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曉早早開着車,來到了平都火車站,把車停在了火車站斜對面的停車場。
昨天一大早,曾豪打電話告訴他,讓他務必一天之內,在平都建築科技大學附近,幫他租一套一樓的房子,房子越大越好,最好是四室的,房租多少都不是問題。
曾豪很少求他辦事,這既然說出來了,還這麼着急,丁曉放下手頭的事,找了中介,接連看了好多房子,最終挑下了這套裝修過的,且傢俱和家電都齊全的大房子。
最合適的是,這套房子離他的單身宿舍很近,有什麼事,大家可以1互相有個照應。
他一直不明白,曾豪怎麼突然想起租房子了?難道張馨悅家的湖邊別墅還容不下他嗎?
直到今天臨近中午的時候,曾豪纔打電話給他,讓他開車到火車站接他們,他,把他的父母從農村老家接到平都了。
他只知道他的父母在偏遠的農村,聽說兩位老人身體都不好,再具體的事情,曾豪從沒在他面前提過。
他這從國外回來,回老家看看父母,這怎麼突然間還把父母從老家接了過來,並且在平都租了房,是打算讓父母在這長住的吧。
這麼着急着把父母接來,這家裡,肯定出了什麼事。
他,畢竟還沒結婚,還沒工作,這把父母接到平都,誰來照顧?還有,這事情,馨悅知不知道?他有沒有告訴她?
唉,這個曾豪,怎麼出去一年了,性格還是這樣,固執、任性。
丁曉停好車,跑到出站口,等着曾豪他們。
這把老人從老家帶來,肯定大包小包的帶了不少東西。
丁曉盯着出站的人,等着接曾豪和他的父母。
在出站擁擠的人羣人,他,看到了曾豪,他背上竟然揹着一個老太太,這,肯定是他的母親,真麼還揹着,難道,難道他母親行走不便嗎?
他和他母親的旁邊,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那,肯定是他的父親,老人手裡拎着、背上揹着的,都是行李。
丁曉忙跑上前去,取下老人身上的東西,領着他們,直奔停車場。
曾豪早累的氣喘吁吁的,把母親放到車上,坐好,這纔給父親介紹他的老師哥丁曉。
“爸,這是我大學輔導老師丁曉,也是我最好的哥們。”
“這麼年輕都做老師了,不錯,不錯。”父親沒想到,這大學的老師竟然這麼年輕,幾乎和兒子一般大小。
“伯父,別聽他瞎說,我,也就是個輔導老師,這工作,阿豪也能幹下來,甚至比我乾的還要好,大學這幾年,他幫了我不少忙,在班裡的威信比我這做輔導老師的威信還要高。您兒子,非常的優秀。伯父,您老這坐了一路的車了,肯定累了,咱們呢,現在就回去。”
丁曉和曾豪父親聊了幾句,又轉過身,禮貌的給曾豪母親打了招呼。
可他的母親,自始至終一句話都不說。
丁曉很是奇怪,疑惑的看着曾豪。
曾豪好似很傷感,坐在副駕駛座上,小聲道:“我母親,她去年,腦出血落下了後遺症,不能說話,也不能走路,不過,她腦子很清醒,她知道你是我老師。對了,房子的事,你給我找好沒有,要是你沒找好,那我可不管,今晚,我可帶着我爸媽住你那小屋去了。”
丁曉沒想到,原來,原來曾豪的家竟是這樣一個爛堆子,他,似乎理解了他這個學生,爲什麼會走上今天這條路。
他,真是有太多的不得已。
兩們老人在身邊,他不想氣氛太沉重,忙道:“你這個臭小子,你交代的事,我能不給你辦妥嗎?你放心,房子呢,昨天都找好了,包你非意,並且會非常非常的滿意,這屋子裡什麼都有,牀、沙發、桌子、椅子,所有傢俱一應俱全,還有,電視、冰箱、空調、洗衣機,所有家電也是一應俱全,這簡單買點被褥之類的,晚上就能住了,早,回去,我帶你看看去。”
丁曉出了停車場,一路向平都建築科技大學附近駛去。
這套房子,真像丁曉說的,還真是不錯!
房間內有四個臥室,就是大哥和妹妹來,房間也是夠住的,最重要的是一樓,並且還有一個小院子,對面不遠處就是平都建築科技大學,西側不遠處,還有一個廣場。
這,真的適合父母住。
曾豪很是滿意,把母親背到屋裡沙發上,安頓好兩位老人,又慌着去小區門口買了幾盒盒飯。
幾個人簡單吃點東西,這纔對丁曉道:“丁老師,謝謝你,你找的這房子,我真是非常非常滿意,你呢,既然做了這麼大的好事,那就好人做到底,再陪我出去一趟吧,怎麼也得陪着我買點被褥呀、洗漱用品呀之類的東西回來。”
是呀,這好人肯定得做到底,丁曉又拉着曾豪,出了小區,向附近的商場奔去。
午後的陽光,透過車玻璃,暖暖的照在他們身上。曾豪坐在副駕駛座上,微徽的閉上眼,似在享受這片刻的安寧。
“阿豪,你這從美國回來,只不過是回來看馨悅的奶奶,這怎麼把你父母從老家接來,你母親這樣,身邊可是一刻都離不開人的,誰來照顧他們?你,難道不回美國了?難道要在平都照顧他們?”
“我,我也不知道,你覺得,我還能自由的、規劃我自己的生活嗎?”
“阿豪,不要這麼傷感,給老師說說,家裡,家裡到底發生什麼了,你這樣不考慮後果的把父親接來,肯定是家裡發生什麼事了。”
“我,曾豪也不怕你笑話,去年夏天,我帶彩雲回老家見父母,我那嫂嫂,我的親嫂嫂,她竟然在我們回家的當天晚上就鬧着要分家,她說,我上這麼多年學,把家裡的錢都花光了,所以,以後父母生老病死,她都不管,都得我們來管,家裡除了給我們分一些帳,其它的,什麼都沒有。”
丁曉沒想到,曾豪竟有這樣一個奇葩的大嫂。
“後來,母親病了,是腦出血,這所有治療的錢,都是我和彩雲借的,我的親嫂子,她,只不過是在家照顧照顧母親,然而她說,照顧母親,拴得她不能出去打工,不能出去掙錢,我,他的小叔子,得每月支付她照顧母親的費用。”
“那你每月都寄錢給她了?”
“是,爲了母親,爲了她能好好照顧我母親,我情願寄錢給她,甚至在去美國這一年,我都託羅瑞哥定期給她寄錢。可我這個嫂子,簡直是貪得無厭,去年我出事進公安局的那個月,沒有按時給她寄錢,她打我電話又打不通,就不停給彩雲打電話,讓彩雲往家給她寄錢,彩雲就是因爲接她電話,踩空的樓梯,才從樓上摔下來的。”
“啊,原來是這樣?”
“我的孩子,是她直接害死的,我,是不會放過她的,我的父母,她以後,連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阿豪,心裡有着怨,你會更不開心的,過去的,都過去了,還是開心點吧!”
“不,我會讓她付出代價的,還有那個姚美麗,要不是她,我怎麼會離開平都,我怎麼會離開彩雲,還有陳飛,他是我兄弟,竟然搶走了彩雲,搶走了他嫂子,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要讓他們統統爲他們的做過的錯事付出代價!”
一瞬間,丁曉,丁曉覺得,他眼前的曾豪,竟然,竟然如此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