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鏡海棠已經一個多星期沒有通話了,有時候是因爲課程多,有時候就是鏡海棠在打理蝶目事務所,就算是在微信上聊天,也是你發一句,我隔了很久,纔回一句,對話都是斷斷續續的。
此刻看到鏡海棠和別的男生的合照,他就感到一肚子氣,只想把鏡海棠叫道身邊好好教訓一頓。
……
一天的課終於上完,鏡海棠把課本塞進單肩包裡,回到了薛意豪庭的別墅。
晚上薛山和竇米米叫上了她和尚西羅去吃飯,本來還叫上賀樓的,但是賀樓不喜歡湊熱鬧,總是一個人靜靜的,當然婉拒了薛山的好意。
鏡海棠就回家洗個澡再出門,等吃完飯回來就不用洗澡了,因爲每次他們吃飯就聊天聊得火熱,總是忘記了時間,九點十點回去都有可能。
不過,也沒有關係了,鏡海棠反倒不想那麼早回到家裡,她巴不得每天把自己折騰得累得夠嗆,最好是洗漱完畢,躺到牀上就能睡着的那一種,這樣,她就沒有機會想念崔凜了,一想起來就心酸,又見不到,想來幹什麼?無非就是浪費自己的相思罷了。
她甚至忙碌到忘記了打電話給他,不打就不打吧,反正他應該也沒空接電話,兩個人每天都有那麼多事情要完成。
可是,他們是不是忘記了,這個嘴上說着的“忙”字啊,是樹心旁加一個死亡的亡,忙碌帶來的,就會是心的死亡了。
天冷了,鏡海棠出生在一月份,她有時候想,她不愧爲鏡織雪的孩子啊,出生在一個雪天,但是飄塔市的冬天不下雪,溼冷溼冷的,那種凍到入骨的寒冷,她現在站在門口鎖門,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灰色的短款風衣罩着身子,她手上戴着粉色和白色格子的手套,是崔凜買給她的,她身上有好多小配件都是崔凜買好的,有時候是精緻的裝飾戒指,有時候是小手鍊,大多都是等她送走了崔凜回到家,慢慢翻到的,包括她房間櫃子裡放着的十幾袋暖寶寶,掛在衣櫃一側的白色絨圍巾,還有櫥櫃裡的小零食……
鏡海棠不由鼻頭一酸,呼出的熱氣瀰漫在半空中,看得很清楚。
想一個人的時候,想到的任何東西,都能夠和他本人牽扯上。
她哽咽了一下,轉身離開了房屋,快步離開。
和大家約好在薛意豪庭正門旁的會所集合,等到鏡海棠穿過旋轉門,去到會所裡邊的大堂,薛山和竇米米已經坐在沙發上等,薛山不知道怎麼又惹了竇米米,儘管兩個人是並肩坐在一塊兒的,可竇米米黑着一張臉,雙手翹着,把頭扭到一邊去,表示不理會薛山。
鏡海棠沒有即刻上前問他們究竟怎麼了,而是遠遠地站在門口靜靜觀了一會兒。
看到薛山一副一籌莫展的樣子,她就覺得很搞笑,這位師兄家財萬貫,在學校裡也算是叱吒風雲的人物了,可是到了自己心愛的人面前,馬上矮半截。
愛情的力量啊……
“米米,你究竟是怎麼了?你倒是跟我說句話啊。”
“米米,你不說,讓我怎麼猜,海棠都說了,男生猜不到女生的心
思,你心裡想着什麼,告訴我好不好?”
“米米……”
鏡海棠聽見薛山喊着自己的名字,挑了挑眉,還是決定上前去。
“怎麼了?”她用誇張的脣語問薛山。
薛山望了仍在生氣的竇米米一眼,起身拉着鏡海棠到一邊,說:“我幫米米推掉了一個《婉城結界》劇組的邀請。”
“爲什麼?”
“你不知道,這次的那個製片人,是出了名的色狼,我那天看他和米米談話的時候,他就一直盯着米米的胸看,就差沒把手擺上去了,手還搭在米米肩上,你叫我怎麼受得了?”
鏡海棠聽了,張了張嘴:“我也忍不了好不好,米米師姐自己應該也感覺到不對路的吧?怎麼不親自推掉?”
“這份片酬高啊,而且她又可以演女主角,米米她……家裡不富裕,家裡六口人等着她養活。”
“所以你就幫她推掉了?那你告訴她原由了嗎?”
薛山搖頭。
鏡海棠無奈地雙手叉腰:“薛山,我就知道,你每次在我們面前大大咧咧的,一到了米米師姐面前,就慫得不得了,心裡有什麼話,也很難表達,唉,真的拿你沒有辦法,我覺得,你應該主動地,把你對她的關心表達出來,不要總是藏着掖着,有時候表達愛的方式,就應該直接點兒。”
“我們兩個人的家境本就是一道坎兒,你別看米米平常一副無所謂,很隨和的樣子,實際上,她很敏感的,一點兒風吹草動,都會蹙起眉頭。”
“啊,原來是這樣啊……”鏡海棠差點就忽略了這一點。
“不過話說回來,你對她,最重要的還是真誠啊,我相信真誠能夠打動她的。”
“那我現在應該怎麼跟她說?”話題又繞回來了。
鏡海棠聳肩:“你就直接跟她解釋啊,表達你對她的關心。”
“我……”薛山又回到支支吾吾的狀態。
就知道他還是一籌莫展。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是看得很透徹,因爲她不是薛山或者竇米米,但是當她反觀自己和崔凜的感情的時候,也是覺得理不清的。
“要不我去給你解釋一下吧?”她靈機一動。
“好啊,那就拜託你了。”
鏡海棠詫異了,薛山還真的是一點也不推辭啊,就直接讓她行她上了?
她上就她上吧。
此時,竇米米早已經望了過來,鏡海棠乾脆大方地坐到竇米米身旁,在她的耳邊絮絮叨叨了幾句,竇米米聽完了之後,雙手撐着沙發站了起來。
“薛山,你慫不慫啊,就這麼簡單的事情,自己說不出口,還要讓海棠轉告給我。看不慣那個製片人對我的毛手毛腳,你就直接說啊,爲什麼要我誤會你大男子主義,自作主張推掉我的拍攝,還不解釋?”
不就是對她表示一下關心嗎,有這麼難嗎?
女生需要的就是體貼啊。
“米米,我……”
“其實我也感覺到他很噁心了,這次真的要謝謝你。”竇米米的道謝,令兩個人
的對話一下子從僵化回暖。
薛山抿了抿花瓣脣:“我這不是……自卑嘛……覺得你那麼好,我擔心配不上。”
竇米米秀眉顰蹙:“我還覺得你土豪我窮鬼,我配不上你呢,薛山,你是不是傻?如果你對自己沒有自信,那你對我們這段感情,還有信心嗎?”
“我……”
鏡海棠自動自覺離開,不打擾這一對,這回尚西羅也來到會所大堂了,她穿着一身紅色的韓版長款外套,化了點兒淡妝,顯得越發膚白貌美,紅脣點絳,精神飽滿,特別有味道。
“哎,海棠,薛山師兄和米米師姐在那邊了,你怎麼不過去啊?”
鏡海棠忙搖了搖頭:“他們兩個剛剛有點鬧彆扭,現在和好了,我們別去打擾,等他們講和了,自然會過來的。”
回頭看見他們兩個人依偎在一塊兒,她也就放心了。
磨磨蹭蹭了一段時間,也不早了,四人就商榷着,乾脆就在會所吃晚飯好了,其實大家來聚餐也不是爲了吃美食那麼簡單,更重要的是聊天,聊聊彼此的近況,聯絡一下感情。
說道感情,鏡海棠就心酸得不行,她現在和崔凜算是在談一場異地戀,彷彿就是放風箏一般,風箏線隨時都有被割斷的可能,所以她的心一直都懸在半空,久久無法回落。
鏡海棠每次吃飯,對於崔凜的話題,能迴避就回避。
可是這一次,她有預感,她逃不掉了。
從第一道菜,白切雞送上來,薛山就開始問:“海棠,我們這羣人每次出來吃飯,你都不提崔凜,你們兩個人是怎麼了?”
“沒有啊。”鏡海棠低着頭,乖乖地啃着碗裡尚西羅給她夾的一塊肉比較多的白切雞,配着切碎的蒜蓉和秘製甜醬油,味道極好,可是她怎麼就覺得自己像在啃一塊乾巴巴的木頭。
竇米米皺眉:“沒有?可是感覺你們很久都沒有聯繫了……”
鏡海棠嘆了一口氣:“最近我給他發的微信,短信什麼的,他一句都沒有回覆我,照理來看,不可能啊,他怎麼會不理我呢?”
“崔凜他該不會是在日本有了新歡吧,你知道的,日本的小女生化妝技術超厲害的,正所謂亞洲四大邪術,日本化妝術就是其中之一,不是嗎,東京街頭一個兩個女生都時尚又優雅,搞不好一個不小心就把崔凜電住了,啊——”
桌下,竇米米狠狠踩了薛山一腳,咬牙切齒地說:“這個節骨眼,你不要亂說話,行嗎?”是想嚇死鏡海棠嗎?
回頭,竇米米趕緊笑眯眯地對鏡海棠說:“你別聽薛山亂說,崔凜對你那麼好,肯定一直都惦記着你,你在他心中是唯一的,你那麼優秀,別的女生根本就比不上。”
竇米米的話中聽得很,鏡海棠聽得放心。
尚西羅胳膊肘碰了碰鏡海棠:“哎哎哎,海棠,你不是快生日了嗎?乾脆你在放寒假的時候,買一張機票,飛去日本找崔凜同你一起慶祝生日啊。況且你也知道他在東京住處的地址,你直接去找他,然後給他一個大驚喜,我相信小矛盾、小問題很快就能解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