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心中一陣無語。對於這位“訪客”,她可是頭疼不已。雖說“訪客”平時和自己人相處的還算愉快, 不過,在性格方面……“訪客”實在是有那麼一丁點的小問題。還有,“訪客”那想到什麼就幹什麼的作風,着實讓少女有些爲難。
就拿今晚來說,那羣找李飛麻煩的傢伙便是被“訪客”忽悠來的,她還一本正經地說什麼‘這屬於戲劇發展的良性需要’。儘管“訪客”目前的行爲暫時沒有破壞“規則”,可一旦開了這個頭,天知道這位“訪客”大人會不會玩得興起,做出出格的事情來。
夭壽的,也不知道那傢伙怎麼想的,派誰來不好,偏偏讓她作爲“訪客”來這裡,少女只能無奈的一邊在心裡痛罵把 “訪客”派過來的傢伙,一邊同“訪客”一起觀賞街面上即將上演的全武行。
哪怕現在是夏天,林薇兒卻沒有一絲暖意,正相反,此刻她的身體有些微涼。在網咖,李飛從練功場出來後,整個人的精神明顯就不對勁,林薇兒特地讓李飛在服務檯等着,自己去找“狼蛛”問清楚發生了什麼。結果,在和“狼蛛”大吵一架,氣鼓鼓的回到服務檯時,卻發現李飛不見了!趕忙詢問收銀員,卻被告知李飛在自己進入房間後便自行離開了,嘴裡好像還不停地叨唸“A級”什麼的。
結合李飛剛纔不對勁的神情,林薇兒本能地感覺到要出事,而且,就在剛纔,自己發現居然無法進入李飛的內心。這可嚇壞了林薇兒,要知道李飛不過是個勉強達到D級的新手,而自己好歹也是B級,這種情況根本就不正常,一定是李飛的身上出現了什麼變化。
“卵”!對,一定是“卵”出現問題了!顧不得其他,林薇兒再次進入房間,強拉上“狼蛛”三人,四處尋找李飛的下落。
“乖乖把‘卵’交出來吧!區區D級而已,我可是C級‘清醒者’,要知道D級和C級可是一個分水嶺啊!”男子一邊說着,一邊控制着玻璃片在身前浮動,他只是C級,可也算是這條街上的地頭蛇,凡是在這條街上沒加入任何組織的自由人都要看他的臉色,畢竟,達到C級纔算是真正入了門,才能夠很好的掌握和控制自身的能力。至於什麼D、E、F級,不過是還不能隨意控制自身的能力,在地上爬行的小孩子罷了!而且,達到C級就意味着達到了加入“掘墓人”和“織夢者”的最低門檻,基本上沒有人會放棄這兩座大靠山,自己去闖天下。從這點上來說,這個男子倒也算是有點魄力。
不過,李飛此刻並沒有考慮這些,他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我要力量,要變得更強,強到什麼“狼蛛”也好,“幻魘”也罷,甚至包括那個什麼“黑刃”在內,所有小看自己、擋在自己面前的人都必須乖乖給自己讓路!
李飛半天沒有動靜,玻璃男也不着急,只是操控着玻璃片在李飛身邊徘徊,小心些總歸沒錯的。玻璃男旁邊的一個小弟卻忍不住問到:“老大,這傢伙是不是被你嚇成植物人了?”
玻璃男一臉鄙視地望着說話的小弟,索性讓這個小弟上去試探下李飛這個呆小子。
接到玻璃男的命令,這位小弟倒是很盡責地走到李飛面前,小心翼翼地拍了拍李飛的臉,“小鬼頭,是死是活‘吱’一聲啊!老大讓你把東西交出來呢!”
樓頂上同“訪客”一起的少女見狀,不由地搖了搖頭,開始思考街面上這位勇敢的小弟的命運。
其實,受了刺激的李飛心裡一直在想着那個變強的念頭,壓根沒聽到周圍的人都說了些什麼。只覺得忽然有人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然後“小鬼頭”三個字就進入了耳朵。李飛的嘴角開始抽搐起來,牙縫間冷冷的擠出幾個字,“你說什麼?”
可憐那小弟完全沒注意到李飛的變化,一口輕蔑地說:“喲呵!還活着呢!拽什麼拽,一個D級的小鬼頭,還不快把東西交給我們老大!”
對於這句話,除了“D級”和“小鬼頭”兩個詞以外,其他的彷彿都被李飛的耳朵自動過濾掉一樣,只有這兩個詞,讓李飛覺得胸口中有什麼爆發開來,一股力量上涌,直衝腦袋,然後,李飛就直挺挺的昏倒在地。這一下週圍的人都傻眼了,難不成真被嚇死了?
就在所有人都處在一片茫然之際,那位挑釁李飛的小弟倒是壯着膽子,蹲在李飛身旁,又拍了拍李飛的臉,嘴裡不停的說:“小鬼頭?小鬼頭…”但下一刻,他猛然發現自己不知怎麼的,就身處在一片黑暗之中,周圍一片死寂,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便感到身體被一股怪力擊飛,最後撞在什麼東西上,直接失去意識。
玻璃男本以爲這是個好買賣,從一個D級“清醒者”身上搶一個萬衆矚目的寶貝,按理說這就和從幼兒園的小孩子身上搶走一顆非洲之星一樣簡單。但此刻,他卻有點爲難了。他只看見自己的小弟拍着李飛的手就這麼停了下來,就好像被按下了暫停鍵一般,保持着動作,停滯在那裡。之後,躺在地上的李飛便打出一拳,直接將那位小弟打到離地飛起,如同一顆炮彈一樣,飛進了馬路對面的一輛車中,而整輛車立馬從“一”字變成了“凹”字,更詭異的是,整個過程是那麼的安靜,沒有任何一點聲音。不僅那輛車的警報沒有響,就連那小弟撞到車子後也沒有一點聲音。
少女望着訪客,詫異滴問道:“這什麼情況?”
“訪客”沒有說話,只是盯着街面,也不知在思考什麼。
少女不再做聲,重新把視線投到街面上。
緩緩從地上爬起,李飛感受着胸口中不停涌出的能量,他覺得自己的狀態前所未有的良好,心中的鬱悶好像隨着剛纔的一拳也一起被打散,而他現在只想宣泄,從周圍的這幫人開始,還有“狼蛛”、“黑刃”任何擋着他的人,都要付出代價!現在,他胸腔彷彿不停地傳來一個聲音,“戰鬥!戰鬥……”
那聲音不斷地迴響在李飛腦海中,漸漸地,李飛什麼都感覺不到了,腦海中只有 “戰鬥”,彷彿這就是本能,自己唯一的本能,去“戰鬥”!去把一切阻攔都打成稀爛!
爲了在這個城市有一席之地,爲了成爲一街之主,玻璃男一路打拼,也和不少C級甚至還有幾個B級“清醒者”全力戰鬥過。但,眼前這個據說只有勉強到D級的小鬼頭給他的感覺卻同以往的任何一名對手都不同,他在李飛身上,聞到了一種味道,一種名爲“恐懼”的味道。那是一種來自於本能上的恐懼,就好像一個小孩子獨自走在漆黑的巷子裡。
同時,玻璃男清楚地看到,李飛的左眼瞳孔變成了血紅色。那種深入骨髓的紅令玻璃男更加不安,可他明白現在不能退,退了,自己的威信何在?自己帶着一幫小弟被一個D級的雛嚇跑了,這種事要是要是傳出去,那他就可以直接收拾行李去別的城市混了。更何況李飛只有一個人,自己還帶着幾個小弟呢!強壓下心中的不安,玻璃男大聲喊道:“裝神弄鬼!上!上!上!全部人一起上,還怕了這D級的小屁孩不成!”
隨着玻璃男大喊,他周圍的幾個小弟同時擺出了攻擊的架勢。忽然,原先漂浮在李飛周圍的玻璃片猛地向李飛身上不同的部位插去,其中不乏一些要害之處。
李飛嘴角揚起一絲冷笑,當即俯身下去,同時身體向左側一靠,幾塊玻璃片撞擊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躲開玻璃片的攻擊後,李飛順勢腰部一扭,右手一道勁拳直挺挺的打出,重重地打在衝上來的一名小弟腹部。捱了李飛一拳的小弟並沒有被打退,李飛的拳好像打在棉花上一樣,雖然凹進那名小弟的腹部中,那小弟的臉上卻並無半分痛苦之情,反倒露着得意的笑容。他的能力正是讓身體如同棉花一般柔軟,可以抵抗強大的衝擊力。
捱了李飛一拳的小弟反應也不慢,硬接下李飛一記重拳,雙手立刻抓住李飛,另外兩名小弟見狀立刻猛撲上來,玻璃男也控制着幾塊玻璃片再次朝李飛插去。
李飛左眼紅光微微閃動,當下變拳爲爪,用帶着絲絲黑氣的爪子用力一抓,棉花人小弟臉上立馬出現了無比痛苦的表情,頓時鬆開了抓着李飛的手。
掙脫開的李飛並未抽身閃躲背後即將到來的攻擊,反倒加大力度,抓着棉花人一個轉身,用棉花人的身體將空中飛來的玻璃片盡數掃開,再一鬆手,棉花人的身體脫手而去,隨着慣性飛出,正好撞在一個雙手變爲刀刃的小弟身上。撞擊並未將慣性完全抵消,兩名小弟一同飛出去,撞在路邊的消防栓上。
戰局上突如其來的變化讓玻璃男的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情,他帶來了四個小弟,本以爲可以輕鬆拿下D級的李飛,一下子就有三人失去了戰鬥力。“你小子,力量不錯啊!不過如果只是力量的話,還是不夠看!”玻璃男打量了一會兒李飛,突然靈光一現,李飛到現在爲止除了力量異於常人外,似乎並沒有表現出其他能力。自己這裡沒有擅長力量的“清醒者”,不和他硬拼!想到這裡,玻璃男給唯一還站着的小弟使了個眼色,右手凌空一指,四散的玻璃片立刻懸浮在其身前開始旋轉起來,片刻間,玻璃片便絞成一股由指甲蓋大小的碎片所組成的小旋風,向李飛席捲而去。
李飛正準備向一旁躲閃,頭卻突然感到一陣暈眩,動作不由一慢,導致左腳正好被小旋風擦過,他的褲子立馬被劃開道道劃痕,甚至能看見鮮紅的血跡。
剛要站定進行反擊,李飛又感到一陣眩暈襲來,一個躲閃不急,右手瞬間被染紅,儘管李飛的意識已經不太清楚,但那“戰鬥”的本能卻告訴他,這時不時襲來眩暈感一定有問題。
局面似乎又一次發生了變化。受到陣陣眩暈感的影響,李飛的動作一直不順暢,身上到處都是被玻璃碎片劃出的血痕,可謂是體無完膚。不過,李飛開始留意到,僅剩的那個小弟老是躲在一旁時不時的張開嘴,又不參加戰鬥,又未聽到他發出任何聲音。
難道這個小弟有怪?無奈之下,死馬當活馬醫。李飛把目標從玻璃男轉向那名小弟,猛衝過去。
那小弟見李飛向自己猛衝過來,並不慌亂,對着李飛用力一吼,強烈的眩暈感又侵入李飛腦中、果然這傢伙有古怪!自己的設想得到驗證,李飛並沒有退開,他強忍着頭疼和眩暈感繼續衝向那名小弟。
又是用力一吼,這次李飛不僅感到眩暈,似乎就連四肢都使不上力氣,衝勢一停,半蹲在地上。乘着李飛蹲下的一刻,那小弟閃躲開來,露出背後的玻璃旋風撲向李飛。玻璃男見勝利在望,不由“哈哈”大笑起來,“次聲波的滋味如何?我這小弟可是寶貝啊!掌握着發出次聲波的能力。我剛纔就說了,只有蠻力的話,根本不可能是我的對手,你還是乖乖把‘卵’交出來,免得把命都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