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遠大集團羅瑞婕羅董做擔保,又交了十萬塊錢的保證金,很快,曾豪就被放出來了。
在這裡呆了這麼兩天,真的好像是一輩子這麼長,他痛苦的煎熬着,渡過了這暗天無日的每一分、每一秒。
出來了,真是出來了,外面的陽光真好,宛如恍若隔世般,他終於走出了那黑暗的世界,重又站在了這爛燦的陽光之下,真好,他又自由了,自由真好。
這兩天,他在這裡面呆着的這兩天,彩雲肯定急瘋了,他離開家的前一天晚上,她還在發着燒,她好了沒有?這兩天她是怎麼過的?
還有,那個女人,那個惡毒女人的戒指找到了沒有,很有可能找到了,否則,否則他怎麼能被放出來?
不對呀,不單單是戒指的事,那晚,那晚自己還動手打了她,她曾惡狠狠的對他說絕不會放過他,要讓他在平都再無立身之地,她恨不得像捻死一隻螞蟻般捻死他這個小小的服務員,又怎麼會讓他這麼輕易的出來呢,到底,到底是誰把自己救了出來?
在秋日陽光的直射下,他有些暈眩。小李忙上前扶住他,道:“豪哥,我是小李呀,上次陪着你和馨悅姐姐去過東平縣,你還有沒有印象,你還記不記得我?”
“噢,小李呀,怎麼會不記得你,肯定記得了,這大早上的,你怎麼在這,你來這幹嗎?”
“豪哥,我是特意過來接你的,快走吧,馨悅姐姐的母親,我們的羅總,她在外面等着我們哪。”
曾豪很是疑惑,馨悅的母親怎麼來了,彩雲,彩雲她怎麼沒來接他?
還是先出去再說吧,他跟着小李,走出了公安局的大門。
那輛黑色的奧迪就在門口的左側,小李忙跑到車旁,打開了副駕駛的門,把曾豪讓到了副駕駛座上。
曾豪坐上車,回過頭,看到了一個戴着眼鏡的頭髮高高盤起的雍容華貴的女人,她,肯定是馨悅的母親。
他忙招呼道:“阿姨,你好,我是曾豪。”
曾豪,她聽女兒多次提起,可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個男孩,還真是不錯,高高的個子,那粗獷爽朗的外表,很有男子漢的氣魄,如此落魄,渾身仍散出出捨我其誰的傲氣和冷峻。
可當着小李的面,她只是簡單道:“噢,曾豪呀,我聽我們家悅悅提起過你,走吧,先回去再說。”
小李開着車,三個人一路無語,直奔遠大集團。
四年前,當曾豪踏入平都建築科技大學的那一天,他就知道,全平都最著名的設計院,一是潘主任的平度建築科技設計院,一是張致遠和羅瑞婕夫婦的遠大設計院,而他們三人,都畢業於平都建築科技大學,他們,是學校的驕傲,更是每一屆前來就讀的學子學習的楷模。
當時他就暗暗發誓,一定要向他們學習,將來總有一天,他要就職於這兩家其中的任何一家設計院,做一個真正的城市人,做一個讓人羨慕的白領,而如今,不但這兩家設計院不要他,連平都最小的、最不起眼的設計院都不願收留他。
他曾豪,真的就這麼差勁嗎?
如今,跟着羅瑞婕,走在這遠大集團的紅木地板上,看着這形形色色匆匆忙碌着的人們,他,多麼渴望,有一天,他能是他們中的一員。
他跟着羅瑞婕,進了她的董事長辦公室。
秋日的陽光,分外刺眼,羅瑞婕使勁的把窗簾拉上,寬敞明亮的屋子,頓時暗淡了許多。
“曾豪,你坐。”拉上了了窗簾,又關上了門,羅瑞婕正色道:“你,想不想聽聽你是如何出來的?”
曾豪坐在羅瑞婕對面寬敞的沙發上,滿眼期待的盯着她,他,當然想知道他是如何出來的。
羅瑞婕喝了一口水,緩緩道:“你,那天晚上得罪的那個女人,她叫姚美麗,她是你上班的那家KTV的老闆娘,而她的丈夫,就是你的老闆,他就是陳數昆,平廈集團的董事長。”
啊,怨不得那個女人如此囂張,原來竟然是KTV的老闆娘,他媽的,是這個程經理把自己害殘了,他怎麼會想起來讓他曾豪去伺候老闆娘,自己怎麼會這麼衝動,竟然得罪了那個女人,得罪了老闆娘,要知道她是老闆娘,那一巴掌,他寧願打在自己臉上,也不會打在她臉上的。
這個姚美麗,她自恃有錢有勢,向來刁鑽蠻橫,從不把別人放在眼裡,你打了她一耳光,她怎麼會饒了你,她發誓要讓你家破人亡,在平都毫無立椎之地。
“那,後來,後來怎麼辦了?”曾豪低低的問道。
“我去找了陳數昆,我承諾他退出平東縣東湖社區最後一塊黃金地段的土地的競拍,把這塊地拱手讓給他,他才同意就打人這事和你達成諒解。”
曾豪陷入了沉思,原來,原來竟然是羅瑞婕救了他。
“我做了擔保人,交納了十萬塊錢的保證金,這,才把你接了回來。”
十萬,這個數字,把曾豪嚇呆了。
“這十萬,還不算什麼,爲了競拍這塊地,我們遠大集團前期做了很多準備,花了很多錢,爲了你,我把他拱手讓給陳數昆,公司至少損失上千萬。”
上千萬?這次,曾豪完全傻了。
這麼大的人情,他,如何去還,就是把他賣了,他也還不起,估計這一輩子也還不清。
“羅董,你爲什麼要救我,這上千萬的人情,要我曾豪如何去還,我寧可坐監獄,呆在監獄裡,我也不願,不願欠你這麼大的人情!”曾豪痛苦道。
“你這傻孩子,你要是坐了監獄,你那還躺在牀上的母親該怎麼辦,你那走路不方便的父親該怎麼辦?”
“可我,可我該怎麼辦?”曾豪絕望道。
羅瑞婕站起身來,走到他身邊,盯着他,道:“我羅瑞婕只有一個女兒,張馨悅,她,喜歡你,我想你肯定不會不知道,我希望你能去深圳,去陪着她,共同完成深圳那邊的項目。”
“可,可我有女朋友,她在平都等着我。”他張於明白羅瑞婕救他的目的,原來是爲了馨悅。
“平都,你以爲平都你還能呆得下去嗎?今天,姚美麗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再追究此事,她以後會怎麼樣,我可保證不了。”
“可,可我要去了深圳,彩雲,彩雲可怎麼辦?”曾豪痛苦道,他的腦子突然間像要炸裂般疼痛。
“阿豪,人生有很多選擇,魚和熊蒸向來不可兼得,我要出去辦點事,你,好好考慮吧。”
彩雲,想起那那心肝寶貝彩雲,他的心也撕裂般疼痛,爲給父母治病,他們已經背了十萬元錢的債務,爲了這筆債,她一個柔柔弱弱的女人,像頭牛般不知疲倦地勞作,一週打三份工,從早盡到晚,從週一忙到週五,這一切,都是爲了他。
她要是知道他又欠了人家十萬塊錢的債,還有上千萬的人情,她會怎麼做,她肯定會不分日夜的工作,哪怕把她自己累死,她也要替他償還這筆債務!
不,我不能這麼自私,我不能再拖累她了,我不能把她累死,我要放手。
可,彩雲,是他的命,一想到要放開她,就像要把他的心剜出來般,他覺得他的眼前全是黑暗。
可,不放手又怎麼辦,他,沒有辦法,唯一的出路,就是去深圳,平都,真的沒有他立足之地了。
想到這裡,他毅然站起來道:“羅董,我考慮好了,我同意去深圳。”
一絲笑容浮現在羅瑞婕的臉上,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場賭局,她,終於贏了。
“去深圳可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爲了我女兒,我不許你再和你以往的女朋友有絲毫的聯繫,我是做企業的,不是開慈善的,我,總要爲失去的這上千萬元找個說法。”羅瑞婕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