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二姐爲自己理着頭髮,夜枯桐閉上眼,享受的說道:“恩,昨天晚上睡到半夜的時候,忽然覺得悶得慌,便出來走走,而後走到這兒,看着漫天的星辰,便躺下來賞賞星,沒想到這一看,便在這兒睡着了。方纔若不是二姐你的聲音,估計我還沒醒呢!”
已經整理完了,文君低下身子,看着他的臉,再聽着他的話,笑道:“要是讓孃親知道你在這兒睡了一夜,估計娘又要擔心了,擔心你的身子,擔心你會不會着涼,會不會哪兒不舒服,說不定還要灌你喝一些湯水。”
“得了。”聽到二姐這番話,夜枯桐忙揮手道:“二姐,你還是饒了我吧,你可千萬別把這件事告訴給孃親,要是孃親知道這件事,我的腸胃又要遭殃了,一想到那些黑乎乎的東西,我這可憐的腸胃現在就是麻麻的。”只見夜枯桐邊說還邊捂着自己的胃,頗有一種煎熬的樣子。
見他這副模樣,文君笑了笑道:“好了,好了,我不會將這件事告訴給孃的,但這夜裡溼氣重,雖說你是男子,但還是要注意一點兒了,一會兒去後山泡一泡溫泉,將身上弄得暖和一點兒,然後回來之後,我熬一些薑湯給你送過去,也暖暖胃,免得真的生病了,那可就真的要喝娘給你煮的湯水了。”
聽到了二姐的話,夜枯桐不停的點頭道:“好好好,還是二姐考慮周全,我這就去後山泡一泡溫暖,而後就回到帳篷裡等着二姐的薑湯。”說完,夜枯桐便“嗖”的一聲消失在了文君的面前,頭也不回的向後山跑去。
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文君的心裡很是好笑的看着他:沒想到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四弟竟然那麼怕孃親的湯水,真是啊!
就在文君望着四弟離開的背影時,突然一聲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在看什麼?”
清晨的草原,滿眼彷彿是漫無邊際的綠毯。踏着青青的草原,看不到盡頭,那似一條綠色的毯子一直鋪到了天邊,迎接着貴賓的到來,天邊的雲像是那個裁縫剪成了各種花邊,存託着這片綠色,天空也變成了暖暖的也帶有淡淡的綠各種花邊的被子,成羣的牛羊時而享受大自然的饋贈,時而放空,好像也在帶有意識的回味這片綠。牧人在旁邊搭着帳篷,偶爾擡頭看天,太陽紅着臉,沒有說話,只是在幸福的微笑。此刻的空氣,很是安逸,有暖暖的風,也有淡淡的綠的清香。
只見文君在聽到這聲熟悉的聲音時,猛地掉過頭去,看到就在離自己五步之遠的那兒,有一身穿藏青色衣衫的男子正站在那兒,滿臉笑容的看着自己,那笑容好溫暖,好溫暖。而對面那人在見到她轉過身子的時候,心中的那一份牽掛也隨之放下了,看着那讓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兒,不知爲何,竟有種熱淚盈眶的衝動,溫暖的淚水噙滿眼眶!
“玉璧哥哥……”突然,文君便向那男子跑去,一頭窩在他的懷裡,呼吸着屬於他的味道,還有感受着那隻屬於自己的懷抱。
感受到懷裡的柔軟,男子的心頓時也被柔軟了,抱緊懷裡的人兒,輕輕地在她的頭頂親吻了幾下,而後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君兒,我想你。”
只見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便讓懷裡的人兒感動的是熱淚盈眶,緊緊摟住他的腰身,似是怕他就要離開似的。
這一幕被站在他們十米開外的另一人看的是清清楚楚,看到如此溫馨的一面時,他的心裡也是暖暖的,便決定不打擾他們,轉身一策馬,駛向自己那心愛的人兒那兒。
“娘,一會兒淥水陪您去一趟集市吧。昨天晚上整理這孩子出生時要用的東西的時候,發覺還有很多的東西沒有買。想着他也快出生了,這些東西還是儘早買的好。”吃過早飯,淥水正在帳篷裡整理孩子的東西,看着一邊忙碌的孃親說道。
只見夜焚琴邊收拾東西,邊說道:“你啊,還是留在家裡頭歇歇,已經快要臨盆了,還不注意一點兒,儘想着整天往外頭跑。孩子的東西缺什麼告訴娘,娘與爹一起幫你去買。萬一一個不小心,孩子竟在大街上生下來了,我看你怎麼辦!”
聽到孃的話,淥水非但不在意,還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笑道:“娘,要是他真的在路上生下來的話,那我就叫他路生,隨便給他起一個難聽的名字,我看他還敢不敢造次了。”
“你。”聽到這話,夜焚琴好笑的擡起頭來,看着她那隆起的肚子,還有那孩子氣的淥水,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你啊,要是讓玉舍知道了你這句話,他還不難過,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孩子,你竟要隨隨便便的起一個名字。”
“娘。”提到玉舍,淥水的臉頰便微微泛紅:“我也只是說個萬一,可還有個萬一,就是萬一他乖乖的在家裡出生的話,我自不會給他取一個難聽的名字。”
聽到女兒這麼說,夜焚琴是無奈的透頂了,將她換下來的衣服收拾好了,吩咐她待在屋子裡,便準備拿出去洗了。
可就在這時,淥水的帳篷被人掀開了:“娘,淥水說的對,要是他真的不聽話的話,那也就只有給他取一個難聽的名字,好讓他小的時候便學學乖。”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淥水不顧自己已經快要臨盆的身子,猛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激動的看着門口,帳篷被掀開了,只見門口站了一個讓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看着看着,淥水的眼淚便不聽話似的滴落了下來。
那人想到自己回來,她會笑,會開心,會激動,可沒想到她會如此的哭泣,忙走到她的身邊,輕輕擦拭她的眼淚,心疼道:“怎麼了?是不是他又踢你了?將你踢疼了?還是你身上哪兒疼了?要是疼的話,我們趕快去找爹。”說完,那人便要將淥水抱起來,送到玉重紗那兒去。
“不。”就在要出門的時候,淥水攔住了他,吸了吸鼻子,語氣之中帶着哭腔說道:“玉舍,我沒事兒,你不必如此大驚小怪。”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夜焚琴的妹妹夜棄琴的雙生子中的二弟——玉舍,五年前與淥水成親,結成連理。不過因爲淥水在十歲那年中了毒藥之後,便留下了後遺症,很難懷上孩子。後來玉重紗知道了自己的女兒不能做母親,很是難過。便決定看遍所有的古籍,跑遍所有的名山大川,攀巖上所有的懸崖峭壁,終於找齊了所有的藥材,幫淥水調理身體,用了整整兩年的時間,終於讓淥水做了母親,自己也能做祖父了。正是因爲這個孩子的來之不易,才讓這家人對淥水的這個孩子是如此的重視,生怕她有任何的閃失。
只見玉舍在聽到她這句話的時候,謹慎的看着她,生怕她是怕麻煩才故意說自
己沒事兒的。
看到他眼神的意蘊的時候,淥水輕輕拍了拍他的胸膛,鄭重地說道:“玉舍,我真的沒事兒。”
再次聽到這話的時候,再看看她的表情,玉舍便確定她是真的沒事兒,輕輕將她放下,看着她的眼睛,說道:“淥水,若是有事兒定要說,知道嗎?我不走了,就在你身邊陪着你,還有孩子。”
看着他被風吹的有些黑的臉,淥水很是心疼的摸着他的臉,心疼道:“這些日子,苦了你了。”
感受到臉上的溫暖,玉舍順勢伸手將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心裡,柔聲道:“不苦,只要想到你,就不苦。”
一邊的夜焚琴看着這兩個孩子如此的恩愛,心裡也是暖暖的,掏出絹帕輕輕擦拭了眼淚,正準備走出去的時候,便聽到玉舍的聲音響起:“娘。”
只見玉舍站起身來,走到夜焚琴身邊,接過夜焚琴手上的衣服,說道:“娘,這些衣服我來洗,您就在這兒與淥水說說話。”
“哎,你……”夜焚琴還沒來得急說話,手上的衣服便已經被他拿走了,眨眼間的功夫,玉舍便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孩子。”見此,夜焚琴只有無奈的搖了搖頭,坐在女兒的身邊,看着那門口笑道:“淥水,你真是找到了個良人。”
聽到娘這麼說,淥水的臉紅的更厲害了,低着頭說道:“娘,您這是在說什麼呀!”
聽到這聲,夜焚琴有些奇怪的轉過頭看了看淥水,只見淥水的臉頰紅通通的,就像那草原上的紅太陽一般,煞是可愛。見此,讓已經將近不惑之年的夜焚琴,心裡又產生了一種挑逗的心情,也不管那人是自己的女兒,還是什麼的,故意說道:“娘是說,孃的好女兒找到了一個好夫婿,一輩子享清福了。”
“娘……”聽到娘再次這麼說,淥水的臉現在已經堪比燒開的紅鐵了,滾滾燙燙的。突然,淥水看到了地下有一封信,疑惑的撿了起來,眸子頓時一驚,這,這,這,這是?
夜焚琴還以爲她是被說的不敢再說了,人都已經僵在那兒了,剛準備再次挑逗的時候,忽然察覺到她的姿勢有些不對,連忙走了過去。只見淥水的手上拿了封信,而自己記得淥水的屋子裡應該沒什麼信件的啊!再仔細一看,夜焚琴心中一驚,這是……
只見夜焚琴一把奪過信件,看着淥水驚愕的眼神,握緊她的雙手說道:“淥水,你不必擔心,這件事有我和你爹去處理,你不必擔心,我們這麼多的風浪都過來了,還在乎這一點兒小風浪嗎?恩?”
原本還處於震驚狀態中的淥水在聽到孃親這番話的時候,呆呆的回過神來,看着母親那堅定地眼神,心中也頓時安定了許多,定了一下神,說道:“恩,娘,你說的對,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我也該放下了,畢竟那件事要是說起來的話,她或許也是個受害者。”
“不,淥水,你錯了。”只見夜焚琴在聽到淥水這麼說的時候,立馬回絕了她,看着她的眼睛,義正言辭的說道:“淥水,娘不允許你這麼想,她不是受害者,她是加害者,無論她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她都不應該對一個孩子下手,而且還讓你差點兒就做不成母親,她所犯下的罪孽自有她自己來承擔,你必須明確這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