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一直在此閉關修行,倒也不失爲一件美事。”
想到自身修行,顧誠微微一嘆,原本他是想着,等煉成了玲瓏塔,便啓程前往玄都教的,但這段時日過去,他的想法已然有了些許變化。
要是能夠拜入玄都教,自然也是一件好事,但是此事論起,與如今顧誠而言,卻還有幾分說道。
一來,拜入玄都教之事,不過有幾分希望,即便有長清老僧所贈送的名帖,尋到那位玄真子道長,結果如何,終究也還要看運氣。
二來,如今他通竅境界,老老實實照着那《太上感應化龍真經》修行,即便沒有老師指點,事實上也沒有什麼耽誤的,至多也就是環境比不得那等大派罷了。
或許等到了那感應關竅,沒有別的辦法,需要騙前輩經驗,但感應境界,離此事顧誠,尚且還有幾分距離,也不必着急。
如此想着,顧誠倒覺得自家也不必急着去找那玄都教拜師了,還不如將自身通竅境界修煉圓滿,再做考慮。
反正那長清僧名帖,也不會丟了,到時若是對那感應關竅有所不解,突破有些困難的話,再去拜山求師似乎也不遲?
如此想着,顧誠忽然失笑。
他卻是想起了之前的經歷,現在看來,不論是此前急匆匆的離開鎮江,亦或是從一開始,着急忙慌的在蘇州與許仙分別,前往金山寺,都是有些想法不夠成熟的。
或許是那時的他剛開始接觸修行,還是普通人的想法,只想着時間寶貴,不能夠耽誤半分,當時的念頭,卻是將自身事情,全都一一處理妥當,再好好覓地修行。
他卻忘了,自煉成法力之後,他已經不是那個需要爭分奪秒,鑽研時文的秀才了,有些事情,根本不必如此急躁,既步入修行,不論是做什麼事情,都應從自身情況出發。
而不是未曾清晰的整理好思緒,分析自身情況,便急匆匆的去做某一件事情,若是這樣,難免顯得有些稚嫩。
而以顧誠如今情況,只需按部就班打磨法力,叩開竅穴,增進修爲便可,有沒有老師指點,實際沒有太大關係,倒不如老老實實的覓地潛修,等到遇到瓶頸,再做打算。
想清楚這些事情,顧誠自然覺得自己之前的做法,是有那麼一些好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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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蘇州之時,他要是沒有急着趕到鎮江,而是老老實實的修行,等到步入通竅之後,再去金山寺報信,一個麻三骨,又豈能脅迫與他。
更不用說會牽扯到龍宮危機之中,險些丟了性命了。
再有,便是得了老僧名帖之後,顧誠又急着想要玄都教拜師,如今一看,也有些耿直。
如他當時選擇在金山寺借宿,借地修行,不僅穩妥安全不說,有什麼疑惑,還能向金山寺那位老僧請教一些修行問題。
老僧怎麼說也是佛門五識境的修士,類比道門煉罡,即便修的是佛門大法,與道門練氣有所差異,但老僧修行時日長久,多少也能給予顧誠一些指點。
更不用說,顧誠與金山寺有法海情分維繫,多多少少也能算是半個金山寺人,老僧多多少少也會對他照拂一二。
想到這裡,顧誠忍不住微微搖頭,回憶一番之後,難免覺着,自身原先所做的選擇,是有不少錯處的。
不過是事已至此,顧誠倒也不會太過後悔。
畢竟已經走到了這裡,雖然一路行來,遇到不少意外,卻也還算有那麼一些收穫,終歸還是安然度過。
如今更是煉成了玲瓏寶塔,眼看修爲又要有所突破,總的來說,如今結果也不算壞。
此前種種,只當是吸取教訓了,至少再做選擇,顧誠自覺也不會再那般衝動,如此一想,此前選擇雖有幾分不成熟,倒也不是半點好處都沒有。
至少在修行初期吃些苦頭,犯些錯誤,總比日後再出現這樣的情況要來的好。
諸般念頭在心頭閃過,顧誠最終還是選擇暫且放下一衆瑣事。
不論是顧才,還是玄都教。
如今情況,這些都不如閉關修行來的妥當。
心中升起這樣的想法,顧誠自然有了決定。
不過,他雖準備繼續留在此地修行,卻也沒有急着迴轉洞府,畢竟閉關多日,總得緩口氣,總不可能這纔將玄黃玲瓏塔祭煉成,就繼續閉關。
他境界畢竟不夠。
真要如此,怕是會憋出毛病來。
一轉念,顧誠催動縮地成寸,一步踏出,轉眼的功夫,便來到了長江之畔。
來到這江畔,倒不是爲了別的,只是想爲了滿足口腹之慾。
在洞中祭煉玲瓏塔,雖不知過了多少時日,但不說別的,至少顧誠嘴裡卻有些寡淡了。
他如今不過通竅修爲,還未到餐風飲露的境界,自然不可能做到辟穀。
在岸邊隨意架了個篝火,直接烤起了魚。
正在他暫時放鬆心情的之時,忽然間,靈覺一動,顧誠只感覺自家神魂似乎受到了什麼牽引,微微一顫。
這種感覺不過瞬間,但是對靈覺靈敏的顧誠而言,卻足夠明顯,他當即放下了手中烤魚,轉頭往鎮江府方向看去。
那股神秘的牽引之感,所指方向,正是鎮江府所在。
微微閉目,體內玄黃氣調動,顧誠很快便查出了不對之處,卻是神魂之中的一抹氣息。
那抹氣息顧誠也還有些映像,正是他打殺了趙九老道,取得五陰袋之後,被附在身上的那縷靈光。
只是在當時,那縷靈光遁入他體內之後,轉瞬之間,便不見了蹤影,而以他的能力,雖然有所擔憂,卻也無法察覺什麼不對,過後也沒見發生什麼,時日長久之下,竟有些忘了。
直到今日,纔有所反應。
感覺到這等變故,顧誠臉色不大好看,剛準備專心閉關修行,這邊似乎又有什麼麻煩要發生,這對他而言,自然不是什麼好事。
如此一弄,他卻是連吃魚的心情也沒了。
……
“咻!”
弩箭飛過,轉眼間,釘在了辛十四娘後腿之上。
她已經精疲力盡,本就耗空了法力,長途奔襲之下,體力如今也未能保存多少。
如此情況,難免會有所疏忽。
卻是一個不注意,便被甲士弩箭所射中。
辛十四娘眸中閃過一絲無奈,她已經盡了全力,卻從沒有想到過,依舊躲不過如此糟糕的情況。
“早知如此,倒不如與那郡君虛與委蛇了。”
辛十四娘鬧鐘閃過如此念頭,不過很快便又被她甩在腦後,這並非是她的性格,即便是重新選擇,她也不可能同馮平成親。
這般想法,也不過精神恍惚之下,冒出的胡亂念頭罷了。
雖中了一箭,有神魔血脈憑依的她,勉強還能忍痛奔逃。
只是如此情況,她明顯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嘖嘖,性子到是堅韌,心狐宗內若是都如你這般的弟子,想來也不至於在中央魔教之中如此落寞了。”
便在這時,一道聲音突兀響起,傳入辛十四娘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