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麼說,但到目前爲止,我們還沒有任何頭緒。”“狼蛛”看着鏡子回道,這三天以來他幾乎每天二十四小時都盯着鏡子。
“血狼”一口氣把碗裡的湯喝完,活動了一下雙手,起身準備離開。見“血狼”一副準備去幹架的樣子,李飛問道:“你去幹嘛?”
“血狼”露出冰冷的笑容說:“沒有線索是因爲沒有改變,我覺得有必要讓局面變一變。”
“狼蛛”放下手中的鏡子,“你的意思是……”
“血狼”不說話,徑直離開了酒店,她和“狼蛛”兩人打啞謎,李飛則是一臉不明所以。
“啪!”“幽狐”一把收起手中的摺扇,“既然對方想按兵不動打消耗,那麼,要破局,自然是需要刺激一下。”
“你是說……”話說都到這份上,李飛再不明白就是傻瓜了。
“打草驚蛇,就看我們這位狼姐能做到什麼程度了。”“狼蛛”的話裡有些期待。
“你們要不要跟着去?她一個人會不會有危險?”林薇兒有些擔心。
李飛安慰道:“放心,‘血狼’可不是衝動的人,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纔會出手的,只是我也很好奇她藏了什麼殺手鐗。”“血狼”一直一來的表現都不太符合B級的水準,“狼蛛”和“幽狐”在一年訓練時間裡試探過幾次,都是無果而終,把自己的實力藏得這麼深,這讓衆人對這位冰美人更是好奇。
夜空中萬里無雲,繁星點點,月色撩人,完全不符合隱秘行動對月黑風高環境的要求,但“血狼”並不會在意這些,她現在正在房頂上極速地前行,即便是房屋間的空隙也不能阻攔她靈活的身手。明亮的月光下,她一雙血紅的雙眼泛着寒光,讓這冬天的寒夜又冷了幾分。
“血狼”本人非常享受月光照在身上的感覺,感覺她全身的細胞都活躍了起來,而日光只會讓她覺得愈發地慵懶,這大概也是因爲她自身特殊的能力。
很快,目標就出現在“血狼”的眼前——市公安局,劉龍和撒金凱的據點。注視着月光下的公安局大樓,“血狼”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一時之間又說不上來,想想今晚的目的,她很乾脆地拋開了那種感覺。
公安局大樓離“血狼”所在樓頂有十幾米的距離,附近沒有更近的建築了,只見“血狼”縱身一躍,在離目標還有數米的時,終究還是抵擋不住引力的作用,開始有了下墜的趨勢。“血狼”沒有慌亂,她閉上雙眼,下一刻,化作了一團黑霧,飛快地貼近公安局的大樓。當碰觸到樓面時,黑霧散去,“血狼”一雙利爪牢牢嵌在牆上,接着, 她便飛快地在樓面上攀爬起來。
很快,“血狼”就找到了合適的位置,鋒利的狼爪在玻璃上輕輕滑動,迅速從玻璃上分割出一個圓餅來,接住脫落的玻璃圓餅,“血狼”的身影消失在樓面上。就在“血狼”潛入公安局大樓後不久,原本燈火通明的大樓,一下變得漆黑一片,“嘭!”隨着第一聲槍聲響起,更多的槍聲緊隨而至,此起彼伏的槍聲,讓這座寂靜的城市一下子熱鬧起來,街道上警笛聲大作,全都往公安局的方向匯聚而去。
酒店的大廳裡,李飛、“狼蛛”和“幽狐”悠閒地打着牌,林薇兒坐在不遠的沙發上,路羽遙把頭靠在林薇兒膝蓋上,享受着林薇兒的撫摸,兩人在悄聲說着什麼,不時發出一陣陣嬉笑,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安寧,同黑夜裡騷動的城市彷彿兩個世界一般。不過,李飛他們的安寧沒多久便被打破了。
“啊哈!老大你又輸了!”“幽狐”笑得很開心。
“連續第二十三把。”“狼蛛”補充道。
李飛覺得自己一定是神搭錯線了纔來和這兩個傢伙打牌,“狼蛛”不用說了,身爲隊伍裡的軍師,智商擺在那裡;“幽狐”這小鬼,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李飛時刻牢着“狼蛛”的話,明白這小鬼地裡絕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於是,果不其然,一晚上下來,李飛的戰績光棍到不能再光棍——全滅。
“不打了,不打了,被你們兩個傢伙智商碾壓,太慘了。”李飛把牌隨手丟在了桌上,“幽狐”笑着正準備洗牌,酒店的自動門卻打開了。
一大幫警察涌入了酒店大廳,大量黑色的槍管對準了李飛一行人。“幽狐”響亮地吹了聲口哨,坐下來繼續他洗牌的工作,直接選擇了無視。“狼蛛”在一本隨身記事本上一邊記錄着一邊說:“‘黑鴉’,二十三盤。”
林薇兒隨意地看着大廳,手上扔在輕輕撫摸着路羽遙的頭,至於路羽遙,林薇兒可不擔心,她更擔心的是真要不小心把路羽遙惹毛了,在場的各位會不會就這麼拜拜了,而且,她發現路羽遙看着闖進來的警察,眼中盡是不爽,一隻手還伸進了自己隨身的單肩包裡,這讓林薇兒來了興趣,心想,裡面該不會藏着什麼大殺器吧?
“喔噢!這是幾個意思?”作爲隊長,這個時候李飛自然是要出來表示一下了。
“還能有幾個意思!”劉龍憤怒的聲音響起,然後就看見劉龍一身狼狽地從警察後面走上前來。
一頭黑髮被削成了“地中海”,臉上還好幾道抓痕,最大的兩道直接在臉中央組成了一個“X”,看走路的姿勢也是一瘸一拐,一隻被繃帶吊在胸前,從脖子上還能隱約看到鮮紅的傷痕,估計身上也好不到哪去,這就是劉龍出現在李飛面前的樣子。
看到劉龍的樣子,衆人都是強忍笑意,除了路羽遙,這位小公主毫無顧忌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好好玩,劉叔叔你怎麼了?”
聽到路羽遙的嘲笑,劉龍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是啊!是啊!劉龍長官,你這是什麼情況,怎麼好像和小狗狗打了一架。”李飛強忍着笑一本正經的問道。
劉龍咆哮道:“還能怎麼了?不是你們乾的好事!”
聽了劉龍的話,衆人皆是面面相覷,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劉長官,有些話可不能亂說啊!現在大家好歹都是在合作,我們可是本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原則在行動,你也看到了,我們一晚上都在這裡,你這指控可有些過分啊!”說到後面,李飛顯得有些憤怒。
劉龍能做到現在的位置,自然也不會就這麼退縮,高聲道:“還敢說不是你們!就在剛纔,公安局遭到襲擊,總電源和備用電源都被破壞,除了我以外的人都沒事,能在一片漆黑裡做到這事的只有你們!”
“劉長官!你是來搞笑的麼!”“狼蛛”一把丟掉手中的撲克牌,站了起來,語氣中盡是不滿和憤怒,“你被襲擊,憑什麼說是我們乾的?有證據麼!難道不會是這次事件的幕後黑手做的?你是政府方面的負責人,別人不找你難不成找這些普通的警員?”
“狼蛛”接連的詰問句句在理,時機恰當,連李飛都忍不住在心裡給他的表演打了個高分,看不出來這傢伙平時悶悶的,還真有表演的天賦。
“狼蛛”的詰問,很明顯起了效果,劉龍一時間有些啞口,他當然知道今晚的事是李飛他們弄出來的,一時氣急,帶了人前來問罪,卻忘了,他自己就是幕後黑手這點。“狼蛛”的話意思則很明瞭,揍你的是幕後黑手,和我們沒關係。什麼?你就是幕後黑手,不可能揍自己?那好,現在我們和在場的警察就要一起揍你了。
看着李飛他們,劉龍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李飛示意“狼蛛”坐下,友好地說:“不好意思,劉龍長官,我這位兄弟脾氣衝了點。這樣,我看今晚的事真是誤會,要不,明天我帶他們去現場看看,對方既然動手了,肯定留下什麼線索,沒準還能借這個機會走出這個困局。你看怎麼樣?”有人唱白臉,就必然要有人唱紅臉,順便給劉龍一個臺階讓他滾蛋。
劉龍見今晚是討不到好了,仔細一想,當前不是撕破臉皮的時候,對方畢竟是“織夢者”派來的,只怕自己帶的這幫警員,估計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李飛又給了他退路,便準備順着李飛的臺階下了。
“不對!”劉龍突然喊道,“哪裡不對?”李飛看上去有些緊張,劉龍自是注意到了這個細節,嘴角揚起一絲暢快的微笑說:“不對,不對,你們不是五個人麼?還一個人呢?那個叫什麼‘血狼’的女人呢?”
“這……”劉龍的話一出,衆人都是有些窘迫,李飛更是語塞。
劉龍感覺自己抓到了把柄,大聲道:“人呢?她人呢?剛剛襲擊我的是不是她?該不會還沒回來吧?”
“‘血狼’姐她在房間裡,有些不方便,等等就下來了。”林薇兒迴應道。
劉龍顯然不會相信這個藉口,繼續質問道:“在房間裡?不方便?你們該不會是想拖延時間等她回來吧?”
“不方便就是不方便!你這禿驢哪那麼多話!”路羽遙忍了半天,終於找到了發泄的機會,這劉龍帶着一幫人擾了她的興致,要不爲了不暴露身份,她早就動手了。
聽路羽遙叫自己“禿驢”,劉龍徹底被激怒了,咆哮着說:“什麼不方便,我看就是有鬼!走!我們上去搜!”說着就要帶人去搜“血狼”的房間,李飛和“幽狐”試着阻攔了一下,最終只能妥協,乖乖地把“血狼”的房間號告訴了劉龍。
見劉龍帶着一幫警員衝上樓,李飛坐回位置上。“你們說要多久?”李飛強忍着笑,小聲問。
“不管要多久,反正我擔心的是他能不能活着離開。”“狼蛛”十分的淡定。
“這劉龍,蠢不蠢,真以爲我們那麼容易就把‘血狼’姐的房間號告訴他?”“幽狐”靠在沙發上擺弄着自己的摺扇,很是悠哉,“倒是沒想到,我們的路羽遙小公主也這麼會演戲。‘月讀’你是怎麼把她拉到我們這邊的?”
“秘密!”面對李飛的提問,林薇兒和路羽遙異口同聲笑着迴應。
就在李飛他們談笑間,一名警員從樓梯上飛奔下來,滿臉抓痕,神色慌張地跑出酒店,在大廳裡看守李飛等人的警員一臉驚異地看着自己的同僚落荒而逃,很快,更多的警察從樓上和電梯裡跑了出來,嘴裡還喊着:“撤退!撤退!”
幾秒鐘後,劉龍在兩名警員的攙扶下一臉惶恐地逃出電梯,招呼着其他警員:“撤退!撤退!”經過李飛身旁的時候,怨恨地看了李飛一眼,就在劉龍要離開酒店時,李飛好像記起什麼,大聲喊道:“劉龍長官,你小心點!還有,對方能襲擊你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你可要多多注意安全啊!”李飛話把劉龍嚇了一跳,差點撞到酒店的玻璃牆上,什麼叫第二次、第三次?難不成他們還要動手?懷揣着不安,劉龍飛快地上了警車,離開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