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爽?聽說你最近和黑薔薇家的叛逆處的不是太好,應該是真的了?”意外的,胸口的鎧甲和龍鱗都被李飛的爪子刺穿,甚至溫熱的鮮血都流到了李飛的爪子上,但厄諾明託的神情卻依然淡定,沒有半點痛苦的樣子,“不管你樂不樂意,‘黑鴉’,你的身上都深深地印上了黑薔薇家的烙印,這是你一輩子都休想擺脫的!”
“能不能擺脫,那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一個外人在這裡多嘴!”厄諾明託不斷地提起黑薔薇,李飛心頭的怒火跟着越燒越旺,插入厄諾明託的利爪也跟着加大了力道,但很快,李飛就感到了不對勁,他越使勁厄諾明託的流出的血卻反而越少,而且血液的溫度也在極速地下降,同時,李飛的爪子明明緊貼在厄諾明託胸口,卻沒有感受到厄諾明託的心跳。
“很驚訝對不對?”厄諾明託抓住李飛的爪子,非但沒有將李飛的爪子拔出,反倒幫李飛加了把勁,讓李飛的爪子插得更深了,儘管如此,李飛還是沒有感受到厄諾明託的心跳.,“你要不要再使點勁試試?不過,你再怎麼使勁都沒用!就憑你,是不可能殺死我的!”
“沒有心跳?連心臟都沒有?你到底什麼東西?”一向支配恐懼的李飛,這回被恐懼反噬了,他想抽回自己的爪子,厄諾明託卻死死地將他的爪子摁在自己的胸口。
“害怕了?害怕是正常的。”厄諾明託露出滿意而愉快的微笑,“畢竟,關於我們那個次元,想必黑薔薇家的叛逆,還有很多事沒告訴過你吧?尤其是,關於我們一族的事情!”
“你們一族?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在李飛猛烈的掙扎下,厄諾明託終於鬆開了手,得以解脫的李飛,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約摸一米的距離。
“東西?你們人類果然是粗鄙低劣的種族,說話一點禮貌都沒有!”厄諾明託全身燃燒起一種冰冷的,慘白色火焰,他的皮肉在火焰中徹底消失,轉眼間,就只剩下了一副骨架,但他身上的慘白色火焰和眼眶中幽綠色的目光,並未熄滅。
“想知道我的來歷。”只剩下骨架的厄諾明託,嘴裡發出一種空洞、滲人、尖銳的聲音,“你回去問問黑薔薇家的叛逆自然就知道了!當然,前提是你有本事活着回去!”
慘白色的火焰從厄諾明託身上,蔓延到了骨龍的身上,被慘白色的火焰侵蝕,骨龍反而平靜了下來。不過數秒,慘白色的火焰便躥到了骨龍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骨龍頭和脖子上的黑色火焰,也被這慘白色的火焰所同化,再未對骨龍造成半點傷害。
隨着骨龍身上燃燒起慘白色的火焰,處在龍背上方的李飛,開始感到了強烈的不適,他吸入的每一口空氣,都冷到了骨子裡,哀傷、怨恨等等負面的情緒在心中噴涌而出,勾出李飛腦海深處那一段段最糟糕的記憶,李飛一次次嘗試回憶那些的美好記憶,作爲對抗的手段,但他那些美好的記憶卻像失蹤一般,任憑李飛在腦海中搜尋、呼喚,就是不出現。
“想不到,你的負面情緒還挺多的,‘鴉’的身份,給你帶去了不小的壓力吧?彆着急,我這便幫你徹底的解脫。”厄諾明託一拍背上的骨翼,離開了馬鞍,一槍捅向李飛。
陷入痛苦記憶中無法自拔的李飛,只能勉強伸出右爪去抵擋,但厄諾明託那帶上了慘白色火焰的白骨長槍,卻是直接刺穿了李飛的掌心,刺入了李飛的身體,不過,李飛的一爪雖然沒能擋住厄諾明託的長槍,可還是讓槍頭偏開了一些,本該刺入李飛心臟的長槍,卻刺入了李飛的肩膀處。
劇痛如潮水般襲來,白骨長槍上的倒刺,像鋸子般切割着李飛肩部的骨頭和皮肉,如果單單是純粹的疼痛,李飛還能承受的住,可白骨長槍帶來的不僅僅是純粹的皮肉傷,還有白骨長槍上那慘白色的火焰,這火焰不但阻止了李飛傷口的癒合,還讓傷口處的血液停止了流動,傷口附近的皮肉,很快便沒了血色,更甚者,還被慘白色的火焰,由內向外緩緩地腐蝕着。
最叫李飛難受的,還在精神層面,白骨長槍刺入後,更多不愉快的回憶涌現出來,就連李飛小時候走路摔倒這樣早已忘卻的小事,都莫名其妙地鑽了出來,而這些小事帶來的負面情緒,也被無限地放大,一時間,負面的情緒佔據了李飛的腦海,李飛感覺自己的腦子都快要被撐爆了。
“哼!人類終究是人類,哪怕是經過黑薔薇家的改造,可底子還是太差了,連我的一槍都承受不住,活該你死在這裡!”厄諾明託用力一拉白骨長槍,長槍便將李飛帶了回來,厄諾明託伸出右爪,等着李飛自己一頭撞上鋒銳的利爪。
致命的利爪在飛快地迫近,李飛卻處在一個奇妙的狀態中,一方面,意識清醒的他知道自己必須想辦法掙脫,他也有能力掙脫;另一方面,腦海中噴涌出的痛苦回憶,又幹擾着李飛,使他無法集中精神,也使不上一丁點的力氣。
厄諾明託在猙獰地狂笑,只剩下骸骨的上下顎,碰撞出滲人的聲音,他自認爲已是勝券在握,李飛區區一個非魔法次元的人類,是絕不可能從他的白骨長槍下逃脫的。
“李飛,別掙扎了。剛纔在雲層裡,我不過是和你玩玩,順便見識見識黑薔薇家制造出的怪物到底有多大能耐,難不成,你真以爲自己能和我一戰嗎?”厄諾明託得意地蔑笑道。
“你還沒幹掉我呢!得意什麼?”李飛還在努力掙扎着,不到最後一刻,他絕不會放棄,“不過,我很想知道,你和黑薔薇家,到底有什麼仇怨?會讓你不惜無視掉地面上的求援,也要派出飛龍騎士獵殺路羽遙。”
厄諾明託的手忽然停下了,利爪幾乎碰觸到了李飛的鼻尖,“我知道,你是想拖延點時間,無所謂,有能力出手救你的,只有黑薔薇家的那個小丫頭,可惜她現在自身難保,你認爲還有誰會來救你嗎?”
“這可不好說,你也說了,我運氣不錯,沒準,又會有哪個意料之外的大人物出手相助呢?”精神飽受折磨的李飛,強擺出一副笑臉,“你爲了追殺路羽遙延誤了戰機,你不怕上頭怪罪於你嗎?而且,要殺路羽遙?路羽遙可是‘公爵’的女兒,黑薔薇家族的寶貝,就是你的那位凱撒殿下,都不敢輕易取她性命,你要是不急的話,何不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即使我真死了,也好死個明白。”
厄諾明託“哈哈”大笑道:“你那麼想知道?我便告訴你,就當做我最後的仁慈吧!你說不敢輕易殺死黑薔薇家的丫頭?那是凱撒,不是我!你信不信?只要我帶着黑薔薇家那個小丫頭的腦袋回去,別說是延誤戰機,就是攻打梵蒂岡失敗,這裡的‘帝國’軍全滅,也不會有誰怪罪於我!相反,我還會立下大功!成爲英雄!”
李飛問道:“可這不是很矛盾嗎?你是‘帝國’的將軍,誤了大局,怎麼不會被怪罪,反倒是立功了呢?”
“這你就管不着了!其中的緣由,你沒資格也沒必要知道。”厄諾明託的利爪向後一縮,猛刺向李飛的心臟處,“好了,我的仁慈展現完了,現在,你該去死了!”
“等等!”李飛大吼道,厄諾明託的利爪居然應聲停下,他似乎不介意再和李飛耗一耗。
“說!”厄諾明託說道。
“我可以不深究你和黑薔薇家的淵源,但我還有一個疑惑。”李飛頓了頓,問道,“既然路羽遙對你來說,是那麼重要的目標,你怎麼又會願意和我纏鬥那麼久?”
“你這個問題問得不怎麼樣啊!”厄諾明託說道,“我不是說了,只是想想見識見識,你這個黑薔薇家制造出的怪物,到底有多大能耐嗎?”
李飛搖了搖頭道:“我要聽實話,直覺告訴我,你還有其他理由,其他更重要的理由。”
厄諾明託愣了一下,貼近李飛嗅了嗅,“你的直覺倒是敏銳!告訴你也無妨,就當做給你的獎賞吧!因爲,你身上,有比黑薔薇家的丫頭更寶貴的東西。”
“皇龍之息。”李飛立馬猜到了厄諾明託口中所說的是什麼,“你想要奪取我身上的皇龍之息。”
“聰明!你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嘛!”厄諾明託稱讚道,“好了!你的沒有疑惑了吧?就是有,我也不會再和你耗下去了,安心成爲我的晚餐吧!”
“關於這件事,將軍閣下,你恐怕不能如願了。”李飛突然笑得很燦爛,臉上再無半點痛苦的痕跡,一團銀白色的月光在他的胸口亮起。
“這是什麼?”不用李飛動手,厄諾明託自己就急匆匆地將刺入李飛肩部的白骨長槍拔出,又退離了李飛數步。
“哦?難不成,將軍閣下害怕這個東西?”李飛將胸口那團銀白色的月光掏了出來。
“你脖子上掛的,到底是什麼?”厄諾明託怒吼着問道,李飛手裡那團銀白色的亮光,他還談不上害怕,只是打從心裡感到厭惡,不想靠近那亮光一步。
李飛將銀白色的光芒叼在手中晃了晃,光芒漸漸黯淡,露出了“新月謐語”的原貌,“你的精神攻擊還挺厲害的,花費了我不少時間去破解。”
“那個項鍊!”厄諾明託失聲大喊,“‘新月謐語’!他竟然把‘新月謐語’給了你!”
“將軍閣下你還挺識貨的嘛!”李飛閃到厄諾明託跟前,擡起了左爪,“只是,不懂將軍閣下有沒有聽過這麼一句話——反派,死於話多啊!”
李飛左爪一拍,將尚處在震驚中,毫無防備的厄諾明託直接拍飛出老遠,他下方的骨龍,由於自己的主人被攻擊,變得燥怒起來,在空中翻了個身,嘴巴朝着李飛噴出一道粗大的慘白色龍息。
黑色的火焰在李飛身上燃起,他化作一頭巨大的黑色火鴉,迎着龍息衝了上去,撞開了龍息,一頭撞在骨龍的腦袋上。黑色的火焰在空中炸開,淹沒了骨龍的腦袋,一聲可怖、淒厲的哀嚎在火焰中心的位置響起,隨後,腦袋上冒着熱氣,失去意識的骨龍墜了下去,巨大且沉重的身軀砸在地上,壓垮了不少教廷和“帝國”士兵的生命。
這個結果是李飛不曾預料到的,他只是在攻擊時喚醒了“新月謐語”,並帶上了“皇龍之息”,想不到卻是一招擊倒了巨大的骨龍。不過,李飛現在可沒空去顧慮下方的教廷士兵的安危,骨龍一倒下,厄諾明託的長槍便刺了上來。李飛右肩的傷一時半會兒還好不了,只得用左爪硬拍在長槍上,使長槍的準頭偏到一旁,自己的身子同時略微一側,方纔勉強躲了過去。
長槍被打偏,厄諾明託沒有收槍,他順勢用長槍向一掃,打在了李飛的胸口處,將李飛擊出數米遠,“別以爲你有了‘新月謐語’就能贏了!那件神器,只能保護住你的精神,而我,即使不用精神攻擊,依然可以擊敗你!”
“話可不要說得太自信了!誰勝誰負,還說不準呢!”李飛吸了幾口涼氣,胸口被白骨長槍上倒刺鉤出的傷口的刺痛緩和了一些,隨即化爲火鴉,衝向了厄諾明託。
相撞,分開,又相撞,又分開,青灰色和黑色的鐵拳不斷循環着這兩個簡單、枯燥的動作,但它們的主人,路障和魯克卻沉浸其中無法自拔。青灰色和黑色的鱗片碎屑四處亂飛,兩人的拳頭已是血肉模糊,但他們不僅沒有停手的意思,似乎還越大越起勁,甚至於他們所站的地方,半徑三米內的地面,都因爲鐵拳碰撞產生的衝擊,下陷了近半米。而就在路障和魯克進行野蠻對決的不遠處,一金一紅兩個身影在相互交錯着,一道道寒芒不時地在當中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