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晴空無遮掩,幾許清風渡雲白。☆→頂☆→點☆→小☆→說,兩界山的盡頭,一道黑線劃開蒼莽,將萬里平原一分爲二,隔絕仙凡,造就修行界和人間兩界。這道黑線,正是當初一代奇人聖宗以絕世神通法力種下的籬笆。
此時的陸正便站在這兩界山的盡頭,眼神之中帶着一絲蕭索,望着這一條隔絕修行界和人間的黑線。想當年苦行僧八苦和尚就是帶着他站在這個地方,也是他第一次看到籬笆。只不過當年他修行未成,籬笆上帶着聖宗的絕世法力,因此只能看見一條朦朧的黑線而已。這還是因爲他當初觸發了小神通的緣故,否則以凡人的肉眼,是根本看不見這道籬笆的。
如今的他已是一位知命境的高人,昂然立身故地,眼神通已含命知玄妙,觸目所及,籬笆再不是一條朦朧模糊的黑線。一根根長約丈許橫豎交織的木條入目而來,看得格外分明。籬笆終於入目,陸正卻不由大感意外!令他吃驚的除了籬笆之上溝通萬物的天地之力之外,這一根根的木條居然是自己熟悉無比的建木!
籬笆居然是建木修成的!
難道當初聖宗也去過建木林?還是說這籬笆修建也是得到了建木之精一族的鼎立相助?看見這些建木,陸正很自然地想起了建木之精一族,也想起了那個拜自己爲師的建木之精蘭遷,當初自己突然離開,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組成籬笆的每一條建木都被天地之力煉化過,是以插入地中數千年來都沒有腐爛,而且每一根建木上面至今還留存着聖宗留下的天地之力的法力。陸正煉化天命之花,自己身上就具備這天地之力,當然一下子就感應到了,否則的話還不一定能夠分辨出來的。
爲什麼聖宗的法力能夠保留在籬笆之上那麼久而不散?神念所及之下。陸正也已經感應的很清楚,那是因爲這道籬笆不只是一道籬笆那麼簡單,更是一座千年運轉不息的法陣!建木能生長得極高,號稱接天之木,因此以此木入地,可得接通天地之用。天地之力能夠最大程度的運轉萬物之氣。形成這樣一座獨一無二的法陣。
這座籬笆法陣特別在何處?雖然每一根建木只是有一丈二尺長短,但是若是身在籬笆面前就會感覺到這一根根建木是向天無限延伸的。若是想要強行從籬笆上方越過,那你飛天多高,建木也會延伸多高形成阻攔,是絕對過不去的。如果有誰想要強行的破壞建木,衝破籬笆而去,那想必修行界的所有修行人閉着眼睛都能想象那樣會有怎樣的下場。因爲在此之前數千年來已經有無數的妖物以實際行動一次又一次印證了這個結果。
當然,在修行界的修行人和大部分妖物都知道,要過這一道籬笆也不必那麼費勁。只要化爲人形,心存聖宗所立下的過此籬笆神通不入人間之戒,就能很順利地從兩根建木之間走過去,毫無阻礙。因爲聖宗立下籬笆,並沒有想要隔絕修行界和人間,只是不想讓妖物在人間肆虐而已。
當年的陸正對於這道無盡延伸的籬笆更多的是好奇和震驚,但是現在這一刻他看見籬笆,心中洶涌的更多是對聖宗前輩的敬意。因爲他深深體會到這道籬笆所具備的用意,以及由於這道籬笆對人間和修行界帶來的深遠的影響。
不過話說回來。陸正此時爲什麼會站在此地看着籬笆?這自然還是因爲白衣人師父的緣故。剛纔在山洞之時,白衣人提到了人間凡人對於神靈的種種亂象之後,又向陸正問及凡人究竟如何對待造化之真宰,陸正不知怎麼就脫口而出籬笆二字。白衣人聽了,沒有繼續說什麼,卻告訴陸正。讓他離開山洞去看看籬笆,有些話更適合在當着在籬笆面前說。
闊別多年,再回日月廬,眼中所見草廬卻已不是當年熟悉的樣子。只是望了一眼,陸正的心就揪了起來,臉上的興奮之情頓時化作成一片驚愕。只見日月廬中草屋殘破,亭子敗壞,位於中央的天圓地方閣也已坍塌,只剩下斷壁殘垣,幾根突兀的木頭沖天而立,整個日月廬已成了一片廢墟,半點靈氣也沒有。
不是說兩位先生只是封印了草廬嗎,怎麼會變成這樣?老師和樂先生呢,莫非也……陸正感覺自己心口好像被狠狠紮了一刀,想要別過頭去不忍心多看一眼,卻是怎麼也轉不動脖子。想要立即就飛天進入草廬看個究竟,但形神卻似已分離,半步也邁不動。
足踏黑光,身耀白芒,黑光白芒都隨着陸正因痛苦而扭動的身軀抖動不已。兩界山盡頭的山峰離日月廬非常之近,飛天瞬息可至,但死念燒心,矇蔽元神,陸正在半天空左衝右突,不辨方位,竟是過了好一陣才他來到日月廬上空。
正當從形神之中散逸的黑色光芒越來越熾盛之時,六龍佩之中的白衣人出手了,玉佩發出柔和的白光與之相持,抵禦住了黑色光芒的繼續散出,額頭上的那道黑色火焰痕跡退回眉心還原成那黑點。一身黑色光芒被漸漸壓制到了只有雙腿還在冒出,但不知爲何卻始終無法將之完全消除。正當黑白光芒僵持之際,難以承受死念煎熬的陸正,近乎本能地運轉神通法力飛天向日月廬飛去。
陸正不知師父用意,但也不違揹他的命令。不過來到這兩界山盡頭之後,他當然沒有先去看籬笆,目光在第一時間便向籬笆邊上不遠處的一片草屋望去,心中涌起一陣又一陣難言的衝動。那片草屋不是別處,正是日月廬。
陸正當即離開山洞,先依照師父的吩咐,通知在遠處護法的赤靈回到山洞等着,並不讓他跟隨。隨後便來到了這裡。見到師父幾次三番支開赤靈,陸正倒並不覺得師父是對赤靈大哥有什麼防備,只是有些話師父只想跟自己說罷了。
正當他落下身形之際,不料迎面一股強悍的不可思議的法力橫掃而來,直接將他彈出去老遠,跌落在地上。這道將法力並無攻擊傷人之意,只是將他震開不讓進入日月廬範圍之中罷了。同時,伴隨橫掃而出的法力,還有一道心念鑽入陸正元神之中,老師李儀的聲音在元神之中響起,嚴肅無比地警告他不可接近此地。
老師他們還在日月廬!
日月廬慘毀如此,心兒也已身亡,爲什麼偏偏只剩下自己?僵立的陸正心中剛一生出此念,眉心突然出現一個黑點,向額頭上延伸,蜿蜒形成一道火苗之狀的痕跡,跳動不已。驀然,陸正雙手緊緊握拳,面目變得無比猙獰,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心念之中一陣晦澀無比的死念再度席捲而來,渾身上下從體內射出了陣陣黑色光芒。無盡痛楚襲擾身心,令他再也無法安然站立,直接倒落在地,翻滾不已。地上週圍的草木,只要被黑光觸及,便立即枯萎下去,化爲黑灰消失不見。
感受到李儀的心念,陸正元神震動,心中生出極大喜悅,死念頓時減弱了許多,黑色光芒一下就被白光壓制了下去,白光也隨即消失不見,終於又讓陸正在死念之下撿回一條性命。陸正在地上運轉法力調養良久,這才慢慢睜開眼睛。
原來老師和樂先生真的只是封印了日月廬,看來草廬應該是失去法陣守護纔會變成這樣子的。他們應該還在草廬之中,只是不知道用了什麼陣法隱藏了行跡,並阻止其他生靈接近。而且看起來兩位先生應該不知道接近的是自己,那道心念應該是早就準備好了以應對所有接近日月廬的修行人或者妖物,否則若是老師和樂先生知道是自己來了,斷然不會只是發出這樣一道心念。
得知兩位先生無恙,陸正總算鬆了口氣,心念之中的死念再度蟄伏下去。與此同時玉佩之中的白衣人也終於鬆了口氣,經過他的苦心調治,陸正心中的死念已經被壓制到了最低。但是無論他盡千方百計,始終都不能將這道死念徹底拔除。若是受到觸動,就如剛纔那樣,死念仍舊是會迅速爆發出來,隨時有可能奪取陸正的性命。白衣人知道,倘若要讓陸正真正拔除這道死唸對他的威脅,恐怕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他見到心兒活生生站在他面前。
但眼前還不是談論此事的時候,還需要陸正真正領悟何爲命,才能告訴他其實他還有機會將風琳起死回生。只是如果他沒有知命大成,是不可能把風琳救回來的,就算是說了也是白說。於是等陸正調息良久之後,白衣人便讓陸正再度回到了兩界山盡頭的山頂。陸正見師父又一次救了自己,沒有半句責備之語,心中更生感激,心境倒也平復了許多。
眼見陸正發覺籬笆是建木所成,滿是震驚之時,白衣人道:“你沒想到籬笆是建木煉製而成的,你心中一定是想到建木一族了。不過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我讓你看着這道籬笆,想讓你回答的是一個問題。因爲這道籬笆,隔開了人間和修行界。你在人間長大,又在修行界那麼多年,各自都有經歷。我想問問你,在你看來,人間和修行界有什麼不同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