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千嫿就向身後無人的空曠廣場跑去,可是,除了零星的高階妖獸跟了去,又被千嫿除掉,其他的還是一味地不斷地殺死青蘭臺的弟子。千嫿糊塗了,既是跟自己有關,爲什麼又不來找自己?
眼見着一個個弟子倒下,千嫿心思一沉,從披風裡取出幾張符咒,再一次灌輸靈氣進去,對着弟子聚集的地方大喊一聲:“都閃一邊去——”
衆弟子初始聞聲齊齊向千嫿這頭莫名其妙地看了一下,但是那些不明所以的弟子看着一些上一次參加了“獵獸”的弟子自覺地聽了她的話,不禁也依言而動,跑的跑、散的散。
千嫿看着自己周身的地方空了出來,努力地豎直向上騰空躍起,在距離空中妖獸羣聚集的地方,雙手一揮,將兩手中的符咒全數擲進妖獸羣裡。腳尖點了身邊最近的妖獸身上一下,急速地向地面上落去,在她飛身即將着陸的時候,天上“轟隆”若雷,響個不停。
片刻之後,轟響聲漸稀,數百隻妖獸自天而降,衆弟子見狀大爲振奮,都上前,將那些還沒斷氣的妖獸斬殺。被炸出幾個“大洞”的妖獸羣,又重新聚集在一起,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再攻擊院牆上的青蘭臺弟子。
忽然散開,在大廣場的上空盤旋成一個巨大的黑圈。千嫿仰望天空,心中有種異樣的不安之感,環顧着自己的周圍還有不少的弟子,那種不好的感覺就愈發的強烈了。
沒奈何,這樣的感覺讓她耿耿於懷,因爲出了崖城卜算之術就失靈了一般,自己已經很久沒再依仗卜算之術贏得局勢逆轉了。現下即便不靈,自己也得解一下心疑,卜算結果讓她猛然一驚。
血腥之災?自己?
還沒等千嫿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空中“呀——”的一聲,陣陣勁風就從她的後腦方向襲來。回眸望去,一隻巨大的妖獸扇動着翅膀衝自己飛來。這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事它身後的妖獸們。
它們以之爲首,與之形成了一條玄色的“巨龍”,怕是她躲得過幾只、十幾只,也未見得能撐過眼前的上千只。不死心地揮出符咒,連連向沒有青蘭臺弟子的空曠處逃竄。也顧不上什麼狼狽不狼狽,先給自己活命的機會再說。
妖獸好像有誰在指揮,從那一條“巨龍”中分出十數只來,看架勢是要將千嫿團團圍死的意思。千嫿一下子陷入了被動的境地,不放出靈符,自己必死無疑,如是放出靈符,它們的範圍越縮越小,靈符一旦炸開,恐怕自己也不見得就安全。
左右爲難之際,巨龍的四周忽然不斷地被人使符轟炸。千嫿趁亂也拋出兩張符咒,炸開一個缺口,看準機會一躍而逃出包圍圈。
得以喘息,她才發現,是歷管事正指揮弟子們向“巨龍”不同的位置擲出自己給他的符咒。千嫿會心地一笑,心道:方纔那羣東西明明死活都不看我一眼,爲什麼我再次用符的時候,它們就蜂擁搶食一般奔我來了?
一邊使符逼退身邊的飛來的妖獸,千嫿一邊思索着問題的關鍵,自己現在一直脫不開身,脫不了身就幫不了別人,這樣下去總不是個辦法。
“妖女!你累我青蘭臺,是何居心?”千嫿才轟退了自己周身的一羣妖獸,就聽見從高臺那方傳來一道比之三長老還老態的嗓音。
那人口口聲聲罵着“妖女”。千嫿心中一氣,向那方擲出一張紙符。豈有此理,此處只有自己一名女子,他這是在罵誰?千嫿環顧四周,除了自己,竟不見有一名女弟子,那聲音的主人說的“妖女”不就是自己了嗎?
因爲過往,她這輩子都恨別人在她面前提起“妖女”二字。管他是誰,先修理了再說!
所以,千嫿無所顧忌地向聲音的源頭擲出符咒,也便坐實了來人口中的敵意。一個比三長老還老態龍鍾的長者迎上前來,揮手就是一掌,千嫿已有防備,迅疾閃過這一擊。
側目看去,三長老跟在他身後快速趕來。顯然,這個人的修爲一定比三長老高上許多,由此可定,此人就是三長老與自己臨分別時,口中提到青蘭臺的家主“大哥”。
千嫿暗歎一口氣,這一次自己妖女的話柄算是坐實了。
“大哥!你打錯人了!這丫頭是自己人。”三長老趕過來,幫千嫿一招招地扛過青蘭臺家主的攻擊。千嫿在這空當也殺了十幾只妖獸,可是,那家主非但不感激反而不依不饒。
“糊塗東西!”只是低罵了三長老一聲,一手撥開他,一步就逼近千嫿的身邊。感覺到有勁風逼近,千嫿趕緊退避,誰知道她這一退,族長那邊就是一進,總沒有個停歇的時候。
很快,二人一退一進,就來到了青蘭臺的另一端,這處靠山,妖獸們還沒找到進到此處的缺口。只是,地上的找不到,空中卻有一些向他們撲來,族長一面抵擋妖獸的攻擊,嘴上一面罵着千嫿。
“你這個妖女,到底是何居心?”說着,又向千嫿踢出一腳,那力道,運足了五成的功力。
千嫿本欲解釋,聽到這話,正巧頭上出現一隻妖獸,拉它下來做了自己的替死鬼。妖獸中了這一腳,當場就斃命了。
此時,千嫿才認真地審視了一下,眼前比三長老脾氣還火爆的族長。
“長者憑什麼說千嫿是妖女?”千嫿不服氣,自己明明就是人,怎麼好端端地被人說成是妖女。
“渾身妖氣,掩蓋都掩蓋不住,不是妖女是什麼?”青蘭臺家主聞聽千嫿質問自己,心覺好笑。
千嫿氣得渾身發抖,“你是道元基的第幾代弟子?他尚且敬我幾分,你憑什麼一口一個妖女的叫我!”
她現在算是明白墨蓮爲什麼戲謔地說,自己答應道元基的請求是個“大陷阱”了,自己明明是他們青蘭臺的恩人,現在卻變成了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