭着額頭上的汗水，“今天已經來不及串聯彩排了，我必須回去劇組繼續拍攝。”那說話的聲音也中氣十足，彷佛剛纔一個小時的運動根本不算什麼一般，這讓李起光大受打擊，連忙挺直了腰桿，努力做出一副泰然的模樣。
不過，視線餘光看到其他四個人也都差不多如此，這讓李起光受傷的心靈稍微得到了一些平復。
“我們把開頭和結尾都彩排了一遍。接下來我再花費十分鐘彩排一下我自己的部分，然後你們可以彩排各自的部分，到時候銜接部分就聽現場導演的口令，這就不會出錯了。”顧七月簡單交代了一遍，“剛纔彩排過程中，可以看到第二段舞蹈大家掌握得都不是很好，我估計你們今天晚上也沒有時間練習了，所以一會有時間的話，就再彩排幾遍吧。”顧七月輕描淡寫地話語讓五個大男生都不由低下頭來。
雖然說這是合作舞臺，但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顧七月的權威卻是毋庸置疑的，讓他們不由自主就把她當做老師來看待。
“好了，你們可以解散了。”顧七月交代完畢，也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就宣佈解散了。
“七月姐。”李起光卻叫住了顧七月，“第二支舞蹈裡，那個移動的步伐，怎麼樣做纔不會太女生？”李起光認真地詢問到，一邊說着還一邊示範了起來。
這是一個從百老匯裡脫胎出來的動作，高高擡起雙腳，像是假模假式走臺步一般，踮起腳尖走出來，雙手則需要優雅地伸展開來，將肢體完全打開，有點類似於鴕鳥的腳步，確實比較女性化一些。
但其實這也是亞洲的一種偏見，在百老匯舞蹈之中，許多舞蹈都會融合芭蕾、爵士的舞步，舞步本身沒有男性和女性的區別。顧七月在編排的時候，融入了一些“芝加哥”風格，延續了開場舞的詭異和扭曲，但會更加柔美一些，強調集體舞步的震撼。
這個舞步是貫穿整支舞蹈的，就好像開場舞的喪屍舞步一樣，在許多移動換位過程中都需要使用。
顧七月想了想，將肩膀打開，“你看，女生跳的時候，手部動作會更加柔和，甚至帶一些挑逗。”顧七月示範了起來，“肩膀線條、手部線條，女生會更強調線條。但男生可以更加僵硬一點，稍微發力一點……”想了想，“你回想一下香.港武俠電影裡，鶴拳的模樣，或者豹拳，找出那種虎虎生威卻又帶着一絲流線的感覺，就沒錯了。”
顧七月的動作果然乾脆利落、力道十足，但想要傳達出來那種感覺還是比較困難，李起光聽到最後，這才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我可以留下來，繼續看看七月姐彩排嗎？我想要再學習學習。”
顧七月無語地翻了一個白眼，“你越和我學，不是越女性化？”一個反問句讓李起光懊惱地撓了撓頭，卻惹得顧七月撲哧一下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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