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可能會暈倒？”喬奕諶一臉戲謔：“別人說什麼都信，整天一副精明算計的樣子，實際上很傻很天真。”
我大大地吃了一驚，從沒想過容清淺會在這件事情上撒謊。想來也是，我本來對容清淺沒什麼好感，聽了她送喬奕諶到醫院這套說辭都有淡淡的感激。在喬奕諶父母那裡，恐怕對她的感激會翻個幾十倍吧。若論耍手段，容清淺絕對甩我八條街。雖然被喬奕諶鄙視了智商——很傻很天真？第一次被人這樣形容，我卻無法反駁。
“這樣挺好的，我不嫌棄你。”喬奕諶嘴角一直是上翹的，以前他好像沒這麼喜歡笑吧？莫非是我傻得可笑？我咬了下嘴脣，這種認知讓我的自信心受到了一萬點的傷害。
看了下表，估計莊氏的年會快結束了，無論如何都該回去跟莊鵬客套幾句：“我要回去了，你還去嗎？”
“都幾點了，直接回家！”喬奕諶根本沒有回去的意向。
“我通常0點之後下班。”霜林醉營業到2點，我根本不可能這個時間回家。
“你是老闆，沒有必要耗在這裡，懂？”喬奕諶瞪着我，像是要吃人。
“你也是老闆，會時常早退？”我0點回家已經算早了，王凱每天都盯到2點呢。
“性質不一樣。”
“你怎麼看是你的視角，但在我看來是一樣的。”喬奕諶或許覺得做餐飲娛樂用不着多認真，但是在我這裡，無論是什麼性質的企業，都要有良好的企業文化和價值觀。
“我明白了。”喬奕諶把他的風衣披在我身上：“走吧。”
我算得時間果然不差，年會剛剛結束，莊鵬的車停在會所門口，瀟湘挽着他的手臂從裡面走出來，他們後面跟着助理和秘書，王凱很客氣地把一行人送出來。
我剛走過去，莊鵬衝助理使了個眼色。對方連忙迎上來，手裡捧着一隻精緻的絲絨盒子。
瀟湘笑嘻嘻地開口：“昕昕，你的見面禮。”
看到上面的lg我大概猜到裡面應該是一件首飾，而且價值不菲。若是不太貴的東西收下也無妨，可是這個有些超出我的預估。我將目光投向喬奕諶，徵詢他的意見。沒想到喬奕諶比我大方多了，直接拿過錦盒塞到我手裡：“二哥送的，拿着。”
“謝謝二哥。”東西喬奕諶都接了，我也只有道謝的份兒了。
莊鵬朗聲道：“都是自己人，不用太拘束。”
瀟湘衝我眨了眨眼睛：“有時間咱去買pd，你那個號牌中了個打火機，我給你放辦公室了。”
今天從莊鵬這裡劃拉了不少東西，我真是特別不好意思：“以後再說吧。”
“別以後啊，我看就明天吧。我們先走，你也別太晚了，早點兒回去睡美容覺。”瀟湘挽着莊鵬上了車，我看着他們離開，打算再上樓看看。
“我們也回去了。”喬奕諶不容分說地拉着我往停車場走。
“還沒到下班時間呢。”我馬上抗議。
“每天熬夜皮膚還這麼好，有夠邪門兒的。”喬奕諶捏着我的臉頰。
我拍開他的手：“天生麗質難自棄，懂麼？”
“明天早上9點到公司來找我，現在回家睡覺。”喬奕諶動作麻利地發動了車子。
“去考察還要定時？”考察這種事情，應該看考察者的時間吧？
“我明天有例會。”喬奕諶沉聲道。
“哦……”我差點兒就忘了，喬總應該是個大忙人。可是我轉念一想，我過去後他隨便安排個人帶我看一下就好，這種小事兒應該也不勞喬總親自出馬吧？
由於睡得早，第二天不到7點就醒了，昨晚定的鬧鐘都沒用上。我先熱了牛奶和吐司，吃了早餐纔開始挑出門的衣服。怎麼說也是去考察，得穿得正式點兒才行。我挑了套黑色的職業套裙，看起來有些沉悶搭了一條彩色印花小方巾和一隻珍珠別針。拿別針的時候剛好看到莊鵬昨天送的見面禮，我又不由得暗自咋舌一番——莊鵬真是大方，出手就是一條藍鑽手鍊，而且色度、淨度、切工都堪稱一流，這麼重的禮我收的超級心虛。
我給陽臺上的盆栽澆了水，又對着鐵線蓮發了一會兒呆，然後罩了件風衣挽着挎包出了門。可愛的小甲殼蟲停在盈嘉停車場一票豪車中間顯得可憐兮兮的，我搖搖頭走進電梯電梯。昨天喬奕諶告訴我他的辦公室在16層，電梯從地下停車場上到一層後涌進不少人。一個個衣着光鮮亮麗的白領，手裡提着各色早餐，從咖啡三明治到豆漿油條應有盡有，單一的味道還可以，衆多食物混合在一起就有些難以接受了。想想還是黎洺夠鐵腕，在《vgu》辦公區不許吃東西，就算在茶水間也只能吃麪包餅乾之類沒有太多味道的東西。
我對盈嘉不太熟悉，電梯停到16層，看到銘牌上標的是總經辦。
“小姐您好，請問您有什麼事兒？”前臺秘書看到我主動搭話。
“我要見喬總。”
“您有預約嗎？”前臺秘書翻出了記事本，認真地查閱。
“有。”是喬奕諶讓我9點來的，應該是排了預約的。
“對不起，我這裡沒有預約記錄。”前臺秘書又仔細檢查了一次：“小姐貴姓，我幫您跟甄特助覈對一下預約。”
“有勞了，免貴姓景。”我皺了下眉，喬奕諶在搞什麼東西呢。
不一會兒甄昱從自己的辦公間出來，看到我禮貌地點點頭：“景小姐，您好。請跟我來。”
“好。”我本來以爲甄昱會帶我去拍行那邊，沒想到他卻把我往裡帶。
甄昱指着走廊上一個一個的房間，介紹道：“這裡是影印室、資料室、檔案室、茶水間、行政秘書辦公室、喬總的辦公室。”甄昱推開喬奕諶辦公室旁邊的一個房間：“景小姐請。”
我跟着他走進去，才發現這是一間佈置考究的辦公室，一應辦公設備齊備，還配了很高檔傢俱。
“這是您負責的工作，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找我，打電話發郵件都可以，我的辦公室就在隔壁的隔壁，您剛纔看到過的。”甄昱將一個看起很厚的藍色文件夾遞給我。
我接過文件夾，方面上貼了一個標籤——私人助理工作範疇說明。
“這是給我的？”我翻了幾頁，裡面都是一些日常工作的內容，和公司各部門的流程，不難看出做這份東西是下了功夫的，只要智商不太低，照着上面的要求做，基本不會有問題。
“是。”甄昱點點頭：“喬總本來是要親自跟你交代的，可是董事會那邊臨時出了點兒狀況，喬總午休前恐怕回不來，讓我來跟您交接一下。”
我也算閱人無數，甄昱對我的態度算是客氣，但骨子裡卻沒多少尊重。八成是以爲我用了什麼見不得光的手段，硬是擠進了盈嘉的總經辦。因爲是私人助理，所以在公司人事那裡也就走個過場，相當於空降。說實話我對這個職位真是沒興趣，我放着霜林醉的一把手不做，放着《vgu》的二把手不做，巴巴跑到盈嘉來做個小助理，以爲我腦袋被門擠了麼？我感興趣的是拍行的工作。
“如果沒有其他問題，我出去工作了。”甄昱看了下手錶，似乎是趕時間。
“你去忙吧。”我還是直接跟喬奕諶談比較妥當，這事兒跟甄昱說應該是沒什麼意義。
甄昱離開後，我坐到辦公桌後面，百無聊賴摸出手機刷新聞。瀟湘發來信息，約我中午吃飯，我回復可以。果然將近午休時喬奕諶纔回來，窗子上的百葉窗簾沒有放下來，我可以看到喬奕諶一邊往辦公室走，一邊跟下屬交代着工作，跟在身邊秘書和助理，都拿着本子快速記錄着什麼。
喬奕諶的辦公室在走廊的最裡邊，我認真數了下人，過了好一會兒跟到喬奕諶辦公室的人應該是都走了，我才走到喬奕諶辦公室門口，擡手敲了敲門。
“進。”
我推門走進去，喬奕諶的辦公室很華麗，品味跟黎洺的比較接近，不過要更簡潔一些。
喬奕諶坐在闊大的辦公桌後面，目光鎖在面前的文件上，手裡的鋼筆也一直沒停：“給我倒杯水。”
這私人助理的活兒我還沒接呢，喬奕諶進入角色倒是夠快的。我掃了一眼辦公室的陳設，看到了飲水機，旁邊的托盤裡放着搭配不同飲料所需的杯子。我選了一隻馬克杯，接了一杯溫水放到喬奕諶手邊。
喬奕諶將鋼筆放下，拿起杯子押了一口，有些不悅地皺起了眉，漂亮的眸子霍地瞪向我，旋即嘴角奇蹟般的勾了勾：“我說是誰這麼大膽，真給我弄一杯白開水喝呢。”喬奕諶衝我眨了眨眼，此時眸中寒光已經散盡了：“小丫頭過來。”
“是你說要一杯的。”我腦袋上頓時生出一排黑線：“還有，能別這麼叫麼，我雞皮疙瘩要掉一地了。”
喬奕諶長臂一抻，我由於沒防備，整個人順勢倒入某人懷裡。喬奕諶直接把我抱到自己腿上：“我說要水，應該給我沏茶，給你的工作細則上沒寫，嗯？”
“不知道。”甄昱給我那本文件我根本沒細看，誰知道具體都寫了些什麼。
“甄昱沒跟你講清楚？”喬奕諶一手握住我的肩，另一隻手扣住我的後腦，薄脣貼上我的脣瓣，我想躲都動不了。
喬奕諶手後來覆在我背上，我終於可以別過臉不給他吻了，他卻轉戰了別處——順着耳垂溼漉漉的吻一直延續到側頸上，我不由得打了個哆嗦：“你再這麼沒正經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