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爺,三少夫人到。”
聽到這聲,林俏兒就連眉角都笑了,笑看着門外,一身玫紅新衣的夜棄琴邁着蓮步走來。
“兒媳給公公,婆婆請安。”夜棄琴一直都是低着頭,恭敬地跪在玉孤剎與林俏兒面前。
見此,林俏兒連忙上前扶起她:“好了,好了,你如今是有身子的人,這地上涼,別動不動就跪在那兒,傷着肚子裡的孩子就不好了。”說完,林俏兒伸手附上了夜棄琴的腹部,看着那微微隆起的腹部,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三少夫人,這是敬茶。”李媽端着茶盤站在夜棄琴身邊。
夜棄琴點點頭,端起茶杯,跪在玉孤剎的面前,恭敬道:“爹,請用茶。”
“恩。”玉孤剎接過茶杯,輕抿了一口,遞給她一把玉鑰匙。
夜棄琴低着頭接過東西,一看是一把玉的鑰匙,有些疑惑。
坐在一邊的林俏兒見此,解釋道:“這是我們玉家在北方的產業,這把玉鑰匙便是玉家人的象徵。”
聽到孃的解釋,夜棄琴點點頭,很是自然的將那玉鑰匙遞給了玉彼蒼,而後拿起另一碗茶杯,跪到林俏兒面前:“娘,請用茶。”
“哎,好嘚,你趕快起來,地下涼,老三,還不快扶起來啊。”林俏兒接過茶,抿了一口,對着站在旁邊跟沒事兒人似的玉彼蒼喊道。
聽到孃的聲音,玉彼蒼嚇得連忙將小娘子扶了起來。
衆人入座之後,津津有味的吃着午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夜棄琴忽然想起一個人,便隨口問道:“娘,昨天晚上伺候我的那個侍女呢?”
林俏兒沒以爲是什麼,一邊夾菜給夜棄琴一邊問道:“哪個侍女啊?叫什麼名字?怎麼?看上了,要她伺候你,行,只要你看中的,你領走就是了。”
聽到娘這麼說,夜棄琴暫時不想鬧出什麼:“不是的,只是她昨天晚上跟我講了一些東西,我沒怎麼明白,所以想找她再問問的,對了,她說她好像叫什麼,心齋的。”
聽到“心齋”二字,除了夜棄琴,原本吃的開心的衆人一下子都頓在哪兒,不過也只是眨眼間的時間,便又繼續吃飯了。
夜棄琴將衆人表情清清楚楚的看在眼裡,嘴角畫出一個好看的弧度:看來,這玉家也是不簡單啊!
溪雲初起日沉閣,山雨欲來風滿樓。一頓飯還沒怎麼進行,周圍的空氣便已經凝固了,不過這也是一瞬間的事兒。
夜棄琴看着玉家的人,心裡一陣輕笑,原本以爲他們玉家會是個好好的人家,沒想到也是那般,想到這個,夜棄琴的心裡對玉家的人很是看不起。順手摸了摸肚子:若不是因爲這個,你們真的認爲我會想進你們玉家的門。
“心齋啊,今天我安排她去採購一些東西了,估計還沒回來,怎麼?她昨天晚上對你說了什麼?”眨眼間,原本還是愣住的林俏兒笑着問道。
見此,夜棄琴悶在心裡的話也沒一次性的都吐出來,搖搖頭:“其實,她也沒說什麼事兒,就是她說話的語氣有些招搖,她還說以後這玉家會是她當家作主,我聽着心裡很是生氣,這爹和娘都在,還有大哥、二哥在,她一個下人,竟敢說這樣話,娘,
您可得管管,不然這以後誰都能騎到主子的頭上去了。”夜棄琴佯裝生氣的抓緊筷子。
“哎呀,你別這樣抓筷子啊,你可不能生氣,如今你有了身子,一定要千萬注意,萬不可動了胎氣。”林俏兒見她那樣,擔心她的身子,伸手將她握緊的筷子取下。
一桌子上的人聽着這兩個人對話,不知道誰與誰是什麼意思。
“好了好了,趕快吃飯吧,不然一會兒飯涼了對身體不好。”一旁的玉孤剎見此,便趁機岔開話題。
林俏兒藉此接道:“是啊,是啊,喲,你看,這碗湯都凉了,春菊,去,再盛碗湯來。”
“是。”
“來,吃個雞肉,看你瘦的,如今你可不是一個人吃飽就行了的,你得照顧兩個人的身子,所以啊,你得好好的補補。”林俏兒夾了一塊雞肉放在夜棄琴的碗裡。
夜棄琴看着碗裡的雞肉,甜甜的笑道:“謝謝娘。”
看着夜棄琴吃着雞肉,一直是繃着神經的林俏兒終於稍稍的吐了一口氣,想到方纔棄琴的話,心裡很是來火:心齋,哼,這個小妮子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竟敢說出那樣大逆不道的話來,真是找死。
一頓午飯過後,夜棄琴在另一名侍女的陪同下到花園散步,消消食兒。走在花園裡,夜棄琴看着滿園竟是些不認識的花,黛眉蹙起:這玉家看來也不是簡單的人物,就憑這些花兒就能看出,眼前的那株玉海棠,要不是懂花兒的人,估計這花早就死了。
“三少夫人,這是您的藥。”跟在身後的侍女接過湯藥,對着前面的少夫人道。
聽到侍女的聲音,夜棄琴微微轉過身,看了一眼那黑乎乎的湯藥,眉頭一皺,直接轉過頭去,大步向前走。
身後的侍女見此,追了上去:“三少夫人,三少夫人,三少夫人,您的藥,您慢點兒啊……”侍女一邊端着藥碗,一邊追着夜棄琴。忽然那侍女因爲走的太快,沒看清腳下的路,被路上的石子墊了一下,眼看就要跌倒的時候,忽的被一陣“風”扶了起來。
只見,玉彼蒼輕輕接過湯碗,看着仍在前面快步走的夜棄琴,無奈的搖搖頭,一個箭步便追了上去,一把抱住還想逃的夜棄琴,一手託着藥碗,一手抱緊她便往前頭的亭子那兒飛去。
輕輕落入亭中,玉彼蒼優雅地坐了下去,抱着夜棄琴坐在自己的腿上,看着那跑的通紅的小臉,心裡發笑:“一碗藥就能讓你弄成這樣,這個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看來我的小娘子還是有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啊!”
夜棄琴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只覺得眼前一陣暈暈乎乎的,再次看清的時候,就已經在玉彼蒼的懷裡了。
冬天的陽光很是好,午時的陽光更是好的出奇。照在人的身上暖和和的,就像那入沐的春光一般。暖暖的陽光照在花園當中的亭子上,正在上演一出溫馨的好戲。
玉彼蒼看着那發呆的小娘子,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額頭,將她攬入懷中:“小娘子,那湯藥是孃親特意請了神醫胡大夫開的方子,那個胡大夫很早以前便不再看病了,孃親自登門請了他三次他才願意開這麼一個方子,要是你不喝這湯藥,孃親一定會傷心的。”玉彼蒼感受着懷裡的柔
軟,順了順她的背。
窩在玉彼蒼懷裡的夜棄琴只是不願意喝藥,可聽到這個時,心裡還是起了不小的波瀾,沒想到玉彼蒼他娘這麼關心自個兒,還是關心肚子裡的這個?
玉彼蒼說完,見懷裡的小娘子沒個聲兒,便低頭看了看,只見那羽扇忽閃忽閃的,就像那蝴蝶的翅膀一樣好看,想來她也是在想事兒的。就在玉彼蒼看的發呆的時候,懷裡的夜棄琴撅了撅嘴,糯糯的聲音傳來:“我怕苦。”
“呃?”聽到這個,玉彼蒼竟被噎在了那兒,看着那黑乎乎的湯藥,其實自己也怕吃藥,小時候每次吃藥的時候都是硬被灌進去了,也正因爲如此,才決定習武鍛鍊身子,不再吃藥。可,這?
夜棄琴以爲自己說了這話他也不會勉強自己了,心裡暗喜的擡起頭瞧瞧現狀,可還沒看清,便感覺到脣上一陣溼潤,隨後一陣苦味順着喉嚨進去了。
“咳咳咳……你。”一口藥下肚,夜棄琴有些缺氧的喘着氣,低頭咳嗽,指着玉彼蒼:“你,你,咳咳,你要幹嘛啊?”
其實,玉彼蒼也是忽然想到這樣一個一舉兩得的辦法,很是得意,看到這樣的小娘子,心裡更是歡喜,拿起藥碗,又是一口,直接送到夜棄琴的口中,就這樣,一口接着一口,一共灌了六口,一碗藥終於喝完了。
原本還氣得小臉紅紅的夜棄琴看到空空的藥碗,再想到方纔的場景,臉上頓時起了嫣紅的色彩。
玉彼蒼看着這樣的小娘子,這一向沉着冷靜的他竟也接二連三的忍不住,看着小娘子的臉頰,玉彼蒼只覺得那是美味甘甜的所在,正等着自己前去品嚐呢。越看,玉彼蒼越是忍不住,就在玉彼蒼準備行動的時候,一個聲音將他喚了回來:“三公子,夫人請三少夫人過去。”
“咦?”玉彼蒼懷裡的夜棄琴聽到這個,吃驚地擡起頭。
原本還想偷香的玉彼蒼見此也只好作罷,將她抱起:“我送你過去。”說完,也不管夜棄琴是什麼意思,便非常自覺的抱着夜棄琴便往娘那兒去了。
話說,夜棄琴也不知道娘現在叫自己是個什麼意思,難道你因爲在飯桌上說的話?或者是關於夜家的事兒?還是其他的事兒?就在夜棄琴亂想的時候:“到了,我就送你到這兒。”玉彼蒼將她輕輕放下,看了仍在發呆的她說道。
聽到玉彼蒼的話,夜棄琴點點頭:“恩,你先回去吧,我會盡早回去的。”
玉彼蒼也不知道娘是什麼意思,但就算是心裡疑惑,面上也不能表現出來:“恩,你一定要儘早回來哦。”聽到小娘子的話,一陣猶如蚊子般的聲音在夜棄琴的耳邊響起。
只見,夜棄琴在聽到這聲的時候,吃驚地看着那發聲的人兒,一臉嫌棄的看着他,還沒見過他這樣柔情蜜蜜的看着自己,而且還露出一副閨中怨婦的表情,見此,夜棄琴不自覺的抖了抖身子,感覺一身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嫌棄的擺擺手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說完,也不再看那人,直接進了院子。
看着夜棄琴走進院子,玉彼蒼正常了,看着她的背影,這次玉彼蒼的心裡沒個底兒了,他猜不出娘爲什麼會找她?難不成真的因爲飯桌上的事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