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月神迴歸
“爹。”
翌日醒來的任傾月一把抱住任允。
任允滿臉錯愕地看着自家女兒,知女莫若父,在經歷了昨夜的事情之後,任允很清楚自己對自家女兒造成了怎樣的傷害。
按照任允的猜測,接下來,任傾月必然不會理會他。
他要用幾個月,乃至幾年,幾十年的時間才能消除這個隔閡。
萬萬沒想到,竟然在第二天就消除了。
甚至變得更好。
好得讓任允覺得詭異。
就算是沒有發生昨天的事情,任傾月也不會大白天地突然抱住他啊。
他是在做夢?
還是女兒中邪了?
“傾月怎麼了?告訴爹。”任允關切地問道。
“我昨天做夢,夢到我離家出走,回來的時候,爹就死了!”任傾月流着淚道。
明明是夢,但她卻感覺前所未有的真實。
就像是實實在在發生的一樣。
刻骨銘心的悲痛。
“我死了?”
任允瞪大了眼睛,我就這麼死了?
這麼草率的死了?
閨女,你做個夢,爹還死了?
不過看着任傾月梨花帶雨的模樣,任允頓時又鬆了口氣,暗暗慶幸,還好,一個夢把女兒給哄住了,不然的話,他還真不知道怎麼辦?
難不成,他真的死一回?
還好,不就是夢裡死了一回嗎?
小事。
而且來了這麼一遭之後,女兒也不會想要離家出走了。
好事。
“莫哭,莫哭,爹還在呢。”
任允輕輕拍着任傾月的背,柔聲安慰道。
“嗯。”任傾月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從任允懷裡出來道。
“好,還沒吃吧,我讓下人準備月兒最喜歡的食物。”任允笑道。
“好,我去叫紀大哥他們。”任傾月說着話,從任允懷裡出來,便打算去找紀仁,但走到一半,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忽然停了下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間停了下來,想了想,走進自家老爹小妾的房間,直嚇了任允小妾一跳。
而任允則歡喜地準備等着他女兒到來。
但左等等不來,右等等也不來。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心裡莫名一沉。
不會吧,應該不會吧。
月兒不是這樣的人。
而且現在還是大白天的。
任允努力地安慰自己,但完全安慰不下來。
左思右想之後,任允還是去了紀仁的院子。
剛剛到紀仁的院子,就看到了讓他畢生難忘的一幕。
就見着走廊處,不知何時換了一身淡青色女裝的任傾月走來,一頭如瀑長髮自然垂落腰間,嬌嫩的耳垂上吊着罕見的綠色耳墜,微微搖動間,發出清脆的玉響,氣質清冷淡然,恍若夜空明月,好似從畫卷當中走出來的一般。
很美。
任允也許久沒有看到自家女兒的女裝打扮,如今驟然見到,也不禁驚歎。
但想到自家閨女是特意打扮了來見紀仁,心裡又是五味雜陳。
閨女要嫁人了。
而且哪怕是做妾,也是高攀了人家,嫁過去之後,自己這個做爹的什麼話語權都沒有。
任允想到這裡,心中莫名地生出些許悲涼之意,默默地離開。
“啊咧~”
剛剛睡醒的祝凝兒看着走過來的任傾月都嚇了一跳,怎麼突然換回女裝了?
而且還化妝了,這麼好看?給誰看的?
祝凝兒莫名的感覺到一股危機。
“傾月,你怎麼突然換女裝了?”
剛剛醒過來的紀仁看着任傾月這般模樣也略顯驚訝道。
青春限定版月神?
“因爲我覺得沒必要再女扮男裝了。紀大哥,你覺得我穿這身好看嗎?”任傾月帶着分羞澀忐忑地問道。
她出門前,仔仔細細地問了自家父親的小妾,好不好看來着。
“好看。”
紀仁點頭道,眼前此景,怕是誰都不能說上一句不好看。
只是這麼特意打扮來給我看,是看上我了?
聽到紀仁的誇讚,任傾月眼中飛快地浮現一分羞喜之色,道:“下人做好了飯,爹讓我來請紀大哥。”
“有勞了。”紀仁微笑迴應,心想,剛剛消失的氣息就是你爹吧。
“紀大哥就不用和我客氣了,一起吃飯吧。”任傾月微微一笑,說着話,自然地走到紀仁身邊道。
“吃飯的話,我們可以自己去,不用少樓主親自來的。”
就在這時候,祝凝兒忽然伸手挽住紀仁手臂,笑意盈盈地看着任傾月道。
她的直覺告訴她覺得任傾月不對勁。
“那是以前,現在不一樣。”任傾月看着祝凝兒的舉動,神色不變,也笑着挽住紀仁的另一隻手。
“好了,吃飯吃飯。”紀仁同時將手臂抽了出來,中止話題。
這兩個人都發育的太好了。
要是再這樣下去,他真的要控不住自己了。
另外,祝凝兒這麼激動是什麼原因?
單純看別的粉絲親近她偶像了?
還是這傢伙居心不良啊。
“對了,紀大哥,還有件事,我昨天做夢了。夢到沒有遇到你的時候的事,會不會和我們甦醒有關啊?”任傾月忽然說道。
“做夢了?”紀仁好奇地看向任傾月。
“嗯。”任傾月微微頷首,將自己昨天做的夢娓娓道來。
紀仁聽得神色微妙,這恐怕不是夢,而是月神真正的回憶。
因爲少年時,英雄夢的破碎,所以一氣之下離家出走,然後等多年之後,想要回頭,卻發現父親已經不在。
子欲養而親不待。
驀然回首,家中已無人矣。
那時候的月神獨立樓中,看着熟悉的閣樓院子,後院裡父親親手栽下的樹……
月神又是什麼樣的感受呢?
又或者說,等她回來之後,發現熟悉的房子,卻已經不是她家,名字也不叫銀月樓。
她沒有家了。
這一刻,紀仁忽然有些明白爲什麼現在的任傾月會變成以後的月神了。
“紀大哥?”任傾月看着紀仁發呆,當即叫了聲道。
“哦,走吧。來這裡這麼久,我還沒有好好吃過玉陽縣的美食呢。”紀仁笑道。
“我們玉陽縣的美食多着呢,等會兒,吃完了,我就帶紀大哥好好逛逛。”任傾月聽了後,頓時喜上眉梢,親熱地挽住紀仁的手臂向前走去,絕美的玉容上滿是喜悅,得意地看了眼祝凝兒。
祝凝兒頓時氣得瞪大了眼睛,胸前一陣起伏,形成誇張的弧度,咬牙切齒的,憑什麼,我沒有?
而紀仁這次並沒有抽開手,只是看着任傾月眼中浮現一絲憐憫。
應該是他的出現,擾亂了這個回憶正常的發展,所以月神真正的記憶會以夢的形式出現在任傾月的夢中。
而隨着任傾月記憶不斷的恢復,她就會變回月神。
而這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就意味着任傾月死了。
只不過,紀仁雖知道這一切,但他並沒有絲毫阻攔的意思。
他既無能爲力,也不想阻攔。
因爲嚴格意義上來說,任傾月本身就是月神的一段過去。
人的性格在定型了之後,通常來說不會有什麼大的改變,除非境遇大變,諸如家破人亡之類,所以三歲看老。
而反過來說,境遇大變,性格大變,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就是殺死了過去的自己。
也不知道這個自由自在的銀月樓少樓主還能存在幾日。
由着她開心吧。
想到這裡,紀仁看着任傾月的笑容更是溫和。
而任傾月面色更是羞紅,心裡跟吃了蜜一般,甜滋滋的。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任傾月有了一段她人生中極美的一段回憶。
以女子的身份自由自在地在玉陽縣肆意飛揚,尤其是喜歡的人就在身邊。
紀仁的日子也過得極爲舒心。
直到一日清晨,紀仁看着方外冷若冰霜又聖潔如仙的任傾月的時候,心中緩緩地嘆了口氣,道:“見過傾月。”
面對師伯,該說見過。
面對傾月,無需見過。
所以紀仁這稱呼其實很古怪。
但這時候,他下意識地這麼說了。
聽到傾月的稱呼,月神眉頭微微一皺,躬身回禮道:“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