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府之中,變化亦是不小,許多鎮江龍君在時的佈置,都已經有所變化。
那鎮江龍君在時,不少佈置都是爲龍虎派積蓄龍氣所用,如今盧夢龍重掌水府,自然有所改變。
雖不復之前那等華貴,倒是多了幾分靈氣,更爲符合修士心思。
隨同呂夷簡走入水府,沒一會兒就來到了水神宮殿。
這宮殿也沒有之前那般倉促破落了,顯然重新修建了一番。
進入宮殿之內,鱔統領不在,只見盧夢龍。
盧夢龍尚且不知顧誠迴轉鎮江乍一見顧誠,也是欣喜非常。
“清元兄!”
盧夢龍走下青玉案,迎面而來。
“夢龍兄,久違了!”
顧誠見此,也是一笑,金山寺待的時日,他和盧夢龍也算有了幾分交情,加上呂夷簡關係在內,也能算是親近。
“清元兄快坐。”
盧夢龍邀請顧誠入座,而後問道:“不知清元兄何時回的鎮江?”
顧誠自然做了一番解釋。
聽聞顧誠回來已經有了一段時日,盧夢龍難免埋怨幾句,一番寒暄之下,盧夢龍問起了顧誠修爲。
盧夢龍還是龍君的時候,本就是煉罡境界的存在,如今雖然因爲重生,不得不重新修行,他境界還在,又有前番記憶,幾年之下,雖然因爲法力積蓄緣故還未開始凝煞煉罡,但境界卻又有了進步。
可以想象的是,等他回到練氣成罡的修爲,或許還丹也不是難事了。
所謂破而後立,或許就是這個道理。
看到顧誠已經凝煞大成,盧夢龍也多有感慨,以他見識,自然不會不知道這修行速度代表着什麼,心中也更確定了和顧誠交好的心思。
“此番迴轉鎮江,清元兄準備做些什麼?不會又要急着離開了吧?”
盧夢龍忽然問起顧誠行止。
顧誠一怔,事實上他還真有離開鎮江的心思,當然不是不想待在鎮江,只是那煉罡法門,或許還得依託玄真子,他難免要回南海一趟的。
當然,即便是離開鎮江,也不急於一時,不說他如今凝煞大成,許多境界提升後的變化還未掌握,並不急於煉罡,就說內景劍訣,也還有許多關竅要掌握,這門劍訣他入境不過入門,哪裡能夠怠慢。
於是他回答道:“短時間內倒是不會。”
他也沒有個確切的回覆。
盧夢龍見此,也就沒有多問,聊着聊着,不知覺卻聊到了這凡間的戰事來。
說起這戰亂,盧夢龍也有些煩擾,只聽他嘆道:“這兩國交戰,本也沒有我等的事情,只是天下一亂,妖魔四起,這數百里水域也難管理許多,再者,鎮江水域本就是在大陳境內,有鎮壓龍脈之用,如今大陳朝廷一波動,水脈所受影響也是不小,卻是有些難辦。”
“我聽聞此次戰事,與龍虎派還有幾分關聯,不知是怎麼一回事?夢龍兄可曾知曉?”
顧誠想起傅天仇所說,此戰與龍虎派有關聯的事情,不免問了這麼一句。
盧夢龍點了點頭:“龍虎派所爲,還不是自家那點事情,聽聞是派中二十四治都功印練成,有了別的謀算,具體情況不知,只聽聞是爲了建立陸地道國,傳下天師法制,於是攪起兩國戰事,欲要再做一番扶龍庭之事,當然,表面上倒是假託驅除北周魔門的藉口。”
“清元兄也當知,龍虎派規矩本就甚嚴,自他派祖師傳下《太上想爾注》之後,更是如此,與其說是個道派,到不如更像小國,如今有此念頭,欲要將這等規矩在天下建立,也不是什麼奇怪之事,只是苦了這兩國百姓。”
盧夢龍對龍虎派瞭解不少,畢竟曾經做過龍君,還與龍虎派有過接觸。
聽到這裡,顧誠也是有些感慨,龍虎派《太上想爾注》他自然是聽過的。
此篇乃龍虎派祖師張天師所著,乃是龍虎派根基。
龍虎派與別派不同,也是因爲這篇著作。
龍虎派雖然也是道門修行宗派,但規矩不少,不同修爲境界,還劃分了自家層級。
感應之前,稱號道童,意爲入門。
感應境界,是爲道人。
凝煞煉罡,是爲道士;九轉還丹,是爲法師;道基境界,是爲高功;脫劫境界,是爲真人;溫養境界,是爲羽客;元神境界,當爲天師……
這一套流程,除了講究法力,也需要門人對道門經典足夠了解,甚至有不少禮儀。
事實上,如今外界不少凡俗道人,就學了龍虎派這一套。
不得不說,即便是凡俗道人,不通法力,有時通過龍虎派這一套禮儀,也能夠弄出幾分法術來,當然,這十分麻煩。
這制度只是在龍虎派中盛行,或者是龍虎派外出傳道的修士,在外建立外院,也能傳下這些道理,此時還未盛行。
不過顧誠看龍虎派如今行事,只怕是想把這一套規矩轟傳天下了。
事實上龍虎派即便真如此做了,其餘道派也不會有太大的建議,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制度對所有道派都是有好處的。
或許龍虎派捲起站端,也沒有道門宗派出來理會,也是因爲這般緣故。
此事引起了顧誠的一些思考,不過以他如今身份,也管不了這些事情,也不過是當做故事聽聽。
顧誠如今或多或少也能猜到龍虎派祭煉二十四治都功印的目的所在了,只怕早就想好了今日。
難怪身爲道門宗派,當初盧夢龍因魔門修士,而血灑鎮江,也沒人來理會。
不是他們沒有慈悲心,不過爲了大道罷了,正所謂朝聞道夕可死,顧誠雖然不知這制度傳於天下,會有什麼好處,對龍虎派又有什麼幫助,但是大抵知道,沒有好處的事情,即便是元神真人也不會去做的。
“事實上,龍虎派制度,還涉及到了神靈,也即是各大水域的水神、總管,山中精靈。”
這個時候,呂夷簡忽然開口。
呂夷簡做過前朝宰相,更是活了數百年,爲了盧夢龍隱忍日久,所能看到的自然比顧誠要來得遠,甚至於比起盧夢龍來說,還要思慮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