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大齊第一噴子
“阿霓怎麼到現在都還沒有來？不會和你一樣也看上了哪個人吧？”
同福酒樓，作爲股東之一的喬輕音自然地要了一間靠窗的包廂，此刻玉手託着香腮，因爲等人，所以百無聊賴地看着窗下的風景。
“什麼叫也？”坐在喬輕音對面的關顏聽到這裡，一雙漂亮的丹鳳眼沒好氣地白了眼喬輕音道。
她覺得自己這個小姐妹很不對勁。
“不然呢？我們姐妹聚在一起，到現在都還沒來。”喬輕音埋怨道。
“說不定是遇到什麼事了呢？而且她也的確到了成婚的年齡，就算真要嫁人也很正常。”關顏道。
“到了成婚的年齡？她不會和你一樣也看上了紀仁吧？”喬輕音驚訝道。
“不會，不要想多，她有喜歡的人，在認識紀仁之前。”關顏道。
“哦，這就好。誒，等等，爲什麼你知道她有喜歡的人，我不知道啊？”喬輕音先是鬆了口氣，旋即反應過來不對勁道。
爲什麼我不知道啊？
不是說好的都是姐妹嗎？而且我和她還是表姐妹來着。
“這個……”說完之後，就發覺有些失言的關顏聽到喬輕音的質問，頓時露出心虛的神情，心道，我能說她怕你的法相嗎？
雖然你的確沒這個意思。
“說，陸霓喜歡的那個男人是誰？”看到關顏心虛，喬輕音更是乘勝追擊，頓時站了起來，一臉兇惡道。
“輕音，剛纔你懷疑陸霓喜歡的是阿仁的時候，怎麼一副很擔心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阿仁是你未婚夫呢？你該不會也……”關顏明智地沒有回答，而是拋出了一個問題。
雖然這個問題的答案，她心裡其實大致有數。
“哪有，伱以爲我和你一樣啊？”聽到這個問題，喬輕音頓時粉面微紅，聲音陡然提高。
“不一樣，你臉紅什麼？”關顏睥睨着喬輕音，感受到了久違的智商優越感。
你叫這麼大聲，還不是心虛？
“我沒有。”喬輕音拉低了聲音道。
“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就在這時候，外面陸霓的聲音傳了進來。
喬輕音和關顏露出疑惑的神情，就見着陸霓慌亂地跑進來。
“怎麼了？這麼急？哪裡有動亂？”喬輕音遞過去一杯水，疑惑地問道。
“出大事了，紀仁上書爲你請封侯爵，並說你有功不封，他這國公之位也受之有愧。”陸霓喝了杯水之後，連忙道。
“什麼？他瘋了啊！”喬輕音杏眼圓睜，驚道。
這就是他說的禮物？
“不知道，反正這奏章，他是上去了，認爲有功不封不可。荀令君他們拿不定主意，畢竟紀仁的功勞不封難免刻薄，可這又違禮法，所以給了陛下，而陛下當天召見紀仁，談了很久，卻沒有立刻批覆駁斥，先讓紀仁離開，又暗自遣宦官去翰林院翻閱古籍，看是否有女子封侯先例，並召見不少大儒，言語中流露出要封侯的意思。”陸霓道。
“所以我真要封侯了？不對，那羣老頑固，能同意嗎？”喬輕音道。
“當然不同意了，如今無數御史彈劾紀仁居功自傲，蔑視禮法，並且歷數紀仁過往種種過錯，痛陳十大罪，尤其是這次去西涼，私自離隊，奔赴董家莊，乃是違背軍令，論罪當誅。不僅不應該加官進爵，還應當罷黜官位，將他下獄。”陸霓面色嚴肅道，“還有無數儒生匯聚在一起，羣情激奮，痛斥紀仁。你們也知道我爹在儒家有些名聲，也被拉了過去，有的是想要通過我爹用舅舅的身份勸你迷途知返，也有的是想要讓我爹站隊，支持正統。而我爹知道了之後，就連忙派人通知我了。”
“什麼？紀仁在戰場上立功，一刀一槍殺出來的，這些個就坐在長安城裡的，也配說他的功勞？”喬輕音聞言，眼中露出一抹煞氣。
“是哪些蟲豸腐儒？”關顏細長柳眉輕皺，丹鳳眼睜大，偃月刀未出，但包廂之內，自有一股寒氣涌動，整個包廂的溫度都在下降。
她想上門和他們聊聊天。
友好的切磋一下。
陸霓莫名地感覺到身體一寒，道：“不知道，四面八方都是。你們快點聯繫紀仁，勸勸他，現在很危險。”
“他決定要做的事情，勸不了。何況還是爲了輕音。”關顏微微搖頭，說到這裡，別有深意地看着喬輕音。
“你看我幹什麼？”喬輕音在關顏的目光下滿是不自在道。
“沒什麼，只是我比你大，你該叫我姐姐的。”關顏若有所思道。
“你什麼意思啊？這個又跟年齡沒關係。”喬輕音虎着臉，但說到一半，忽然臉又紅了，我關心這個問題幹什麼？
當即，喬輕音面色一紅道：“我去找他，問問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說罷，喬輕音便風風火火地離開。
看着喬輕音離開的身影，關顏嘴角微微上揚，秒懂得這麼快，還說沒心思。
不過，這樣的話，我是不是得加快點速度，不然的話叫輕語姐姐就算了，叫輕音？
關顏覺得自己有些難叫出口。
“輕音這麼風風火火地趕過去，不會有事吧？”陸霓擔心道。
“沒事，輕音現在的武功是我們最高的，至於阿仁，撐死了罷官，但阿仁又不在乎，而且這件事情的結果還不好說呢。”關顏淡然道，說完之後，邁着大長腿朝着外面走去。
陸霓微微歪頭，露出疑惑的神情，這兩個都這麼淡定，她急什麼啊？
猛地搖了搖頭，陸霓當即也跟了上去。
三人穿梭在街道之中，很快就找到了紀仁。
畢竟紀仁現在出入皆有草頭軍隨行，三百多人行走在街頭，想要找到他們下落實在是再容易不過。
只是她們方纔在東市找到紀仁，便聽到一聲大喝。
“奸賊紀仁，讒言迷惑君王，混淆禮法，擾綱常，壞乾坤，害社稷，似你這等天下惡賊，不羞慚自盡，一死以謝天下，還敢公然行於鬧市，眼中可還有羞恥。”
三女齊齊望去，就見着一箇中年男子站在鬧市中央，男子年紀約莫四十，一襲青色儒衫，顴骨略微凹陷，一臉的刻薄。
此時，正擋在紀仁面前，指着馬上的紀仁破口大罵。
“遭了，怎麼現在就碰到他了？”看清身影之後，陸霓面色陡然一變，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禰正名。
凝三國第一噴子禰衡法相，人如法相，以狂傲出名。
自負才高，常口出狂言，天文地理，無一不通；三教九流，無所不曉；上可以致君爲堯、舜，下可以配德於孔、顏，輕視滿朝文武，爲滿朝所惡。
但也因此，從不結黨，是純粹得不能再純粹的孤臣。
所以齊帝雖然很不喜歡他，但還是硬着頭皮把他放在了都察院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