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沒有暴力傾向的人,但是陸子航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真恨不得用錘子把他的腦袋給砸開,看看裡面裝的都是些什麼雜碎。要不是打不過他,我真揍他了。
我不敢跟陸子航動手,但是不代表喬奕諶不會。喬奕諶一步上前把我護在身後,用手推了陸子航一把:“見好就收,別逼我跟你動手!”
“你問她都做了什麼……”陸子航由於慣性往後退了一步,眼神卻像是刀子一樣,毫不留情地剜了我兩眼。
“不用問她,你有什麼事兒問我。”喬奕諶面色沉靜地看着陸子航,“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不知道的還可以幫你查。”
陸子航目光有些躲閃,大概是不想毀了容清淺在喬奕諶眼中僅有的一點兒好印象,開口有些遲疑卻說得清清楚楚:“我想知道……淺淺的孩子是誰的……”
雖然不知道容清淺是用什麼樣的花言巧語來說動陸子航替她打聽這種事情,但陸子航能做到這樣,我覺得真的夠了——他至始至終都沒提是容清淺讓他來問的,只是說‘他’想知道。不得不說容清淺真夠狠的,她明明知道陸子航喜歡她,還這麼利用陸子航。對喜歡她的人都尚且如此,何況其他人呢……
我覺得陸子航真挺可憐的,幫喜歡的女人追問她孩子的父親,這種心情……雖然無法感同身受,想必也是痛徹心扉的?
“這件事你問我纔算是問對人了,你要問別人,還真沒人知道。”喬奕諶語氣極爲平淡,像是在隨意的聊聊天氣一般,“容清淺肚子裡的孩子啊……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你的……”
陸子航的表情瞬間凝固住了一般,嘴巴都是微微張着,看起來有點兒傻。不過只是幾秒鐘,陸子航的臉色完全沉了下來:“不可能!你可以不說,但是別用這種玩笑來傷害淺淺!”
“信不信你自己看着辦,反正我告訴你了!”喬奕諶牽過我的手,“以後別來打擾她,有什麼事兒都衝我來。”
“根本不可能!我是喜歡淺淺沒錯,但是我們從來都是清清白白的,根本不可能有孩子!”陸子航有些激動地抓住喬奕諶的衣領,“你是爲了把景昕摘乾淨,開玩笑糊弄我的,對不對!三哥,你不要太過分,難道只有景昕纔是人,別人就應該被耍弄得團團轉嗎!”
其實不止是陸子航,我聽到喬奕諶的話也有些不敢相信——容清淺的孩子是陸子航的,這消息未免也……太勁爆了……
“我從不喜歡耍別人,但是別人想陰我也沒門兒!還有就是,你應該瞭解的,我這個人從來不開玩笑!”喬奕諶怕他們控制不好力度撞到我,握住陸子航的手腕,抵着他往旁邊移了半米,然後才掰開陸子航的手:“你跟她清清白白的,不可能有孩子,所以你不信;那我也從沒碰過容清淺,她說孩子是我的,你就信了?你不覺得荒謬嗎?”此時喬奕諶的目光是冰冷的,甚至是厭惡的,“你知道容清淺用什麼手段懷孕的嗎?她有沒有跟你說,她安插了下人到我別墅裡去偷用過的安全套,拿着套子去醫院做人工授精懷的孕?”
陸子航的臉已經黑成了鍋底,他沉默了幾分鐘,好像在思考什麼,臉上表情變化從震驚到氣憤最後竟然是痛惜:“淺淺只是想給你生孩子,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她只是……只是……”
“她是無所不用其極的想把自己跟我綁在一起!我覺得這個界定還算公正。愛一個人沒有錯,但打着‘愛’的旗號一步一步去算計人,那就不值得原諒。你問我爲什麼這麼對她?說實話,我是看在跟你的情份上。我知道你喜歡她,你們有了孩子,說不定對你對她都有一個好的歸宿……”
“哈哈哈……你用這麼卑鄙的手段對付淺淺……你居然跟我談情份……”陸子航一拳打在喬奕諶臉上,喬奕諶的嘴角馬上就裂開了。
我想上前拉住他們,又怕過去傷到寶寶,只好往那個玻璃花房跑過去,還好如我所料,那裡是有保鏢的:“幫我一下……他們在那邊打架……”
他們可能是認識我,又或者知道能夠進到這裡的不會是完全無關緊要的人,好歹是有一個保鏢跟着我過來了。但此時喬奕諶跟陸子航已經扭打在一起,保鏢完全插不上手,而喬奕諶臉上又添了新的傷痕,不過他似乎並不太在意。
他握住陸子航揮過來的拳頭,以及詭異姿勢借力一送,肩膀頂上去,乾淨利落的過肩摔,陸子航人已經被甩到地上了。
喬奕諶的動作之快,連陸子航都沒反映過來,臉上是失神的怔忪。陸子航並沒打算住手,一下子就竄了起來。幸虧保鏢眼疾手快,得到這個空檔連忙拉住了陸子航。
陸子航丟給保鏢一記凌厲的眼刀,聲音寒涔涔的:“放手,反了你了!”
此時陸子航像是一頭暴怒的老虎,保鏢哪裡敢放手,結結實實捱了陸子航幾拳。
喬奕諶臉色嚴峻,也瞪着不敢鬆手,更不敢還手的保鏢:“放開他!”
“三少……”保鏢面有難色,看樣子真不知道該聽誰的了。
“護着我太太到邊上待着,今天索性把問題理清楚了,省的外人還沒動手呢,自己窩裡鬥得找不着北了!”喬奕諶揮開保鏢。
那保鏢往後退了幾步,一看也攔不住他們倆,真的來到我身邊:“三少奶奶,咱們到那邊去。”
“他們……你……”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急得直跺腳,“你再去找人來啊!”
保鏢拉着我往遠走了一段,“您別擔心,四少的身手不及三少……三少跟先生在那不勒斯做事情時,以一敵多從來沒敗過,不動的情況下,先生都打不過三少……”
我覺得這個保鏢可能是想安慰我,告訴我不要擔心。但是聽完他的話,我覺得更加毛骨悚然。我在德國生活過,‘那不勒斯’、‘以一敵多’、‘’……這幾個詞在一起,絕對是黑幫械鬥的恐怖場面……
不過我現在真顧不上腦補更驚悚的場景,喬奕諶已經一拳打在陸子航臉上,緊接着又是一拳,動作連貫而且犀利。陸子航的手也沒閒着,左右招呼卻還是被結結實實地打中了,只能發出吃痛的悶哼。
喬奕諶可能想住手,把陸子航猛地一推,轉身往我們這邊走來。陸子航卻從後面揮着拳頭追了上來。我被嚇得不行,還沒驚呼出聲。只見喬奕諶似乎是忍無可忍了,回身、跳起、發力,簡直是跆拳道教科書一般標準狠厲的側踢,直接踹在陸子航的胸口上:“跟你說見好就收,非得逼我揍你!”
陸子航其實是有防備的,但還是閃躲不及,被踹得往後踉蹌着退了好幾步,好歹沒摔倒,但還不服氣地瞪着喬奕諶。
“我告訴你,無論對你還是對容清淺,我都仁至義盡了。她懷了你的孩子,你有火氣……你也體會到被人算計不舒服對?我看是平時太讓着你,給你慣出這霸道的臭毛病!容清淺決定走這一步時,就沒給她自己更沒給我留退路。用你的給她種上還真是看情份,用別人的我還不用費那麼大力氣去弄呢!”喬奕諶吐掉嘴裡帶血的吐沫,“你別不知好歹,我能忍她到今天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爲她跟我動手,我隨時奉陪!但我也把話撂這兒,你兩隻眼睛把容清淺給盯緊了,她要是敢碰我老婆孩子一下,到時候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兄弟!”
陸子航的表情有些迷茫,也是,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就莫名多出個孩子來。陸子航再是喜歡容清淺,一時之間也難以消化這種消息。而且,容清淺這手段也着實讓人難以啓齒,半點兒怪不得別人。我覺得越是喜歡一個人,或許可以縱容她的任性,但也無法容忍她的工於心計。
“不信我的話,你可以去做親子鑑定。至於要怎麼告訴容清淺你是孩子的父親,你自己決定。如果實在無法開口,我告訴她也可以。”喬奕諶拍了拍陸子航的肩膀,“自己好好想想要怎麼做,決定了就告訴我!”
喬奕諶走到我身邊,衝我笑笑,這一笑牽動了嘴角的傷口,他吃痛的‘嘶’了一聲,不過也沒太在意:“讓他自己待着,我陪你去那邊轉轉……”
陸子航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嘴角還在往出滲血,保鏢跑過去:“四少,我陪您去醫生那裡上點兒藥。”
陸子航往我和喬奕諶的方向看着,忽然空洞地笑起來,眸光一轉衝保鏢怒喝一聲:“滾!”
保鏢也不敢多言,只是走遠了一些,看着陸子航隨意地靠在旁邊的梧桐樹幹上,然後從口袋裡取出香菸銜在嘴上,摸出打火機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走。”喬奕諶圈住我的腰,“要不去花房裡面玩兒會兒?”
“玩兒什麼玩兒!”我瞪了喬奕諶一眼。
“寶貝怎麼不高興了。”喬奕諶微微蹙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