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大的背投電視被關閉,大班臺後的老闆椅上,單茂隆臉上陰雲密佈。
兒子做這種事,他以前也有所耳聞,但只以爲小打小鬧,萬萬沒想到竟然在海上弄了條船製毒。
單茂隆在江湖上混了幾十年,打架鬥毆,敲詐勒索,可謂壞事做絕,但這個東西從來不敢碰。
因爲他知道,一旦碰了,那就萬劫不復!
兒子這次玩大了,都上了電視新聞,報紙上也用了半個篇幅報道,網絡通緝,一旦被抓,妥妥的槍斃。
可是單茂隆又不能不管,老單家三代單傳,就這麼一根獨苗,要是折了,單家絕後!
國內是不能待了,單茂隆決定先讓兒子去南方,找關係過邊境,去國外避避風頭。
單茂隆這些年積累了不少財富,就是單信打斷兩條腿,也能讓他不愁吃不愁花一輩子。
抓起桌上的電話,單茂隆撥出一個號碼。
“老炮兒,你去安排一下,嗯,這幾年別回來了。”
單茂隆怕自己的電話被監聽,說的滴水不漏,老炮是他的心腹,一點就透。
掛斷電話,秘書敲門進來。
“單總,有幾位警察同志要見您。”
“就說我忙,不見!”
單茂隆皺眉回絕,可是兩位身穿制服的公安走了進來。
“對不起,您不能進去!我們單總在忙!”小秘書驚慌的阻攔。
單茂隆擺了擺手:“去泡兩杯咖啡,兩位請坐,找我有什麼事?”
一位中年幹警說:“我們想了解一下單信的事情。”
三人落座,秘書端上咖啡,單茂隆嘆息一聲,痛心疾首。
單茂隆早年喪妻,至今未娶,平時忙於工作,對兒子缺少管教。
不能時長陪在兒子身邊,單茂隆只好用金錢來彌補,導致單信走上了邪路。
“警察同志,雖然我們是父子,但我絕不會包庇他,他是成年人了,自己犯下的錯誤,就該去承擔。”
兩位幹警相視一眼。
二人雖然是父子,但犯罪的是單信,阿信水產雖然在茂隆公司旗下,但多少年沒有上交過錢,賬目上也沒問題。
兩位幹警來只是探探口風,並不是審問。
“如果有單信的消息,立刻通知我們。”
單茂隆正色道:“一旦能聯繫上,我一定勸他回來自首!”
“那就不打擾了。”
兩位幹警起身,單茂隆將他們送出辦公室,電梯門關上,單茂隆臉上的笑容消失,變得陰寒恐怖。
警方能準確的找到那艘養殖工船,一定有人暗中泄密。
單茂隆向來睚眥必報,而且最恨泄密者,這個人不能活!
調查這件事不能大張旗鼓,還不能讓警方察覺。
單茂隆又給老炮打了個電話,他知道該怎麼做。
“叮鈴鈴……”
大班臺上的座機響了,單茂隆擰着臉拿起話筒。
話筒裡傳來焦急的聲音,說什麼機場不搬走了,而且還要擴建,賬戶上沒錢,房子建不起來,業主們吵吵着退錢,老闆你趕緊想想辦法。
單茂隆前幾年得到一個消息,說海滄市的軍用機場要搬走,改建一個遊樂場。
他嗅到商業氣息,連忙拍下距離軍用機場不遠的一塊地皮蓋房子。
當時廣告打的熱火朝天,房子還沒蓋起來就賣出去一半,房價一路飆升,從最開始的四千一平升值到一萬五。
單茂隆拿着業主們的預付款,又拍了一塊地皮,打算割一波韭菜,大賺一筆。
可是沒曾想到,軍用機場搬遷只是一個謠言,上面不但不搬了,還要擴建,打了單茂隆一個措手不及。
短暫的驚慌後,單茂隆又恢復了往日的鎮定,錢不能退,房子也必須蓋,至於建房資金,等和龍耀簽約,自然就有了。
剛掛斷電話,單茂隆又接到了龍耀那邊打來的電話。
對方稱因爲茂隆旗下的水產公司製毒販毒,影響非常不好,而且他們懷疑製毒的化學原材料是茂隆提供的。
龍耀不會牽扯進犯罪案件中,所以和茂隆的合作取消。
對方什麼時候掛斷的電話,單茂隆都不知道,頹廢的放下手機,整個人彷彿蒼老了十幾歲。
茂隆公司別看做的大,可就是一個驢糞蛋表面光,單茂隆人精明,但不是做生意的材料。
別看他各種投資,各種創業,可是一分錢沒掙到,還欠了銀行一屁股債。
這些年全憑拆東牆補西牆過來,否則也不會不擇手段的打擊劉婕妤,拿下龍耀這份兒合同。
單茂隆算盤打得響,只要和龍耀簽下合同,對方的款子一打過來,自己的公司就活了。
誰曾想兒子那邊出事,拐帶着龍耀也取消簽約。
這件事就像多米諾骨牌,倒了一個,滿盤皆輸!
外面傳來吵鬧的聲音,秘書慌張的推門。
“單總,大事不好了!”
單茂隆皺眉:“慌慌張張,成何體統!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小秘書嚥了口唾沫,深吸一口氣說:“門口一羣人打着橫幅,要咱們退房款呢!”
機場那邊的房子屬於預售,和業主們籤的是一年半交鑰匙,但因爲五證不全,一直拖延到現在。
逾期交房,再加上軍用機場不搬遷還擴建,整天戰鬥機在頭頂亂飛,誰還住的下去?
業主們鬧着退房,但是多次協商無果,最後一商量,乾脆來茂隆總公司鬧吧!
“我出去看看!”
單茂隆來到樓下,門口聚集了數百人,有舉着牌子的,有拉着白底黑字橫幅的,上寫無良奸商,還我血汗錢!
單茂隆擺了擺手,壓下吵鬧的聲音。
“我是茂隆總裁,你們有什麼事跟我說!”
業主們開始吵吵起來,總結一句話,房子不要了,趕緊退款。
單茂隆說:“退款可以,但是最近我們剛投了一個項目,現在賬上沒錢,回頭我讓財務調一筆款過來,給我三天時間,一定給你們把錢都退了!”
業主們交頭接耳,最終無奈只好先回去,說我們三天之後過來,要是見不到錢,我們就去法院告你!
可是三天後業主們再來,已經人去樓空。
第二天單茂隆就將公司賬上所有錢提走,攜款跑路了。
信息是從財務部傳出去的,頓時公司上下人心惶惶,緊接着銀行上門催款,法院查封公司。
茂隆公司倒閉清算,單茂隆的房產和車輛拍賣,作爲單茂隆的智囊軍師炮哥也在江湖上銷聲匿跡。
一夜之間,曾經不可一世的茂隆公司人去樓空,軍用機場旁邊的樓盤停工,成了爛尾樓,幾百業主的近億血汗錢打了水漂。
劉婕妤上午接到龍耀打來的電話。
對方稱我們重新審理了茂隆和嘉德的方案,通過會議決定,我們和貴公司合作,如果劉總方便,今天就可以來我們龍耀簽約。
掛斷電話,劉婕妤感覺就像做夢一般。
掐了一下大腿,真疼!
未免夜長夢多,劉婕妤當即帶上葉楓,前往龍耀簽約。
簽約過程非常順利,不但簽了原本的合同,龍耀還追加了五成藥品需求量。
簽完合同,劉婕妤喜憂參半,喜的是這份合同,將給嘉德帶來一筆巨大的財富,自己的計劃將會提前完成。
憂的是這五成藥品需求,已經超過了藥廠生產量,她完不成任務。
嘉德藥廠有六條生產線,想要完成龍耀的需求量,必須再增加三條。
可是除了進藥品原材料,公司賬上已經沒有多餘的錢再擴建廠房,購買生產設備。
劉婕妤回去後召開緊急會議,通過商議,一致決定租賃一家藥廠作爲代工,等藥品生產出來,龍耀將錢打過來,就能自己建廠了。
租賃藥廠是個麻煩活,沒有資質的不能租,租金太貴又不划算。
劉婕妤一籌莫展,不過葉楓一句話倒是提醒了她。
茂隆倒閉了,但之前爲了和龍耀合作,建了一片廠房,全新設備,自動化管理,現在被法院查封,正準備拍賣呢。
海滄市有十幾家醫藥生產商,目前生產飽和,不需要新廠,如果拍賣的話幾乎沒有人爭搶,到時候很容易低價買回來。
雖然購買比租賃多花錢,但相比建廠還是划算了很多。
劉婕妤打定主意,先去銀行貸了一筆款,準備拍賣的時候一舉將那座藥廠拿下來。
理清楚所有計劃,劉婕妤終於鬆了口氣,疲憊的躺在老闆椅上揉着脖頸。
葉楓問:“頸椎又疼了?”
劉婕妤苦笑搖頭,連續開了兩天的會議,就是鐵打的也受不了。
“我來幫你揉揉吧。”葉楓走到辦公桌後,雙手輕輕放在劉婕妤柔軟的肩膀上。
有了上一次的按摩經歷,劉婕妤大大方方的讓他給自己揉捏,還輕輕閉上眼睛,享受着背部肌肉傳來的舒適感。
葉楓捏了一會劉婕妤的肩膀,然後左手按壓她的頸椎,右手滑落到後背,掌心蓋住了刷新出來的那隻白銀寶箱。
“叮!正在獲取白銀寶箱!倒計時30秒……”
“婕妤,你的背部肌肉太僵硬了,這樣下去容易勞損,以後我經常過來給你按摩。”
“謝謝你了葉楓。”劉婕妤眯着眼柔聲道。
二人聊着天,三十秒很快過去。
“叮!恭喜宿主葉楓收穫一隻白銀寶箱(精品)!”
葉楓的手並沒有離開,繼續給劉婕妤按摩,直到秘書小雅抱着文件進來找她簽字,才戀戀不捨的離開。
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兩個門神似的漢子瞪了葉楓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