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誠總算是明白爲什麼大聖阻止他積蓄修行下去了,那天上落下的雷電,明顯不是尋常,再想象之前冰天雪地銜接十日橫空的變化……
顧不得猶豫,顧誠當下取出了玲瓏塔,遁入其中,玲瓏塔轉眼變作砂礫大小,落到了地上。
“公子。”
小倩正在玲瓏塔水晶宮內,看到顧恆突然進來,有些疑惑。
顧誠對她搖了搖頭,擡手一撫,放出外面的景象。
元辰子蹤影也已消失不見,不知何時回到了玲瓏塔中。
外面雷光閃耀,無盡雷電劈落,密密麻麻的青色雷霆,將山谷浸沒。
大聖身軀,被雷電包裹,能夠看到,他身上的金色毛髮,在雷電的劈打之下,變成根根樹立,大聖齜牙咧嘴,顯然這雷電劈打的滋味並不好受。
“這猴子倒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見大聖被雷霆劈打,仍舊桀驁不馴,元辰子讚道。
他與大聖聊了許久,大抵也知道大聖來路,對於猴子那一份脾性和作爲,頗爲認同,若是放在上古時候,以猴子的脾性和天資,成就頂尖大能不是難事,只可惜後來強人多了,這方世界規矩也多了,總有人見不得自家眼皮底下有不服管教的人存在,尤其是這個不服管教的人,還有威脅到自己的能力。
是以元辰子也覺得有些可惜。
顧誠聽到這話,心中有些疑惑,看着外頭被雷電裹挾的大聖,想起前世故事,也是有些感嘆。
若是有能力,他倒是想幫幫對方。
“前輩知曉大聖之事?”
他專心凝煞,不知元辰子與大聖說了些什麼,自然也就不清楚其中故事。
“三千年前,釋迦東渡,趁中土大亂,扶持佛國,傳下小乘佛法,聚集百萬僧人,想來釋迦佛陀之身,也未能想到,僧人不事生產,禍亂天下,且大肆捕捉妖獸驅使。猴子本是昔年妖族七聖之一,又曾拜道門高人習法,見如此情況,當即聚集十萬妖兵,攻伐佛國。”
“釋迦出手,佛國雖滅,但猴子卻被鎮壓。”
說到這,元辰子又看了看外頭的大聖,嘆道:“猴子被鎮壓此地已有三千年,三千年來,每日受霜風磨洗、大日灼燒、雷霆熬煉、金劍劈砍、力士捶打……着實也非尋常……”
饒是以元辰子數萬年見識,也是多有感慨。
大聖被打磨的這些手段,或許一兩日對於元辰子這等人來說也沒有什麼,但是三千年如一日,此等折磨,實在需要莫大毅力。
更別說顧誠這次來到這裡,大聖那桀驁脾氣仍舊沒有半分改變,如此意志,着實難以想象。
再者,那折磨手段也不是尋常物質。
那冰霜是天一真水成就的天一玄冰,太陽是大日真火、雷霆亦是乙木神雷、金劍更是太白庚金、力士也是土行神物煉就的金剛力士。
如此神物,常人哪能受得,也就孫悟空法力通玄,肉身強橫,才能堅持到如今……
聽完此話,顧誠心神震動。
饒是想到大聖遭遇與前世故事中那位或有幾分相似,但他仍舊沒能想到,會是這般情形。
……
“前輩,可有什麼地方能夠幫到大聖一二?”
若是沒有前世記憶,不存在那份情感,即便心中震撼,顧誠或許覺得可惜,或許覺得敬佩,也不會生出如此念頭。
但二者統合之下,顧誠總覺得,自己要是不做些什麼,念頭實在難以通達。
“此地乃釋迦佈置,釋迦何許人也,佛門如來,佛陀之身,法力境界之高深,等閒元神人物都難以想象,你如今不過初步凝煞,哪裡能幫到什麼。”
元辰子搖頭,他也不難明白顧誠心思,雖然不知顧誠還有前世情節,但也知道大聖的故事讓顧誠感觸不少,是以纔有如此念頭。
“除非……”
“除非什麼?”
顧誠轉頭看去,雖然知道憑藉自己法力,難以幫到什麼忙,但顧誠仍舊還是抱着幾分希望,即便自己做不到,元辰子身爲法寶元靈,應該也能有幾分手段吧?
“除非你能將此地積蓄五行真煞暫時消耗一空,或許能夠暫緩這陣勢的變化,讓猴子有個喘息的功夫。”
元辰子搖頭道:“但這很難做到,即便是八景樓,也無法將此地五行真煞吸攝一空。”
聽了這個解釋,顧誠心中念頭百轉,想到了玲瓏塔,升起幾分計較,雖然不一定能成,但應該也能做些什麼……
……
顧誠在山谷中待了幾日,果然如同元辰子所說,雷霆消散之後,便有太白庚金劍氣在山谷中席捲,劍氣消弭之後,又涌起幾個岩石力士,手持神錘,捶打孫悟空。
顧誠也只有在冰天雪地,或是十日橫空的功夫,才能出來凝練煞氣。
而他凝煞的時間,元辰子也和大聖交流,倒也還算平靜。
他凝煞幾日,便再修煉化龍真經幾日,以期讓真氣再渾厚些,只可惜玄黃法力已經進無可進。
月餘過去,丹田之內已經凝練了數百道玄黃真煞法力水珠。
光陰如白駒過隙,忽忽就是年餘過去。
獨享這濃郁的五行真煞池,顧誠進境不可謂不快。
年餘過去,凝煞的功夫已經成了大半,體內的玄黃真氣,早已經濃厚的在丹田存儲不住,滿盈了出來化成了一道玄黃色的真龍,在他身子周圍緩緩旋轉。
若是尋常修道之士,不要是凝煞了,就算是煉罡大成,也不會有體內的竅穴,丹田都存儲不住,滿溢出來的情形。
顧誠所修的化龍真經,在積聚真氣上實在太過雄渾。
而隨着玄黃法力凝煞逐漸步入尾聲,顧誠隱隱也對這天地更多了幾分感應,天地之間若有似無的玄黃之氣,與他已經多了一些聯繫。
憑着這些聯繫,他就能離地駕風,運用煞氣應敵,也能發揮出玄黃法力真正的威力了。
事實上,道門之士到了凝煞這一層次,纔看的出來心法的高低,化龍真經乃是太上道祖嫡傳,在這個階段表現的尤其明顯。
顧誠每修煉進步一分,體外的煞氣就增厚一分,原本只能感應數裡方圓的天地元氣,也漸漸擴散到整個個五行山秘境。
只可惜,他如此修行,雖然五行真煞池稍稍稀薄了一些,但仍舊濃郁,也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