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地洗漱後,打了個哈欠,李飛爲自己弄上了一杯熱咖啡,來到姑且算是客廳的車廂中,見到正在無聊的路羽遙,無奈地搖頭笑了笑,上前去在路羽遙的頭上摸了摸,又拿起毛巾,擦去了路羽遙臉上的睡痕,“難受了?應該快到了,再忍一忍吧!”
路羽遙乖巧地點了點頭,但她的心情還是不太好,桌上精美的零食也勾不起她的興致,李飛親暱的行動,則是唯一讓她開心的事情。
小公主心情不佳,李飛非常同情和理解,卻想不出好的法子來改善。在洛杉磯偶然得到了一條有用的信息後,他們立刻改變了“噬電犬”原先的計劃,動身前往所謂的“十三號據點”,他起初還以爲,開車不會超過兩天就能到達,不想,這個“十三號據點”是洛杉磯隔壁,但是在洛杉磯隔壁的內華達州,而且還是在內華達州的荒無人煙的沙漠裡。
現在,李飛他們進入沙漠已經過去整整二十四個小時了,剛開始,路羽遙還有點興奮,可沙漠裡重複無趣的景色很快成爲了一種折磨,天性好動的路羽遙,就被折磨得悶悶不樂,要不是有那麼多人在,要不是有李飛,路羽遙早該跳車了。
“還沒到嗎?感覺我們在沙漠裡兜圈子啊!”李飛將咖啡放在桌上,同路羽遙一同分享,他們並不需要靠這種東西來提神,只是想要個小小的甜蜜的早晨。特別是路羽遙,無聊的時光破壞了她的睡意,昨夜她很遲才睡下,又起得比誰都早。精神不好的路羽遙,李飛能爲她做的,就是給她一點小幸福了。
開車的司馬律明讓自己軟塌塌的身子重新坐直,深吸了一口氣,睡意惺忪的臉上,多了一點神采。
“按那傢伙說的,不出意外,天黑前能到,是吧?”司馬律明沒好氣地踹了副駕駛一腳。
副駕駛坐上,睡得正香的“噬電犬”,讓司馬律明這一腳嚇得可不輕,猛跳起來,頭撞在車頂上,似乎整輛車都跳了一下,“我去!你幹嘛!雖說你們算是我的上級,但虐待員工是犯罪懂嗎?”
“行行行!法律的問題,我們沒你懂。”司馬律明有點不耐煩,“噬電犬”幹了幾年的警察,司馬律明可不想和他扯法律。
“我們隊長問你還有多久能到?還有,你睡了一晚了,該換班了吧!疲勞駕駛也是犯罪!”在孤獨的沙漠裡開車,絕不是一種享受,在道路上機械地開了一晚,司馬律明已是疲憊不堪,反正這裡一天也碰不到幾輛其他的車,司馬律明便拉上“噬電犬”和自己輪流開車。
美夢中讓人用暴力手段叫醒,那絕對是件難受的事,看“噬電犬”頭疼的難受,李飛遞給了他一杯冰水,“噬電犬”喝下一大口,身體打了個寒顫,精神也上來了,“看看!還是你們頭兒人道!行了,你去休息吧!換我來開,看導航儀,我們傍晚就能到了。”
司馬律明也不客氣,和“噬電犬”換了位置,躺在副駕駛位上,看起了手機。
“喂!你不是要休息嗎?還早手機?”“噬電犬”抱怨道。
“臨睡前看看有沒有新消息不行啊?我好歹是負責隊伍裡情報蒐集的,這叫盡責!開你的車去!”司馬律明直接嗆的“噬電犬”啞口無言。
“同是和‘狼蛛’相愛相殺的人,‘噬電犬’,我看你和‘幽狐’會有很多共同語言的。”李飛看得好笑,摟過路羽遙,忍不住調侃道。
“一大清早就在背後說人壞話,老大,你不厚道啊!”輕鬆的腳步中,諸葛狐也來到了車廂,他的精神很不錯,先是給了司馬律明一壺熱茶,自己又坐在李飛身旁,泡起功夫茶來,只是美國人沒有泡功夫茶的習慣,工具大部分是用其他東西替代。
“哦!茶嗎?好東西!”“噬電犬”聞到茶香,扭頭看了看車廂,兩眼發光。
“看前面!開你的車去!”司馬律明踹了“噬電犬”一腳,不過還是從自己的壺裡倒出一杯茶分給“噬電犬”。
“我們國家有個詞叫崇洋媚外,似乎放在你們美國人身上也很合適。”一杯熱茶下肚,李飛全身順暢無比,這可比喝咖啡舒服多了,他拿了杯茶準備給路羽遙,卻發現路羽遙靠着他睡着了,“這兩天憋壞她了。‘血狼’呢?還在休息?”
諸葛狐搖了搖頭,說道:“醒了,正做一些簡單的鍛鍊,這對她很有好處。我們還要多久能到?在車上悶了那麼久,別說路羽遙,我都快瘋了。”
“傍晚能到,不會錯的。”“噬電犬”看了看車上的導航,再次確定了時間,“聽那天,那位朋友話裡的意思,你們是爲了‘尼德霍格’的事來的?”
“是的,這件事家族高層很重視,我們潛入美國,就是要調查這件事!”李飛也不否認,“尼德霍格”作爲維琳娜的親衛隊,多少雙眼睛在盯着他們,遭遇襲擊,險些全滅,重傷送進醫院,這事兒大家看得清清楚楚,“花園”裡基本上都已經知道了,強行隱瞞,只會引起不必要的猜測,半真半假的話,纔是最能說服人的。
“噬電犬”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顯然是相信了李飛的話,“我說,家族怎麼會在這個時期把你們弄進來,這樣倒是說得通了。如果是關於‘尼德霍格’……那麼,十三號據點有消息也是理所當然的了,畢竟‘尼德霍格’就是在這片沙漠裡遭到攻擊的。”
司馬律明關上了手機,閉着眼睛道:“那你對這個十三號據點一定很瞭解嘍?”
“噬電犬”尷尬一笑道:“談不上了解,這個據點設立的時間才一年多,與其說是個據點,不如說是監視點。”
“監視點?監視哪?一片大沙漠?”這在李飛看來有點不可思議,這片沙漠裡能有什麼值得家族特地設立一個據點來進行監視的?
諸葛狐搖了搖手指,意味深長地說道:“老大,結論別下的太早,要說有價值的目標,我想這裡還是有一個的。”
“哦?哪個?說來聽聽。”李飛很好奇,人跡罕至的沙漠裡,能有啥東西?超稀有的礦物嗎?
“隊長大人,不曉得,你聽沒聽過,一個地方。”司馬律明頓一下,慵懶地說道,“51區。”
正午的太陽,在沙漠燥熱的空氣裡撥起了一圈圈的漣漪,和外面地獄般炙熱的世界不同,房車裡人聲鼎沸,但卻涼爽的很,在諸葛狐的控制下,車內的空氣恆定在了一個相當舒適的溫度下,而一桌不錯的午餐,則更是讓人開心,在進入沙漠前,他們特地花了點時間,採購了半熟和即食的食物,這讓他們終於得以擺脫連日來靠零食充飢的噩夢。
不過,還是有一個人缺席了,司馬律明躺在副駕駛座上,發出輕微的鼾聲,李飛怕打擾了司馬律明的休息,讓路羽遙爲他施放了一個隔音的結界。
“有幫四眼蜘蛛留午餐了嗎?”李飛問道,路羽遙吃得很歡,這讓李飛的心情好了不少,看來,食物永遠是對付吃貨最有效的東西。
“留了,在廚房裡保溫。”幾天的休養,凱瑟琳的臉上不再是病殃殃的,恢復了一頭狼該有的野心和活力。
“那就好,不然他起牀了發現我們大吃大喝沒留他的份,還不把我們吃了?”李飛的話讓大夥竊笑起來,但以司馬律明的性子,當場發飆的可能性不大,了不起日後慢慢算賬。
“說起來,羽遙,那天你是怎麼破解那個‘Key’的?他的能力是幻象?”
嘴上銜着一根湯勺,嘴旁都是油漬,路羽遙一手叉子,一手刀,幾乎躺在桌上,對食物發起了猛烈的攻擊,好像要把這段時間的鬱悶都發泄在食物上。
“啊?那個?不是幻象啊!”將一大堆食物掠奪進碗中,路羽遙對李飛的疑問不是特別在意。
“不是幻象嗎?但你用的那招不是專門用來破除幻象的嗎?”路羽遙施放的那個巨大金紅色瞳孔,乃是三足金烏的傳承秘法,得到了三足金烏力量的李飛,雖然還沒學會這招,但還是想提前瞭解下自己將來能獲得的能力。
“不是啦!你哪裡來的錯覺哦!虧你還是‘鴉’呢!”路羽遙不客氣地批了李飛一頓,李飛吃癟,卻不敢反駁,在魔法方面,尤其是三足金烏的傳承上,路羽遙有很多可以教他的,但比較困難的是,怎麼去引導路羽遙,直接讓她教的話,這位呆頭呆腦的小公主,並不能稱得上是一位好老師。
路羽遙往嘴裡塞進一塊和自己嘴巴差不多大的牛排,吧唧着,口齒不清地說道:“那個不是用來破除幻象的啦!是用來看清,嗯,那個詞,父親大人說是,本……嗯,本質,對,沒錯,就是本質。”
“本質?”李飛更加好奇了,其他人也停下了手中的餐具,在無聊單調的沙漠裡,一點奇聞異事,可謂是最好的飯後甜品,但“噬電犬”並不打算繼續參與下去,他清楚,路羽遙口中的父親大人是誰,以“噬電犬”的身份,他不認爲自己應該去接觸牽扯到那麼遙遠存在的信息。收拾了自己的餐具,“噬電犬”回到駕駛座上,發動了汽車,爲了保障司馬律明休息而存在的隔音結界,能讓他放心地隔離掉他不想接觸的信息。
“噬電犬”的行爲,引起了李飛短暫的注意,李飛大致猜到了“噬電犬”的想法,但他沒有阻攔“噬電犬”,他倒是不在意“噬電犬”聽到他們的談話,但接下來路羽遙說的,是涉及到魔法的東西,“噬電犬”不聽,是爲他自己省去麻煩,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自己的世界觀被顛覆的。
一大塊牛排在路羽遙的口中呆了不到半分鐘就消失了,路羽遙心滿意足地灌下一大口鮮湯,很淑女地擦了擦嘴,說道:“就是透過表象,看清裡面的真實,比如你說幻象,那並不是破除幻象,而是透過幻象,看清幻象所隱藏的東西。”
凱瑟琳着急道:“那那個‘Key’又是怎麼回事,不是幻象,他的能力是什麼?”讓一個B級的“清醒者”耍的團團轉,她迫切地想要搞清楚原因,相同的情況絕不允許再次出現。
“‘Key’?你抓不到他很正常啊!別說是你,李飛在他手裡,也討不到好的。”路羽遙拍了拍李飛地肩膀,用長輩教育晚輩的口氣道,“他的能力,好歹碰觸到了一點‘空間’的邊緣。”
“空間?”一桌子人都驚呼起來,空間,在魔法體系中,是屬於“真理”之一的特殊存在,葬魂城裡,“空間”能力者“鐘錶匠”的強悍,李飛還歷歷在目,要不是張向輝給的信物,他哪還有命坐在這裡?只是空間能力雖然強悍,可“真理”豈是那麼容易碰觸到的,很難想象,那個只會躲躲藏藏的“Key”會是空間能力者,這讓“夜翼”衆人有些後怕。
“安啦!我只是說碰觸到邊緣嘛!反應那麼大哦!”路羽遙笑了起來,讓大夥安心坐下,“碰觸到邊緣和掌握是兩個概念嘛!他的能力,還不能算是空間,嗯,姑且,稱之爲‘門’好了,根據我看到的,這個能力,就是開開鎖,外加把一定範圍內的門連通起來。”
連通?凱瑟琳靈光一閃,“就像兔子,一個窩,挖了數個通道。聽你的意思,那個‘Key’也是如此,能把附近的門都連接起來,所以他才能這個門進,又從那個門出來?”
路羽遙漲着臉,絞了絞腦汁,隨後送出一口氣,整個人鬆垮下來,每當她用腦過度都會這樣,“哎呀!想不到更好的解釋了,差不多就是凱瑟琳妹妹說的這樣,我看那傢伙與其叫‘Key’,不如叫兔子。”
衆人笑了笑,不過,李飛沒忘記重點的事情,“他的能力,我們是明白了,但你又說他碰觸到了空間的邊緣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