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照片,李飛再也坐不住了,“你……哪來的?”
沒人回答,放下了照片,“公爵”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公寓裡,時間不過過去了數秒,黑色的卡片靜靜地躺在桌上。
李飛深吸一口氣,一把抄起卡片,他可以不關心製造“卵”的真正目的,可以不在乎“殺破狼”的死和即將到來的危機,但他不能丟下“夜翼”不管。而且,“公爵”帶來了他無法拒絕的籌碼。
在“公爵”留下的那張照片上,舒適寬敞的房間裡,“訪客”正背對李飛,同李飛的母親在喝茶聊天,李飛母親的臉上,洋溢着幸福快樂的笑容。
很快,李飛打包好了行李,說是行李,其實就是幾件換洗的衣物,一個錢包和牀頭櫃上,裝有母親相片的相框。環顧了一眼公寓,“一年多了,還是要離開了。”李飛背上行囊,鎖上了公寓的門,腳步堅定地下了樓。
“訪客”給李飛的卡片上,是一個地址,上面還註明了地點在國內的另一座大城市。她給的時間是後天,但李飛想要儘早趕到,省出時間來調整自己的狀態,這種感覺,倒有點像趕去大公司面試的求職者。
自嘲地笑了笑,李飛下了出租車,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生活了一年多的城市,走進了機場。
燈火通明的機場大廳裡,稀稀拉拉地散佈着不多的幾個人,動身前李飛查詢過,今夜剛好有一個航班飛往“訪客”指定的城市。“巧合嗎?一定是計劃好的。”李飛可不相信到了“訪客”的層次,會允許巧合出現在她的計劃裡。
“‘黑鴉’?”李飛在機場大廳裡走沒兩步,一名身穿黑色西服,帶墨鏡的男子貼到了他的身旁,小聲問道。
“你是?”時隔兩年多,又一次聽到“黑鴉”的稱呼,李飛的心跳加快了不少。
“‘訪客’大人爲你準備好飛機了,請跟我來。”男子朝李飛點了點頭,恭敬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果然,計劃好了嗎?”李飛無奈道,看來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訪客”猜中了,“帶路吧!”既來之則安之,既然全安排妥當了,自己沒理由拒絕。
“請跟我來!”男子領着李飛朝登機口走去。
“等等!”跟在男子身後,李飛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帶有黑色鱗片的龍爪扣上了男子的咽喉,“說,誰派你來的?目的是什麼?”
“‘黑鴉’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命門被李飛扣住,男子憤怒地問道。
“裝的不錯,換做以往,我肯定不會發覺,可惜,偏偏選了今天。”李飛有點好笑,看來,有時候,還真有巧合,要不是今天和“訪客”見過面,他肯定乖乖跟着男子走了。
“裝?什麼裝?‘黑鴉’先生,你腦子壞了吧?”男子厲聲罵道。
“哈!你一切都裝的很像,但唯獨有一個很小的破綻,在‘花園’裡,沒人會使用‘訪客’這個稱呼的!”“訪客”說過,她不喜歡“訪客”這個稱呼,作爲“花園”的一份子,李飛應當稱呼她爲“天使”,而這個男子一開口便是“訪客”,李飛可不相信“訪客”會允許這種事情。
“我只是口誤!”男子扔在試圖狡辯。
李飛當然不會接受如此蹩腳的藉口,爪子用上了一點力氣,語氣冰冷地問道:“說!誰派你來的?目的是什麼?”
“卵”的爭奪算是結束了,不管世界上其他組織承不承認,“鴉”的力量最終還是歸屬於李飛,歸屬於“花園”,這時候來找李飛,應該不是爲了從李飛身上奪取“鴉”的力量,那麼,是爲了什麼呢?
李飛在質問男人的同時,也在思考,自己身上還有什麼值得對方大費周章,不惜和“花園”做對,也要得到的利益?
“我說了!你誤會了!啊!”男子發出慘叫,在地上縮成一團,身爲S級,李飛要幹掉這個男子可謂輕而易舉,但要他開口,還得使點特殊的手段。
“恐懼的味道很甜美吧?”李飛毫不在意周圍路人的目光,彎下身子,在男子痛苦的臉上拍了拍,“美酒總是令人上癮,你說是嗎?”
男子看着李飛,用眼神苦苦哀求着。
“說,或者讓我給你一個,更美好的夢境!”李飛的表情冷漠的可怕,他正愉快地享受着地上男子的痛苦,對於敵人,李飛不會有憐憫。
“是……是……”男子斷斷續續地想要開口,一支利箭射來,擊穿了他的咽喉,男子掙扎了一會兒,瞪大的雙眼,在沉默中失去光澤。
“哪跑!”事情驚動了機場,十幾名警察從不同方向趕來,李飛顧不得這些,大吼一聲,朝機場跑道方向跑去,利箭就是從那個方向射出的。
在路人和警察驚詫的目光中,李飛一頭撞碎了候機大廳的玻璃,跳進了機場跑道。夜幕中,他看到一個人影在跑道上狂奔,雙翼一張,李飛貼着地面,追了上去。
“頭兒,我們追不追?”年輕的警察問身邊的上司。
追?不追?警官陷入了兩難的處境,能一頭撞破候機大廳的玻璃,這件事非比尋常,追,會不會有危險?不追,一條人命倒在機場大廳裡,那個跑進機場跑道的傢伙,不是兇手也是重要的目擊者,讓他跑了,可是嚴重失職,權衡再三,警官拿起對講機,想要請求支援。
恰在此時,一隻手按在了警官的肩上。“抱歉,這裡的事情,我們接手了。”“影爪”說道。
警官打量了一會眼前的年輕人,狐疑道:“你是誰?”
“影爪”笑了笑,拿出手機遞給警官,“你們上司的電話。”
警官將信將疑地接過手機,上頭撥出的號碼和發出的聲音,確實是他的上司。“立刻回來,這件事,交給他們處理。”上司給他一個簡短的命令。
“明白!收隊!”警官將手機還給“影爪”,帶着自己的部下迅速離開了。
“對方比我們想象中的能幹啊!”“影爪”輕嘆一句,也跳進了機場跑道,“‘隊長’,要去幫忙嗎?”
“不用!”耳中的通訊器裡,傳出“AI”的聲音,“風姐過去處理屍體了,你直接回來吧!反正那傢伙,‘黑鴉’也追不上。”
“OK!”結束通話,“影爪”悠哉地走向機場跑道上停放的一輛飛機。
“站住!”黑暗中的人影已在眼前,李飛大喊道。
“咻!”一支利箭迴應了李飛的呼喊,極速射向李飛的頭部。
龍爪一揮,李飛輕易地拍掉射來的箭矢,奇怪的是,前方飛奔的人影,並未回頭,更沒有做出過射箭的姿勢,這利箭從何而來?
又是一支憑空射出的利箭,李飛拍飛掉箭矢,雙翼用力一扇,提高了飛行的速度,要不是爲了留下活口審問,他早就用“炎鴉飛星”幹掉對方了,而對方不亞於他飛行的奔跑速度,則讓李飛吃驚不小。
在李飛一次次的提速下,兩人間的差距在逐步縮小,李飛有把握,在對方逃出機場跑道隔離網前,抓住對方。但奔跑中的人影沒打算給李飛抓住自己的機會,密密麻麻,上百支利箭浮現在人影身後。
“我去!太誇張了!”利箭黑壓壓的一片,馬蜂似的飛向李飛,李飛想用“火”的力量燒出一條路徑,但三足金烏賦予他的“火”之力,基本上都是遠距離殺傷的招式,在自身掌控力不足的情況下,李飛擔心會對正前方的目標造成致命傷害,不得已,他只好用龍爪強行破開箭雨,然而,他這一耽擱,奔跑的人影失去了蹤跡。
李飛撿起地上的一支箭矢,想在箭矢上找到線索,但他失望了,這些都是最普通的箭矢,沒有任何特殊的記號和痕跡。
“明明是普通的弓箭,打在身上還挺疼的,對方的實力不差啊!”李飛搓了搓手背,射來的箭矢雖然沒傷到他,但他還是感到了疼痛,能讓一名受過長期抗擊打訓練的S級“清醒者”感到疼,那奔跑的人影,實力差不到哪去。
“熱身好了?”
“好了!好久不見。”李飛轉過身,“綺雪”站在他的面前,“出發吧!”“尼德霍格”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只會有一個,來接李飛去他該去的地方。
走在街道上,呼吸着清新怡人的空氣,陽光穿過繁茂的行道樹,投在街面上,馬路上,一輛輛小車迅速有序地穿行,這一輛輛的小車,沒有排放出嗆人的尾氣,沒有發出刺耳的聲響,也不靠輪子移動,而是懸浮在地面上。蔚藍的空中立體投影嚴格地按照規定,播放着無聲的廣告。
李飛現在所處的城市,像是科幻小說裡的未來世界,這裡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你在地圖上找不到它,想進入到這裡需要特殊的手段,而這個叫人流連忘返的城市,有一個好聽的名字:花園。
李飛本以爲,他曾和“公爵”在夢中喝茶聊天的地方,便是“花園”了,到了這裡,他才發現自己錯了。他和“公爵”喝茶的庭院,只是“公爵”一家和“訪客”的住所,只是“花園”的一部分,這裡,這個從科幻電影裡分離出來的未來都市,纔是真正的“花園”。
昨天,當“尼德霍格”領着李飛來到卡片上的地址,一棟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辦公樓時,他還以爲“尼德霍格”搞錯了。
直到李飛他們在一個私人車庫裡,穿過一扇光門,來到了這裡,李飛才終於明白,“訪客”和“公爵”,要給他看一個的“花園”,要他明白,爲什麼每一個“花園”的成員都以自己的身份爲傲,他們,已經進入了未來,一個壯麗的未來。
“花園”的美景,讓李飛沉醉其中,昨天由於旅途疲勞,睡了一個白天,夜裡在“尼德霍格”的帶領下,稍微瀏覽了下榻酒店附近的景色。今天,特地起了大早,想在和“訪客”會面前,好好觀賞一番。
“哎喲!”李飛摸了摸額頭,自己看得入神,走路撞到了別人,連忙道歉,“不好意思,沒傷着您吧?”
沉重的金屬聲,一隻機械攤在了李飛面前,不帶感情的電子合成聲想起:“掃描,未發現符合特徵的登記人,請出示證件。”
“倒黴,這下麻煩了。”李飛望着眼前兩米多高的大塊頭,很是無奈,他撞上什麼不好,偏撞上巡邏機器人。
“尼格霍德”提醒過李飛,這些機器人負責全天候安全巡查工作,和“花園”的數據庫相連,發現任何未經許可進入“花園”的人,可以根據對方的實力採取對應措施,像李飛這種S級的,這些大鐵塊會熱情地送上一梭子一梭子,帶有“八咫鴉”圖案的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