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利劍消失,獨孤莊負手閉眼而立,汗珠很快在他的臉上滑落,漲得通紅的臉色和緊咬的牙關,說明獨孤莊在努力和“蝶夢”的夢境抗衡。
“沒用的,莊,放棄吧!離開吧!吾之夢終非汝之夢,汝之夢亦無法入吾之夢。”看着全力和自己對抗的獨孤莊,“夢蝶”幽幽地說到。
獨孤莊睜開了雙眼,用力說道:“我不會放棄的!我的一生,好不容易碰到如此的機會!我絕不會放棄!你看着!我要將‘織夢者’推上世界之巔,要超越‘花園’!”
獨孤莊的雙眼瞪的滾圓,一絲鮮血從嘴角流下,在他和“暮鼓”、“晨鐘”的周圍,寒風停了,一縷溫暖的陽光,穿透天空中的烏雲,彷彿一道探照燈的光芒,打在三人身上。
獨孤莊沒辦法完全改變院子中的天氣,但傾盡全力,他至少能將局部的夢境改變。而隨着陽光的落下“暮鼓”、“晨鐘”身上的傷痕也逐漸癒合消失,衣服也變得完好無缺。
“何必呢!你太過執着了莊,明明你的天賦還要在我之上。”“夢蝶”的語氣裡盡是說不出的哀傷和幽怨。
獨孤莊抹去嘴角的鮮血,笑道:“你有你的夢,我有我的堅持,抱歉,蝶,你若不讓,我便要戰!”
“夢蝶”在獨孤莊的眼中讀到了堅毅和執着,她清楚,自己無論怎麼勸也沒用了,要戰便戰吧!也許,一次慘敗,可以讓這個自己所牽掛的男人清醒清醒。“夢蝶”臉上的哀傷和幽怨被冰冷所替代,她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執迷不悟的男人!
身上恢復如初,“暮鼓”和“晨鐘”的精神徹底恢復。“虛妄終究是虛妄,能哄騙人一時,但在另一個虛假面前,還是會暴露無遺!”有了獨孤莊的輔助,“暮鼓”自認爲穩操勝券,“衰老”的能量從他身上擴散開,一圈圈透明的能量在空氣中泛起漣漪。
“小心!”能量涌來,李飛連忙提醒衆人退開。
“放心,老大,交給我!”諸葛狐自信的說到。
李飛不懂諸葛狐面對一名“超越者”釋放出的能量,有什麼自信能抵擋,可潛意識裡出於對隊友的信任,李飛停下了後退的步子,站在諸葛狐凝結的冰盾後面,坦然面對襲來的能量波。
意外的,和李飛不同,“尼德霍格”四人,打一開始,就沒有後退的打算,不慌不忙地站在諸葛狐的冰盾後面,顯得很是輕鬆。
能量傳遞的速度很快,撞擊在冰盾上,發出“嗡”的輕響。受到能量波的衝擊,冰盾上出現了一道道裂痕,同時由於衰老的效果,冰盾開始極速的消融,李飛在考慮要不要後撤時,諸葛狐則是一臉輕鬆,口中呢喃了些什麼。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藍光一閃而過,本在消融碎裂的冰盾,發出了“咔,咔,咔”的聲音,水滴不再掉落,裂痕在逐漸消失,冰盾的面積在不段的增大。
最終,冰盾變成了原先兩倍大小,“暮鼓”發出的能量波接觸到冰盾上,如同石沉大海,除了泛起淺淺的漣漪,再無其他反應。
“這是?”李飛又驚又喜,C級的諸葛狐,居然靠自己一個人擋下了X級的“暮鼓”發出的能量波,而且看上去還相當輕鬆,這太超出常理了。
諸葛狐扭頭對李飛笑道:“幸好老傢伙的能量波不是物理層面的攻擊,不然我可不敢硬擋,算是投機取巧了一回。”
“臭狐狸,一個來月時間,你怎麼變得這麼厲害了?”李飛不管什麼物理非物理的,他只知道一個C級擋下X級的攻擊,簡直和做夢一樣,要不是“夢蝶”是自己一邊的,他還以爲陷入了“蝶夢”裡。
和李飛的驚異截然不同,“尼德霍格”四人沒有表現出一絲驚訝,在他們眼裡,諸葛狐擋下“暮鼓”的能量波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事。“AI”從容的說道:“‘幽狐’說的沒錯,一次投機取巧而已,沒什麼好興奮的,以後,他會給你更多的驚喜的。”
“什麼意思?”李飛不是不相信“AI”,他只是想知道,自己的隊員,自己的好友到底發生了什麼。
“‘幽狐’君很走運!”“綺雪”看了看在全力維持冰盾的諸葛狐,“他的天賦被‘訪客’大人看中了,‘訪客’大人親自教導了他一個月,論實戰能力,他不會輸給A級的‘清醒者’。”
“什麼!”李飛張大了他那曾經足以吞下鴕鳥蛋的嘴,被“訪客”教導了一個月,不明真相的人,或許認爲提升不了多少,但李飛卻是爲數不多的明白人,“訪客”可不是“清醒者”,她能教導的東西,無非兩種:戰鬥技巧和魔法!
諸葛狐用冰盾抵禦“暮鼓”能量波的行爲,顯然和戰鬥技巧無關,那麼,這個冰盾就是魔法的產物!難道,自己這個次元的人,也可以學習魔法?李飛的心中多了一個疑惑。
如果可以,那身爲“花園”之主的“公爵”,還有他的兩個女兒——路羽遙和維琳娜,是不是也從“訪客”那裡學到了異次元的魔法,她們用來完虐那些X級的能力,是不是就是魔法的力量?
畢竟,連區區C級的諸葛狐,藉助魔法,也能輕鬆對抗X級“暮鼓”的能量波,哪怕是按他所說,有投機取巧成分。
這,難道便是魔法和異能的差距?一個超越了生物進化和一切科學定則的差距?
想得越多,李飛對魔法的渴望越是強烈,在他看來,魔法,是一個快速成爲強者的捷徑,也許速成的魔法在“訪客”的次元裡只能墊底,但,自己有沒有機會去那個次元還是未知數,而速成的魔法,起碼可以在這個次元立於巔峰之上!
就在李飛胡思亂想之際,場上的局勢發生了變化,因爲獨孤莊的插入,“夢蝶”能力的施展受到了很大的干擾,起先一對二輕鬆佔據優勢的她,卻落入了下風。
在獨孤莊能力的保護下,“暮鼓”和“晨鐘”不再受困於“蝶夢”。能量波不斷從“暮鼓”身上發出,直逼“夢蝶”。藍蝶飛舞,“夢蝶”用了當初獨孤莊用過的伎倆,身體化作紛紛藍蝶,躲開了“暮鼓”的一次次攻擊。
儘管“夢蝶”優勢不再,但“暮鼓”一人的攻擊,還不足以真正威脅到她,“晨鐘”看透了這點,同樣的能量波從“晨鐘”的身上也擴散開來,兩種能量波交相輝映,在空氣中產生了奇特的共鳴,在兩股能量波匯聚之處,連空間也產生了波動。
“‘晨鐘’的能量波和‘暮鼓’的正相反。”“AI“看着在能量波和空間波動中不斷閃躲,化蝶的“夢蝶”說道,“‘暮鼓’的能量波會讓碰觸到的東西極速地老化,衰退。‘晨鐘’的能量波,則會讓碰觸到的東西極速地返老還童。”
“返老還童?”李飛不解,“這不是好事嗎?”
諸葛狐搖頭道:“老大,你錯了,凡事過猶不及,你想,戰鬥的時候,你一直無止境地返老還童下去,最後變成了剛出生的嬰兒,你還有勝算嗎?”
“不止如此。”“AI”補充道,“你看到了,當‘暮鼓’和‘晨鐘’的能量波發生碰觸,會產生特殊的反應,一個快進,一個快退,產生的矛盾,會讓空間發生大面積地扭曲,要是不小心碰到,夢境消失不說,連‘夢蝶’自己也要被吞噬。”
“那……‘夢蝶’不是很危險?”李飛憂心忡忡,能力受干擾,又陷入危局,要是“夢蝶”發生了生命危險,自己這邊絕不會好過,這個獨孤莊,一夜夫妻百日恩,他就真狠得下心?
“‘夢蝶’有沒有危險,關鍵還要看一個人。”諸葛狐神神秘秘地說。
“誰?”李飛顧着擔心“夢蝶”,沒意識到自己算漏了一個人。“他,‘時’!”“AI”指了指張向輝。
“張向輝?張警官?”被“AI”提醒,李飛發現了自己的疏忽,但多一個張向輝能改變多少?“暮鼓”、“晨鐘”兩人的能力相輔相成,難不成,張向輝還能在空間扭曲中來去自如?
“無論是衰老,還是返童,說白了,都是在玩弄時間。”“AI”譏笑道,“而在我們的張警官面前玩時間……哈!班門弄斧!”
說到時間,李飛記起來,張向輝的代號是“時”,是巧合,還是別有深意?
見“夢蝶”在能量波和空間扭曲中閃躲的愈發吃力,甚至幾次差點碰觸到,張向輝猛吸了一口煙,將剩下的半截香菸丟到地上,一腳踩滅,迎着不間斷的能量波走了上過去。
“哼!我還以爲你睡着了!” “夢蝶”消失,藍蝶涌動,飛到張向輝身後,聚攏,“夢蝶”重現。
張向輝手中還在不停地把玩着自己的小刀,沒有絲毫緊張感,悠閒地走向“暮鼓”、“晨鐘”,“看你玩得挺嗨的,不忍心打擾。”
“那現在又肯出來了?”現在張向輝身後,“夢蝶”很是輕鬆,手中不知從哪拿出一杆長煙槍,悠哉地抽着。
“看你念舊,不忍下重手,髒活還是我來幹嘍!我們的小朋友還在趕時間嘛!拖太久不好。”聽張向輝的意思,“夢蝶”好像並沒有發揮出應有的實力?但,不管有沒有,張向輝主動接過了“夢蝶”的接力棒,而且看“夢蝶”的樣子,準備讓張向輝一個人對抗“暮鼓”、“晨鐘”和獨孤莊三人。
對手改成了張向輝,獨孤莊三人神情凝重起來,如果說,“夢蝶”可能念舊,沒完全發揮,那麼張向輝可不會,“織夢者”多少精英都是死在張向輝的手上,“時”這個代號,在“織夢者”裡,甚至比“殺破狼”三個老鬼,更叫人膽寒。
最令獨孤莊三人不安的是,他們只知道張向輝是X級,但對張向輝的能力卻是一無所知,所有見過張向輝能力的人,都已經變成了地裡的一龕灰飛。
“別緊張啊!我有那麼可怕嗎?”張向輝用右手食指颳了刮自己的臉頰,一臉無害,但他換到左手上小刀,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對方,這是個冷酷起來,可以徹底泯滅自己人性的惡魔。
獨孤莊三人互看一眼,幾人身爲“織夢者”的大佬,面對不明底細的敵人,可以小心,但絕不會退縮,管他是人是鬼,他們可是三個人,要是被區區一個過氣的殺手嚇跑,以後還用混了? 交疊的能量波再次發出,沒有間隔,一道道地涌向張向輝。
“玩來玩去還是老一套!”張向輝單手擺弄着小刀,在衆人驚詫的目光中,自顧自地朝“暮鼓”和“晨鐘”發出的能量波走去。
沒有想象中的慘叫,沒有痛苦的**,無聲無息地,在張向輝和一股股能量波接觸之時,能量波安安靜靜地消失了,彷彿從未出現過,不帶一絲漣漪,也沒有出現空間的扭曲,好像,在經過張向輝身體的過濾後,還原成了普普通通的空氣。
李飛和“暮鼓”、“晨鐘”,還有獨孤莊,都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張向輝,試圖在張向輝身上找出點受能量波影響的痕跡,但他們失望了。
“沒有!沒有?不可能!你!你怎麼做到的?”“晨鐘”的情緒很激動,她仔細觀察過了,張向輝身上沒有一星半點老化或者返童的痕跡,淡藍色的警用襯衫,整整齊齊,腳下的步伐沒有任何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