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嗚嗚,呼籲看文的MM加個收藏,留個評給點意見啊
菜這幾天總想爆發每天更個一萬字啥的,無奈木有動力啊
啥評也木有,菜都不知道自己寫得咋樣
哪怕是指出不足也好啊
嗚嗚~~~
人流鬆微,呂詹趕緊將我護住奔到不遠的小巷裡,剛一閃進小巷,街上又一波人流蜂擁而來,打砸嘶喊聲更甚。
對面的巷角又是一聲轟鳴,黑煙驟起,一羣面龐漆黑,頭髮、衣服凌亂的學生往裡面奔竄出來,後面連接放出槍聲,有人“啊——”地痛苦叫了一聲便軟了下去,旁邊的人想要攙扶卻怎麼也扶不起來。有的女學生看着同伴倒下,驚恐萬分,已然失聲大哭起來。
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察衝過來,拿着警棍二話不說就朝學生們的頭上揮去,有人躲閃不及,頓時鮮血滿面。學生們奔跑不過,便開始還擊,和那些警察打起來,扭作一團,但那些手無寸鐵的學生哪裡是彪悍結實警察的對手,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大多便都被打倒在地,不多時又衝過來更多的警察,團團將一羣學生圍住,警察人多又毫不手軟,每人揮了幾下大棒那些學生便已經頭破血流,有幾人倒在地上渾然不動,看來是已然失去了知覺。
我躲在牆角看着這一切,心下震憾,本應該是市民保護者的警察,此刻槍口警棍所描準的對象竟是手無寸鐵的愛國學生,而剛剛還青春鮮活的生命轉瞬之間竟血肉模糊,不知道是死是活。
“你們這羣賣國賊!”忽聞街角有個女聲響起,“你們想怎麼樣?”
我急促轉頭,看到幾名警察拿着步槍正指着一男學生和一女學生。逼得他們連連後退,叫喊怒罵聲正是那女學生髮出的。
“怎麼樣?你就是計曉東吧?”一名警察說道,露出陰險的笑容。
“對!我就是計曉東!你們要抓就抓我一人!”男學生挺身而出,站在女學生面前。
“抓?”那帶頭的警察一個賊笑,往地上啐了一口,道:“學生會主席,專給老子找麻煩,斃了!”
“你們無法無天了……”那女學生站在身後還想大罵。
那警察頭目卻不待她罵完便朝身旁的幾名警察使了個眼色,“嚓——嚓——”幾聲響,手上的步槍紛紛上膛,“呯——呯——”幾聲,我還未反應,那男學生捂着胸口便應聲倒下。
那女學生也是沒有料到警察會真的開槍,面容大驚,張大了嘴吐不出一個字,眼睜睜地看着前面的男同學倒下,隔了幾秒,才慟哭地大叫出聲:“曉東,曉東——”伏在那男學生身上大哭不止。
我在心中也是一驚,大腦無從思考。
四周的境況慘不忍睹,我環視一圍,有人躺在地上不省人事,有人疼痛得“哎呦”出聲,有人伏於死者傷者身上痛哭不止,喊聲震天,有人仍在和警察叫囂拼命,扭作一團,地上血跡斑斑,四下濃煙滾滾,哀哭號叫,撕打警鳴聲此起彼伏,震耳欲聾……
手無寸鐵的愛國學生和兇殘暴殮走狗僞軍的對決,竟是以這般慘絕人寰,沒有人性的屠殺而收場,我被眼前血腥的場面所震憾,看見那名女學生仍然伏在男學生身上大哭不止,我眼眶裡眼淚也不由自主的開始涌動。
“別看,”一個低沉磁性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隨後他輕輕扭過我的頭,將我復又壓入他的懷中。
我感到身子顫動不已,伸出手緊緊地抱住他,這樣或許能減少我的恐懼,呂詹肯定也看出了我的害怕,將手更加緊了緊,一隻手更上環住了我的頭,將外面的悽慘哭喊聲與我隔絕。
我環住他的腰,緊貼在他的懷裡,許久,震憾的內心慢慢平復下來,這才覺察到他的左右腰間竟有硬質器物,我順手摸向前方,更有一個造型彎曲的硬物置於身前。
“別動,那是槍,”見我不明所以的在他身上窺探,他出聲道,“別害怕,我身上帶着槍,沒人敢傷害你的。”他溫柔的向我保證道。
我點點頭,將手放回原處,不再亂摸。我想:呂詹畢竟是黑道出生,時時刻刻槍械利刃應該都是不離身,但今日起初只是來市集遊玩耍鬧,他仍佩戴槍支刀械,可見行事謹慎非同一般。
“站在這裡別動,”說着他將我扶起來靠向牆。我見他走向巷口,一邊走一邊從腰間拔出槍來,那手槍玲瓏小巧,泛着寒光。他要幹什麼?爲那些死難的學生報仇?
他走到巷口,舉起槍“呯——呯——”朝天上放空了兩槍,街對面正要跑過街道的一隊人便齊齊回過頭來,我一看,正是阿來等人。原來呂詹看到他們跑過,故意開槍以示我們在這方。
此時街上打砸不似剛纔激烈,該抓走的被抓走了,能逃跑的也逃跑了。阿來幾大步越了過來,眝着眉盯着呂詹看了一下,最終反應過來,低了下頭然後叫了聲:“詹爺,”然後纔不禁看向巷內,瞧見裡面的我。
“怎麼回事,”呂詹用着一貫不徐不急的口吻問道,神情淡定若閒。
“學生焚燒日貨,工人流行罷工,可能是受亂黨唆使,租界那邊對此事很是不滿,所以劉異鳴下令絞殺亂黨……”阿來正要向呂詹詳細稟報整個暴動事件,卻見呂詹將手擡了擡,道:“不用說了,小事一樁。”
我心中微微觸動,雖然阿來只是說了隻言片語,但此事影響好像頗大,連租界都干涉了,況且剛纔親眼所見的流血事件,這事好像非同小可……可是呂詹居然只是輕描淡寫的說這是小事,如果連動亂殺人都只是小事,那麼在他看來,什麼纔算是大事呢?
“詹爺,這裡不安全,要不要先回去?我讓他們把車開過來?”阿來見呂詹打斷他的話,也不接着往下稟報,但還是先爲呂詹的安全作打算。
呂詹擺擺手,“先在附近找家乾淨的茶樓坐坐。”然後他便轉過來,然後扶住我,對我柔聲說道:“咱們都餓了,吃飯是大事,咱們先把肚子填飽了再說。”
然後便拉住我轉頭就向巷外走去,經他一說,我這才發現肚子還真是餓極了,而且經過剛纔的動亂,整個人也渾渾噩噩,無法思考,便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任他牽着,隨他走出巷角。
經過阿來身邊時,我偏過臉,強打起精神對他笑了笑,卻只見他皺着眉,對我睨眼而視,神色不大友好,我不明所以。
如果說剛纔的血腥場面令我心生觸動,那此刻的眼前的場景則讓我瞠目結舌,大跌眼鏡。
僅僅是一街之隔,那邊血流成河,暴力肆虐,而這邊卻仍然繁華似錦,行人穿梭往來,生活節奏有條不紊,似乎完全不受那邊暴動的影響。
記得還呆在沈碧清那裡時,有一次和朱娣一起上街,也是遇到一起騷亂,那次倒只是普通的搶盜事情,強賊衝進一家金店捅死了四五個店員便破窗而逃,在大街上又對擋道的路人揮刀奪路,幸虧我和朱娣機靈,及時地躲閃到一邊才倖免於難,雖然最終歹徒被制伏,但我是早已被嚇得大汗涔涔,腿腳發軟。
那時扯着朱娣便要回去,誰知她瞪了我一眼,啐了一句:“沒出息!”然後反拉着我堅持要將沒有買到的蝴蝶髮卡買到手才肯回去。
對於她的鎮定自若,我當時便暗暗稱奇,在心裡好生佩服。朱娣看出了我對她心生仰慕,便也毫不保留地對我言談深教起來。她說,上海就是冰火兩重天,以前俄國人和日本人打仗,戰場就在上海的頭頂上,隔三岔五兩國飛機就在頭上轟鳴作響,上海人見得多了也不再覺得稀奇了。上面打得天翻地覆,下面生意買賣照常做。原本天上不斷響起的轟鳴聲令人煩躁,卻又有頭腦機靈者藉機開設賭局,投注誰贏誰輸,既得娛樂,又能謀生,賺得了不少的錢財。
當時我聽到她如此說,感覺匪夷所思,很是不信,如今看來,果真是如此。心中既驚歎又好笑,天上兩軍對決,地上衆人豪賭,這樣的罕聞奇事,大抵也只有在大海才能見着了。如此淡定自若,敢問其它有哪國人士能與之匹敵?
這邊店鋪照常營生,我們隨意走進了一家茶樓,小二便殷勤地過來招呼,領着我們上了二樓的一間包箱。不多時又上來一些糕點果盤並一些小菜,我吃了一些,神志恢復過來,卻在大腦中有一絲難以莫名的怔忡。
窗外燕雀高飛,陽光和煦,街道秩序井然,店鋪生意興隆,行人各覓去處……一切看起來並無異常,卻又讓人覺得很是怪異。樓下隱隱傳來“咿咿呀呀”唱曲的聲音,我更加懷疑剛纔的血流暴動是否真有發生過。
“阿來”,呂詹叫道,一旁的阿來俯下身,呂詹在他耳邊說了兩句。
不知道呂詹給阿來說什麼大事,竟是如此小心翼翼,我這個旁人還是本份些,不該聽的不要聽,於是拿起茶水,輕輕抿了一口。
從杯沿偷眼看過去,見阿來蹙着眉,面色不佳。呂詹說完,阿來動了動嘴脣還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嚥了下去,沒有說出來。然後便見呂詹揮了揮手,阿來轉身離去,那一瞬間,他看過我,眼睛半眯,神色比起剛纔巷角時更是不善,我大腦愚笨,實在想不出是哪裡得罪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