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息感知了一下自己的修爲和體內靈氣的運轉,豁然張大雙眼,自己的修爲已至之前的程度,靈氣也集聚了較之昨日的三倍。千嫿扯了扯嘴角,自己不是做夢?如此結論一出,千嫿便覺得喜憂參半。
一股食物的香氣飄進她的鼻子,努力地嗅了嗅,怎麼都是她喜歡吃的飯菜的味道?向窗外的天色望了望,這個時辰應該已經過了飯時。
“怎麼?睡在地上骨頭疼了?”自己的眼前,素蒼藤正俯視着自己。
“怎麼是你?”千嫿驚坐起身,不是人家躲得快,二人的頭就着着實實地碰到一塊兒了。
素蒼藤指着桌子上的飯菜,“我見你早膳沒來,想着你可能是起晚了。”
下面的話素蒼藤沒有說。千嫿卻已然明白了素蒼藤的意思,自己在榮素族的時候就經常不按時起牀,他總是能照顧的很周到,又顧及到她的顏面。
素蒼藤說要去院子裡逛逛,千嫿很快就洗漱完畢,在桌邊方坐下,人家就好巧地走了進來,千嫿自認不精明,但是也不傻,她自是知道素蒼藤的用心。飯還沒吃幾口,夏冬青的聲音就在門口響起,他走進門看見了素蒼藤,臉色頓時沒有前一刻的賞心悅目。
“夏冬青,你找我有事?”完全忘記昨日自己與人家分別時說過什麼,只是努力地填飽肚子。
“獵獸,你去嗎?”夏冬青原還想着千嫿是有什麼急事,後來聽宗族中的弟子說,她是追着一名宗族中的弟子走的,他還不信。
但是,現在他信了。原來千嫿不是無情和不動情,只是心中早有所屬。沒奈何,自己總不能說是無事來登三寶殿,只得隨意扯出一個理由。
千嫿方想應聲,可是又忽地記起妖獸們不知道被自己身上的什麼所吸引,所以興奮的顏色一暗。坐在身旁的素蒼藤先行站起身,謙謙有禮地向夏冬青問好,而後看向千嫿,“怎麼不去?難得有機會出城。”
素蒼藤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這種神采讓千嫿有種難以拒絕的引力。心中勸慰自己:也許上一次只不過是個巧合,素蒼藤難得對什麼是感興趣,不多做逗留,天黑之前就回來,應該不會出事的。
可是,當她和素、夏二人來到上次去過的大廣場上,千嫿就後悔了自己的決定,無力地埋怨自己總是幹出讓自己後悔的事。原來可以選擇是一件這麼幸福的事,夏冬青進門問她的話,就是在爭取不讓她去的意思,她那時因爲素蒼藤愣沒發覺人家的來意。
現在想反悔也來不及了,衆目睽睽之下,獵獸大軍已然聚齊,她得想個什麼辦法才能拖過去呢?
冥思苦想之際,看見了趙管事,也就是一直與她相熟的那個聚賢宗總管事。腦中靈光一閃,計上心頭。大部隊的出去獵獸,她見識過一次就夠了,抵死不去第二次,兵強馬壯也不去。
從素蒼藤身邊走開,沒覺得自己有什麼失禮於人地直接穿過重重人羣,來到趙管事身邊,“趙管事,千嫿有事告訴你。”
趙管事見是千嫿,方纔的嚴肅一掃而光。盡是迎合的笑容,“千嫿呀!有什麼事,儘管說。”
“我方纔覺得心緒不寧,所以卜算了一下,發覺今日不宜獵獸,你說……”千嫿知道趙管事最信自己說這個,她哪有什麼時間卜算。
趙管事聽了千嫿的話,神情不禁恢復了嚴肅。對她擺手示意一下,然後帶她走向那高臺上的家主身邊,“家主,千嫿姑娘說今日不宜獵獸。”
她暈!她說的是自己,什麼時候說是大家“不宜”了?
聚賢宗的家主斂了斂眸子,輕道一聲,“那千嫿便留在宗族中,其他弟子出城。”
千嫿聞言舒了一口氣,隨即忽然想起素蒼藤還在大隊之中,可是自己沒那身份,怎麼開這個口?
無奈之下,只得自己留下來,看着聚賢宗大軍再次出城去。回宗族的路上,千嫿看見趙管事,氣得壓根兒直癢癢。但是爲了打聽消息,也只得委屈一下自己的暴脾氣,“趙管事,千嫿想問一下,獵獸的弟子們,什麼時候回城?”
趙管事看了看千嫿,以爲她是擔心帶隊的夏冬青。笑着道,“千嫿不必擔心,十一長老現在已是開光上期三層的境界,三、五天也就帶着大家回來了。”
“三……五天?”千嫿的下巴差點兒沒因爲這個數字掉下來,早知道自己就跟着去了,她看素蒼藤的境界還不如自己,這要是三五天……
下面的千嫿就不敢想了,她是親身經歷過大劫難的!等了一天,沒有大隊凱旋的消息,千嫿想,沒消息就是好消息!坐在牀上沒心情吃飯,更沒心思修習,素蒼藤走了,夏冬青也走了!
現在,自己身邊除了那個信自己信到“缺心少肝”的趙管事,聚賢宗中她一個人都不熟悉,她纔不願意去找那個人說話。坐立不安地一直到傍晚,窗邊投射進來的殘陽餘暉被人擋住了大半。
“大哥?”千嫿高興地擡眸看過去,直覺地以爲是葬西樓。
只是,令她失望了,站在窗口的卻是九長老夏冬末。
“大哥?”夏冬末玩味兒地念叨着千嫿方纔失言道出的稱呼,倚坐在葬西樓常坐的窗欄上。
“有事?”千嫿語氣不善地應了一聲,其實她不過是心虛,怕夏冬末知道有葬西樓這樣一號人物存在。但是,千嫿不知道,葬西樓的行蹤,除了她,輕易是不會被人發現的。
誰知道夏冬末幽幽地一笑,他受不了千嫿的身份對自己視若無睹的樣子,所以信口道,“你不用等了,他回不來了。”
初聞此言,千嫿就是一驚,神情也不會不起波瀾。她下意識地以爲夏冬末說的是素蒼藤。可是轉瞬之間,她明瞭了,夏冬末自覺高高在上,不可能認識只是新晉弟子的素蒼藤,夏冬末說的是自己的弟弟夏冬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