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之章(一百六十三)再會

“哼!沒用的廢物!提供的情報不但過時、不全,還想和我的人動手?”司馬律明冷哼道。

司馬律明突下殺手,讓一旁的“白夫人”也吃驚不小,她急忙道:“司馬大人,他怎麼說都是一名‘帝國’的情報官,你在這裡殺了他,會不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司馬律明不屑地一笑,“麻煩?現在誰有麻煩還不一定呢!何況,已經到時間了,叫上傑克他們,我們去會會老朋友!”

漆黑冰冷的城市中,一道暗金色的光芒突然衝上雲霄,將天空中翻滾的灰雲擊穿,儘管燦爛的驕陽依然被剩餘的灰雲所遮蔽,但它的光芒和溫暖已透過被光芒打穿的大洞,灑落在城市中。城市的街道上,坐在的一個個雙眼無神、搜如枯骨的人感受到久違的陽光,彷彿獲得了重生,眼中重新煥發出了生命的活力。

“都給我老老實實地呆着!要是敢趁機亂來,你們知道下場的!卑賤的人類!”一名“帝國”的巡邏隊的隊長惡狠狠地掃過身邊的人類。在城中的每一個街道,都能看到這些巡邏隊的身影,他們警惕地盯着街上的每一個人,城中發生的異變讓他們感到了一絲絲的不安,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隱藏在普通人中的“清醒者”趁機鬧事。

“隊長,我們會不會太敏感了?不過是一羣卑賤的人類而已,哪怕有所謂的‘清醒者’混雜其中,他們又能幹嘛?看他們病怏怏的樣子,難不成曬曬太陽就成神了?”一名“帝國”士兵不屑地說道。

“萬事小心爲妙!雖然軍隊已經趕往異變發生的位置了,但那麼多年,突然發生了這種事,我總覺得有些不安。而且,聽說今天城裡的騷亂,是因爲有黑薔薇的叛逆溜進來了!”巡邏隊長望着遠處慢慢消失的暗金色光柱,顯得很焦躁。

“黑薔薇?切!一羣藏了幾年的老鼠,還能幹嘛?這裡又不是我們的次元,他們最大的依仗一個沒有,哪有資本能和偉大的‘帝國’一拼?”“帝國”士兵依然充滿了不削,但下一秒,一根不知從哪裡射來的冰刺便穿透了他的胸口。

“敵襲!注意警戒!”巡邏隊長急忙下令道,而他手下的巡邏隊立刻圍成了一圈,警惕着四周。

忽然,一團黑影從巡邏隊左側的高樓上落下,砸在了一名巡邏兵身上,巡邏兵當即吐血身亡,而那團黑影一落地,便撲向了另一名巡邏兵。由於黑影的速度奇快無比,這名被黑影盯上的巡邏兵還來不及反應,腦袋便和身子分了家。倒是巡邏隊長反應及時,在黑影再次發起攻擊前,抽出了腰間的佩劍,如迅雷般刺向黑影。

“叮!”一聲脆響,幾朵火花閃過,巡邏隊長感到自己的劍彷彿撞上了某種無比堅硬的東西,反震回來的力量將他震退了數步,那團黑影也彈回到了高樓的陰影中。

“注意警戒!給我用龍息把周圍化爲焦土!”巡邏隊長可不會憐憫街道上的人類,一次碰撞,他從黑影上感受到了威脅,他要消滅這個威脅!

巡邏隊員們張開嘴,熾熱的能量在他們口中匯聚,街道上的人們見狀紛紛四散而逃,但身體瘦弱的他們,跑起來的速度和正常人走路差不了多少,就在他們絕望之際,數根冰刺從高樓的陰影中飛出,穿透了數名巡邏隊員的身體。

“燒!燒!全都給我燒了!”又失去了幾名手下,巡邏隊長氣急敗壞地下令道,就在此時,一聲雙足龍獸的吼叫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以爲城中的雙槍掠騎部隊來支援他了,但他循聲望去,卻見一頭龍獸正沿着一棟高樓的外牆俯衝而下,龍獸上坐着的並不是“帝國”的騎士,而是一名身穿黑衣,手持一黑一紅兩把利劍的人類。

“對準那個人類!不要讓他衝下來!”儘管不知道來者的身份,但巡邏隊長已然從黑衣人身上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其程度甚至要遠超之前那團不知正體的黑影,畢竟,一個普通的人類是不可能操縱一隻來自雙槍掠騎部隊的雙足龍獸的。更何況,那黑衣人手中的兩把利劍,很明顯是來自於魔法次元的強大武器。

一道道龍息貼着大樓的表面直衝而上,如同一陣由地面落上天空的暴雨,幾乎封死了黑衣人前進的道路。但黑衣人似乎並不慌亂,他僅靠雙腳便將雙足龍獸駕馭得 出神入化,哪怕面對暴雨般的龍息,也總能找到縫隙穿插而過,其俯衝的速度更是絲毫未減。

地面上噴來的龍息更加密集了,巡邏隊長也全神貫注地應付着俯衝而下的黑衣人,卻沒有注意到原本散佈在附件的人類,已經全部沒了蹤影,街道上除了他和他的巡邏隊外,再沒有任何聲音。眼看着暴雨變成了一堵火牆,巡邏隊長的嘴角也揚起了一絲微笑,如果說在暴雨還有縫隙能讓黑衣人穿過,那麼一堵密不透風的火牆,他要如何絕對能夠阻擋住他了吧。

然而,巡邏隊長自己都沒有發現,慌亂和來自對黑衣人的恐懼,已經嚴重影響了他的判斷能力,一名來自黑薔薇家族陣營,能夠馴服“帝國”軍隊坐騎,並且拿着兩把來自魔法次元強大武器的存在,怎麼可能被區區一堵龍息匯聚成的火牆所阻擋?

只見黑衣人右手一揮,黑色的利劍上釋放出一道恐怖的黑色能量,如同一道旋轉的利刃,帶着一聲聲彷彿地獄中受罰者的慘叫,直接切散了龍息形成的火牆,並又順着大樓表面,衝到了街道上。隨後,這道旋轉着的黑色利刃像是活了過來一般,毫不留情地將大半個巡邏隊隊員的生命切成了兩截,然後才心滿意足地消失了。

“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看着自己的隊員瞬間倒下了大半,巡邏隊長咆哮着問道,但他發現,還活着的隊員都和他一樣,剛剛從失神的狀態中恢復過來,更有甚者直接昏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究竟發生了什麼?”巡邏隊長在心中問着自己,他只記得聽到了一聲聲滲人的尖叫後,再反應過來時,便看自己的隊員倒了大半。

難道是那把劍的問題?巡邏隊長憑藉着多年的經驗,很快做出了判斷,他強忍着還有些眩暈、作嘔的腦袋,正準備讓剩下還能戰鬥的隊員重新佈陣,和黑衣人正面碰撞,卻又聽到一聲充滿威嚴又悅耳的鳥鳴聲響起。

巡邏隊長在驚訝中看向了黑衣人的方向,果不其然,鳥鳴聲的來源正是黑衣人。此刻的黑衣人已經從站在了地面上,就面對着他的巡邏小隊,而在黑衣人高舉的左手上,赤紅色的利劍上燃燒着熊熊的火焰,那火焰直指天空,並在黑衣人上方擴散開來,形成了一隻火鳥的幻影。

“不死鳥?怎麼可能!”巡邏隊長的腦袋已經完全空白了,不死鳥的身影深深震撼到了他,“區區人類!怎麼可能駕馭得了不死鳥的力量?”

帶着疑惑、不甘和震驚,巡邏隊長眼睜睜地看着黑衣人的左手揮下,那不死鳥也隨即得到了釋放,拖着熾熱的火焰衝進了巡邏隊中。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透過覆蓋自己全身的熾熱火焰,巡邏隊長彷彿見到了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

“似乎做得有點過了。”零跳下龍獸,望着化爲一地灰燼的“帝國”巡邏隊屍體撓着頭自言自語道:“本來還想着留他一條命,過過手癮的,想不到這就擋不住了,‘帝國’士兵的水準真是越來越差了啊!”

“我覺得不是‘帝國’士兵變弱了,而是你,零。”諸葛狐搖着摺扇,緩緩從街角的陰影中走出,“你釋放的魔力,比起兩年前,我在格蘭陵島所感受到的,強了可不是一星半點啊!說明你的實力也增長了不少吧?哪怕你是從魔法次元來的人,這種程度的實力增長速度,是不是稍微過分了一點?零,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零帶着他標誌性的微笑,漫不經心地說道:“我?不過是黑薔薇家族的一員,以及第一個成爲‘鴉’的存在,僅此而已。至於我的實力,你也說了,我來自魔法次元,所以,請不要用你們次元的常識來判斷我哦!”

諸葛狐無法從零的話裡找出任何破綻。確實,既然對方來自另一個次元,那麼自己這個次元的常理就未必適用,何況即使是自己這個次元,也存在很多超乎常人的存在,而零大概就是魔法次元的超人。再加上黑薔薇家的培養,以及“鴉”的力量,零能在短短兩年時間裡實力爆發式地增長,大概也不足爲奇了,亦或者,這本來就是黑薔薇家族派零過來的目的。

“別發呆了!”零拍了拍諸葛狐的肩膀,打斷了諸葛狐的思緒:“我們趕緊去和‘血狼’匯合吧!城裡還有不少人等我們救援呢!而且,我們還要做好警備工作,可不能讓‘帝國’的阿貓阿狗打擾他們兩人的再會啊!”

爆炸聲和火光接連不斷,城市的上空,路羽遙正與“帝國”的飛龍騎士部隊周旋着,而此刻的城市中,卻有四個人邁着悠閒腳步行走在街道上,直到一個身影擋在了他們面前。

“好久不見了,前隊長,‘黑鴉’,李飛。”司馬律明微微點頭道。

擋在他前方的身影,摘下了臉上的鴉首面具,李飛同樣微微點頭還禮道:“啊!是啊!很久不見了,我的軍師,‘狼蛛’,司馬律明!”

“我還以爲你已經死在格林蘭島上了。”司馬律明面無表情地說道,“沒想到黑薔薇家族還是有些手段的,居然騙過了‘帝國’的情報網。”

“並沒有騙你們,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想就這麼解脫了!可惜……”李飛深吸一口氣,用寵溺的眼神看了看天空中暗金色的身影,隨即又將視線落在了司馬律明身上,寵溺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且充滿殺氣,“我所愛的,我所恨的,這個世界,還有太多需要我的地方,所以,地獄不肯收我,魔王親自將我送了回來!”

“哦?”司馬律明意味深長地一笑,右手突然一揮,他腳下的影子裡隨機伸出一根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李飛,“那麼,在地獄走了一趟的你,有沒有好好磨練一番呢?”

“唰!”李飛的身影在觸手還沒刺到之前便消失了,下一刻,卻出現在司馬律明背後,燃燒着黑色火焰的龍爪直撲司馬律明的天靈蓋而去,“有磨練的機會,我豈能不抓住?畢竟,我可不想挨我們軍師的罵啊!”

“但在我看來,你也沒進步多少!”司馬律明站在原地沒動,他腳下的影子裡亮起四個個菱形的紅點,就像兩對眼睛一般,而他的影子也如同一團黑泥噴了上來,緊緊包裹住李飛。可就在司馬律明連勝利的喜悅都還沒來得急產生之際,一隻燃燒着黑色火焰的龍爪由內向外穿透了包裹着李飛的影子,一爪子打在了司馬律明的後腦勺上 。

感受到黑色火焰那熾熱又滲人的溫度,司馬律明覺得在那麼一瞬間自己的靈魂都彷彿要消失在火焰中一樣,慶幸的是他的影子幫了他一把。幾乎就在在龍爪碰觸到司馬律明發梢的同時,司馬律明的影子化作一張薄膜,覆蓋在了他的身上,替他擋下了龍爪的一擊。

捱了龍爪一擊的影子,發出一聲古怪又刺耳的尖叫,覆蓋在司馬律明身上的薄膜瞬間縮回了他腳下的影子裡,而包裹着李飛的那團影子,晃動了幾下,如同一個被充氣過頭的黑色氣球一般炸了開來。脫離了束縛的李飛身上連一塊衣角都沒有破損,還不慌不忙地在身上拍了拍,彷彿還有影子的碎片殘留在自己身上。

司馬律明看着李飛的眼神變了,他的眉頭微微皺起,輕鬆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腳下向後一跳和李飛拉開了一大段距離,同時右手食指一揮,腳下的影子像是瘋長的竹筍一般,帶着尖刺撲向李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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