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沙耶,接着你的劍!”
東方傲下意識就去搶,好在東沙耶比東方傲反應稍稍敏捷一些,瞬間把劍收回劍鞘之中,赤手空拳跟東方傲搏鬥。
鏡海棠震驚了。
這個人……身爲劍時代的人……不會用劍?
那、那把黑白色的劍不就是個擺設嗎?跟花瓶有什麼區別啊?
隨後,尾隨着東方傲和蘇沁前來的、緋紅公爵手下的人也闖了進來,穿着清一色暗紅色的着裝,傾巢而出一般,東沙耶和他手下的人都訝異了,緋紅公爵一時半會兒居然能夠調動這麼多人過來,看來今晚,他們奪取東沙耶手上的白玄劍,是有備而來的咯?
鏡海棠眼前一片暗紅色,彷彿傾倒的暗紅色顏料,又或者是鮮血流淌的感覺,瞬間將整個偌大的露臺佔滿,東方傲和蘇沁會合,東沙耶的一邊袖口已經被劃破。
外頭驟然下起了鵝毛大雪,非常應景,彷彿是爲這場突如其來的戰鬥營造着氣勢。
鏡海棠身後的披風被切破,栗色的大波浪捲髮上、肩膀上,盡是鋪蓋上來的雪花,小巧的鼻子凍得微微泛紅,從一旁人手裡奪來了一把劍,劍身設計簡單,拿在手上輕盈,但好在鋒利,非常適合她的使用,她緊握着劍柄,作出一副防禦的姿勢。
一步一步往後挪動到東沙耶身旁,她料想到他不會用劍,就覺得無語又無奈,但是她想到他和那個面具男在同一天救過她,滴水之恩,必當涌泉相報,怎麼也要保護東沙耶的安危吧。
這麼一剎那,她覺得自己有當女騎士的潛質了,既然這個時代還可以封爵,回頭也讓東沙耶給她個女騎士噹噹唄?
她樂觀地想了想,閃身到東沙耶身側,只要有人接近東沙耶,她就將之攻得退下,摸清楚了來者的目的,就是奪取東沙耶手裡的白玄劍,她只需要保護他和他手裡的劍就可以了。
當鏡海棠以爲自己非常拉風的時候,身旁的東沙耶冷冷地說了一聲:“你不用管我。”
鏡海棠的嘴角飛速地抽了抽:“我不管你,你都不用劍,是等着被人砍死嗎?”
話音剛落,她又是舉起劍擋下一輪攻擊,一腳將靠近的人踹倒在地,嘖,這樣打下去沒完沒了啊,好在原本還是犯困的,被這麼一鬧,瞌睡蟲也跑了不少。
但她越看穿黑衣的那雙人,就越覺得他們熟悉……
他們究竟是誰呢?爲什麼會在大半夜襲擊這裡?而且那麼明目張膽,公然挑釁,根據經驗理解,他們的後臺一定很硬吧?背後撐腰的人,會是誰?
“別發呆!”
東沙耶一把將鏡海棠扯到懷裡,一手打掉對方手裡的劍,“當——”一聲手起劍落,他並非花拳繡腿,打起來實打實的,鏡海棠斜眼瞄着身側被東沙耶打得倒下,面露痛苦神色的人就知道,東沙耶就算不用劍都比她強大,這着實令她有點不服啊……
這個人居然能把打架當成寫書法一樣行雲流水,也是奇了。
甘拜下風。
她還想着保護他呢,居然在這個時候走神,鏡海棠暗暗罵自己一句是不是傻,趕緊投入到戰鬥之中。
在東沙耶同時對付近十人,忙於應付的時候,她趕緊上前幫忙,她舒一口氣,慶幸自己有用武之地,沒有幫倒忙。
刀光劍影的夜晚,天上的星辰,都不及此地的劍光閃爍,墨色的夜空,都不及地面上的血液濃稠。
空氣中瀰漫着血腥的味道,鏡海棠作嘔的心都有了。
暗紅色服裝的人,見糾纏了半天,加上有鏡海棠的存在,久久沒法靠近東沙耶,氣得咬牙切齒。
難不成,東沙耶是在跟他們打持久戰,這裡畢竟是東沙耶的地盤啊,易守難攻,就以這個露臺爲打場,就是爲了消耗對方的力量吧?
東沙耶揚起一抹不經意的笑意,自他身後來了一羣人支援,而夜襲的人已經損耗了太多的力量,根本無法與之抗衡。
東方傲和蘇沁組織他們撤離,東沙耶派出手下的部分人去追,將在場被打趴的人活捉。
想着這場鬧劇些許走向尾聲了,鏡海棠放鬆了警惕,鬆了口氣後,準備把不知從誰手裡借來的劍還回去,沒料到地上有“詐屍”,拿着手裡的劍,一個躍起,衝鏡海棠跟前的東沙耶刺去。
鏡海棠本能地衝到東沙耶的面前,可是來不及用劍擋劍,手腕就被劃了一下,手裡的劍掉到地上,血滴答滴答地流下來。
東沙耶氣得火遮了眼,對着那人拳打腳踢,險些沒把他往死裡揍,直到鏡海棠用沒受傷的手將他往後扯。
“你冷靜點,不是要留活口問話嗎?”她看剛纔被抓走的人都是活的。
東沙耶紅着眼,似乎是看到鏡海棠手上流着鮮血,慢慢恢復了平靜,一把將她抱起來,穿過長廊,走回到自己的房間。
東沙耶的房間佈置並不奢華,比較簡單,鏡海棠被他一路抱着,側臉貼着他胸口,聆聽他砰然的心跳,忘記了手腕上的疼痛,等到東沙耶將她安放到他的牀上的時候,鏡海棠手上的痛楚慢慢回來。
嗷!痛、飛、天!
這就是得意忘形的真實寫照了吧?
一穿越就有血光之災。
難過的是,她手上沒有萬物卡,意思是沒有治療棒能夠救她了。
鏡海棠捂着手,疼得眼淚都掉出來,東沙耶找來包紮傷口的藥物,他給她處理傷口的動作極致溫柔,但是鏡海棠心裡一陣發酸,找不到原因,就是想在他面前哭,彷彿是在崔凜面前,再堅強的她,都會撒嬌似的嚶嚶哭泣,她一哭崔凜就亂了陣腳,就會各種寵溺地哄她,捨不得她掉一顆金豆豆。
根據守恆原理,兩個在一起的人是性格互補的,不然走不到一塊兒。
鏡海棠行動派,崔凜是保守派,她想到什麼就會立刻去行動,而他會三思而後行,因此可愛一點兒來講,崔凜有時候是幫鏡海棠擦屁股的那一位。
鏡海棠就是知道崔凜會在她身後守護她,所以她反倒更加敢去闖了。
東沙耶的睫毛又長又捲翹,皮膚白白嫩嫩的,但是沒有一絲娘氣,垂着眼簾幫她處理傷口,眼神滿滿都是溫柔,明明是兩張完全不一樣的臉,此刻在鏡海棠的視線裡,又一次重合了。
東沙耶,你就是崔凜吧?
你就點一個頭就能了事的事情,爲什麼總是避開我的疑問呢?
爲什麼你就不承認了呢?
你有那麼多細節都出賣了你,表現得那麼明顯,破綻那麼多,可是你偏偏是不承認……
自鏡海棠今晚這麼捨身地幫東沙耶擋刀擋劍,她就知道,這個人就是崔凜了,只有崔凜纔有能力令她爲他赴湯蹈火。
她就不信了,不信眼前這人不是他!
她決定了,一定要想辦法讓他承認他就是崔凜,不然她絕對不罷休。
粗糲的手指摩擦過她的臉頰,鏡海棠把頭擡了起來,東沙耶已經替她包紮好傷口,此刻正替她擦眼淚。
鏡海棠停止了流淚,輕輕撥開他的手,自己把臉上的淚水擦乾,一個往前撲,撲到他懷裡,東沙耶忙穩住她的纖腰,抱好她。
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就像帶毒的香水,是個男人都會招架不住的吧。
鏡海棠撐着東沙耶的雙肩,衝他嫣然一笑:“殿下,你缺保鏢嗎?”
東沙耶挑了下眉毛。
哦,這個時代的人是不是還不懂保鏢的意思啊?
鏡海棠又換了種說法:“呃,我的意思是,你缺騎士嗎?女生的那種……”
她開始黃婆賣瓜,自賣自誇:“你看我今晚的表現這麼出色,雖然……有英勇掛彩,但總的來說是幫了你不少的嘛,要不你就收了我,讓我待在你身邊,當你的女騎士唄?”眨巴眨巴無辜水眸,等待他的回答。
不料東沙耶問她:“如果換做是別的男人,你也會用這樣的方式報答他嗎?”
“嗯?什麼方式?”他指的是當騎士這類嗎?
“和他一起在浴池洗澡,在水下擁吻,爲他擋劍,提出當他的騎士?”
東沙耶腦海有一本賬本似的,一點一點把鏡海棠這些天對他做的“豐功偉績”盤點了出來,鏡海棠在他說的過程中,小臉已經酡紅不已。
她覺得自己的無節操再次出現了……
矜持是什麼?能吃嗎?
但是就是因爲她確定了這個人是崔凜,所以才這麼做的啊,所以才這麼放心地把矜持丟掉的呀……
他現在是什麼意思?
是不承認還是……
難不成……他在吃醋?
鏡海棠內心竊喜萬分,哈哈,你就是崔凜吧,崔凜是個醋王,不是他還會是誰?
她煩躁地撅着小嘴,東沙耶的手覆到了她的臉上。
“你會嗎?”
看着不真實的臉,她選擇沉默。
“回答我……”
他怎麼露出這麼邪惡的笑來……
看得鏡海棠一陣毛骨悚然。
在她選擇沉默之後,東沙耶脫去了她身上的披風,“唰——”地扯爛了她身上的睡袍。
鏡海棠條件反射去阻止:“你要做什麼?”
東沙耶一個欺身將鏡海棠壓倒在她身後的牀榻之上,她栗色的長卷發宛如綢緞一般四散開,他身上塗抹着味道很奇異的香料,並不刺鼻,而且很好聞,但在鏡海棠感覺,就是爲了掩蓋他原本身上的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