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重傷未愈,姑娘的性情真是大變那。”那男子覺得現在的千嫿和自己上一次見到的不大一樣。不過短短几天而已,如若不是經歷過大變故,一個人怎麼可能性情大變?
“妖獸退了嗎?”千嫿環顧了一下四周,見周圍人雖多,可是一個自己認識的都沒有,不禁心懸得老高,她答應過道元基的。
“全數滅盡。”男子見眼前的小姑娘對自己的身份毫不顧忌,不禁有些不悅地微蹙眉峰。他不過是看千嫿小小年紀,修爲就已逼近築基期,覺得她可塑而已,並不意味着自己會一再忍讓。
千嫿舒了一口氣,想來自己都活着,別人應該也不會有大礙,只是就在自己放鬆下來的時候,腹中微微作痛,那痛處是兩朵蓮花入體的地方。她心覺不妙,沒有理會男子的壞脾氣,趕緊掐指卜算青蘭臺的吉凶。卜算完畢,千嫿本是坐得很直的身子,一下子就彎了下去。
周圍的聚賢、束芒兩宗人,見到千嫿“詭異”的行爲,也不禁納悶了一下。良久,千嫿不死心,她別開臉,向那男子身後,一個看上去也是頗有權勢的男子望了望。
“請問…青蘭臺,全…全軍…覆沒了?”千嫿的聲音有些低啞、斷續,她覺得自己好像許久沒有喝過水似的,喉嚨幹得幾乎要發不出聲來。
那人聞言,睜大了雙眼,他們趕到時這個小姑娘已經昏過去。而且,當時她的身體內的靈氣猶如被什麼抽乾了一般,連意識都沒有了,她是怎麼知道青蘭臺全軍覆滅的?
看了自己面前這個人訝異於自己言語的表情,千嫿對結果瞭然於胸,可是她並不死心,總覺得還抱有一絲希望:“真的一個都沒剩下?”
千嫿本是不信明黃衣袍的男子的,可是現在也無所謂信與不信,她再一次確定着。
“只剩你一個。”男子揣度着千嫿方纔一系列的行爲,他開始對千嫿的本事感興趣了,所以沒再置氣,正正經經地回答了。
“那你們這是……”千嫿奇怪了,既是青蘭臺除了自己,一個都沒剩下,他們幹什麼帶上這麼多人救自己?
明黃衣袍男子身邊的一名屬下經其示意爲千嫿解釋了以後,她才明白,原來自己現在論起年齡來,還算是個“年輕有爲”的,他們如此正是來爭收自己入門的。
千嫿啜了一口下人遞給自己手裡的溫茶。思量一會兒,爲什麼獨獨剩下自己?那些妖獸本來就是衝着自己來的?這事情不合乎情理?所以,她心生一計,如果三長老所言不假,那麼夏冬青,應該就可以幫助自己解釋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的關鍵!
“我與一名叫做‘夏冬青’的弟子,是患難之交。誰能找到他,我便與他同入一宗。”千嫿明知夏冬青是聚賢宗的人,卻故意裝做不知說了這話。
千嫿看向兩宗之人,在那明黃色弟子的臉上,她發現了一閃而逝的得意,她不禁有些失望。難道,夏冬青真的是有預謀的接近自己嗎?
“九長老,十一長老還活着麼?”千嫿眼尖地發現那男子身後的屬下,以脣語問他這話。遂而,千嫿裝做若有所思的神情。
她看向他們這一羣人思量片刻,說着:“我與夏冬青分開時,他受了重傷。我在他周身用了點小手段,若是遠離廝殺那處一個符陣沒有被破壞,他就應該還有一半生還的機會。”
“非要見到他人不可?”那個聚賢宗的九長老聽千嫿說的有板有眼,顯然是不能找一個人假扮自己的十一弟了。
“活要見人!若是他死了,我便哪個宗門也不去,反正道元基只說讓我顧好他,沒做別的託付。”
千嫿氣憤自己剛剛一時大意,說出了符陣的事。作爲補救,她只得鼓弄一下玄虛,再次拖道元基下水:我還真是沒用,就這麼斷送了整個青蘭臺。道元基呀,道元基!要是你泉下有知,會不會怪我連累了你的徒子徒孫們?
再次從千嫿的嘴裡聽到道元基,聚賢宗的九長老開始有點相信她話中的可信性了。
一天之前,他們趕到千嫿的身邊時,那些飛天的妖獸和攻入青蘭臺內部的妖獸,活啃了千嫿身邊不遠處的青蘭臺家主,可是她卻安然無恙地倒在地上。
她的身畔死了不少妖獸,那些活着的妖獸似乎是在忌憚什麼,每每接近自己眼前這個小丫頭一點,就要退開一大截。所以,整個青蘭臺,他們才只留下她一個……
久等了一個多時辰,聚賢宗的九長老和束芒門的長老就陪在千嫿的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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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嫿留也不是,走又沒力氣,她再三地卜算過,每一次卦象都是一樣的,卦象皆是告訴她夏冬青還活着,還活着。可是,既然是還活着,爲什麼兩大宗派的人去了這麼久,也不見有一個人來回報?
終於,在千嫿失去耐心的時候,聚賢宗的一個弟子一身飛灰,甚是狼狽地衝進千嫿所在的房間。
“九長老!”瞧那弟子的樣子,千嫿覺得有點好笑。但是,介於有那個討人厭的九長老在,她生生地忍住了。
“怎麼回事?”九長老看見自己的屬下變成這樣,頓時沒了好臉色。
千嫿見那弟子一副很爲難的樣子,不禁莞爾,再不笑,她就要憋出內傷了。而後,她好心地幫那弟子解圍道,“可是在青蘭臺中,發現了一個符陣,不能近身?”
千嫿當時所設下的符陣,是專門應對妖獸們的,但是針對於人來說,觸動一處符紙,並不會引發鏈鎖的爆炸反應。所以,在看見這個弟子的樣子時,她還能輕鬆以對,他的模樣告訴千嫿,人已經找到了!
那弟子之前沒來過這個房間,他驚訝地看着牀上的千嫿。他們九長老是全城出了名的壞脾氣,九長老都沒應聲,這個姑娘怎麼敢搶他的話?
但是,不可否認的,千嫿說的話就像她親眼看見了似的!聚賢宗弟子看了看九長老,見九長老沒有大發雷霆,纔敢輕輕地點點頭。
千嫿見狀笑了,誰說只有自己一個倖存者,夏冬青不也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