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憑什麼就斷定我們北國會塗炭大陸?”攸珏認爲這簡直就是子虛烏有的事,一切都是大殿下在信口雌黃。
“我出身王室,與你相比,我要更加的瞭解你們陛下。”大殿下從骨頭縫裡露出極爲不屑的味道,道:“你身爲他的奴僕又會了解多少?”
這赤裸裸的看不起簡直把自己說得一無是處,攸珏很想發怒,但是現在自己有求於大殿下,自己也就只能忍氣吞聲,道:“你說我們陛下得到了方法後會塗炭大陸,有什麼依據?”
“其一,你們陛下那無人能及的雄心壯志你不會不知道吧?其二,你應該也知道你們北國與羌尺國的關係實際是貌合神離,你們陛下一直想凌駕於羌尺國之上。其三,如果不是想凌駕於心術之上,那你告訴我,你們陛下爲什麼要得到免疫心術的方法?得到這個方法,又是爲什麼?”三個論點接連拋出,大殿下料定攸珏無法應答。
果然,攸珏連一個都無法回答,見狀大殿下收回自己的鋒芒,語重心長道:“你可千萬不能做愚忠之人,這明顯就是你們陛下的一個陷阱,你就別往裡面跳了。”
“如果......如果這些都不會發生呢?”攸珏仍抱僥倖心理道。
“我說的那三點,哪怕你們陛下有一點沒有滿足,不塗炭大陸都是有可能的。然而這三點他都滿足,如果讓他得到免疫心術的辦法,解決內亂之後,他必然在大陸掀起腥風血雨。”說了這麼多,生怕攸珏以爲自己是危言聳聽,大殿下補充道:“我看在你是殊衍朋友的份上,我說這麼多,都是爲了你好。如果你把免疫心術的方法拿回去,那你就是大陸六國的千古罪人。”
“千古罪人......”攸珏喃喃自語道。
“對,千古罪人。”重複一聲後,大殿下繼續道:“這個方法既然能讓你們魅術免疫心術,所以我推斷,一定也能讓其他術法免疫心術。我在羌尺國這麼多年,如果我想拿到這個方法爲我們尼羅國着想,你覺得我會不做嗎?”
“那你爲什麼不做?”攸珏不解道。
“大陸六國現在勉強維持平衡,這個方法對羌尺國而言至關重要,所以他們會嚴加看守。如果我有幸把方法拿到手,不管帶到哪裡,這個方法勢必會在其他國家傳開,到那時這個微妙的平衡就會被打破。所以無論是誰想得到,我都不會把這個方法泄露出去。”大殿下以自己母國爲引,希望攸珏可以理解自己的苦心。
“大殿下連自己的母國都不肯幫,說明免疫心術的方法一旦泄露,大陸一定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聽了這麼多,終於意識到免疫心術的方法一旦泄露就能造成的嚴重後果,悲明不寒而慄道:“攸珏,我覺得你要放棄這個念頭了,如果真的讓你們陛下得到這個方法,那以後的事態就不是你所能掌控的了,你想看到更多的人因此死去嗎?”
自己的弟兄被襲殺,攸珏都會難過許久,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大殿下的耐心講述加上自己的勸告,悲明相信攸珏不是那種想看到生靈塗炭的人。
“可是......”攸珏難以啓口,猶豫許久這纔開口道:“可是我若完不成任務,我還有我弟兄的家人都會死的。”
“所以說到底,你是因爲被你們陛下脅迫纔不得已這樣做的。”找出問題的根源,大殿下認爲這件事就要好辦許多,道:“讓你們的家人免於性命之憂,我可以幫你。”
大殿下的承諾讓攸珏眼前一亮,道:“真的?”
“真的。”大殿下承認道:“因爲你是殊衍的朋友,所以也是我的朋友,你遇到困難,我幫你是應該的。”
冷景澗很欣慰性子內向的弟弟在外面能交到朋友,基於這一點冷景澗也決心要幫一幫他。
“你要怎麼幫?”
攸珏的事加深了大殿下要離開的念頭,道:“我們離開羌尺國後就與你一起回到北國解決這件事。”
暫且不提大殿下能否全身離開,就算離開了攸珏也想不出他們四個人能怎麼挽救家人的性命,道:“我們四個就這樣回去......你要怎麼幫?”
知道攸珏在擔心什麼,冷景澗勢在必得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既然要幫,就一定能幫到你的。”
大殿下的自信不再讓攸珏認爲他是在空口說大話,這是第一次攸珏發自內心的相信並認可大殿下的才華,道:“大殿下,我在此謝過大殿下了。”
說着攸珏就像自己行禮,大殿下趕緊將他扶起來:“你不用行如此大禮的,快起來吧。”
攸珏能屈能伸,不拘小節的品質正是大殿下欣賞的點。能看到攸珏和兄長冰釋前嫌,冷殊衍頗感欣慰,道:“哥,你真的有辦法救下攸珏和他兄弟的家人的性命嗎?”
“我有九成的把握。”冷景澗勢在必得道。
這麼高的把握連悲明都難以相信,忍不住走上前問道:“那我們要不要事先準備些什麼?”
“什麼都不用準備,我們只需平安到達北國就好。”
大殿下的這番話除了讓悲明震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之外,剩下的就是對大殿下發自內心的佩服,此刻他按耐不住想盡快看到大殿下揮灑智慧的風采。
攸珏在北國聽過不少關於大殿下的傳聞,他打心底裡是相信大殿下的才能,不過對於大殿下,他更清楚陛下是什麼人。雖然大殿下有着如此高的把握,但他畢竟沒有與陛下打過交道,所以攸珏心裡還是有着不放心。
看到了攸珏心仍難安,冷殊衍則要灑脫許多,道:“你就不要擔心了,我兄長既然說能辦到,那就一定能辦到,這麼高的把握,我還是第一次從我兄長的口中聽到呢。”
“如果失敗了怎麼辦?”
攸珏的擔憂可以理解,冷景澗旋即向他保證道:“你放心,如果我失敗了,你讓我做什麼我絕無怨言!”
大殿下如此承諾,但攸珏仍不安心,道:“那我就相信大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