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趙翔擡起頭,中年大漢就劈頭彎進長條桌後.
他一把用力抓住趙翔的左臂,同時氣喘吁吁地大聲懇請道——“趙大夫,快救救我家主人吧,附近的大夫都找遍了,他們都束手無策!”
“快點跟我到天風堡走一趟,無論能否看好主人病,我都給趙大夫出雙倍診費!”
趙翔連忙撥開粗豪大漢緊緊抓住他左臂的手連聲道——“哎喲喂,我說這位大哥,輕點輕點啊!”
“我胳膊都差點要被你卸下了哪!”
“好好好,看你這麼急,我就跟你走一遭吧!”
“錢倒在其次,可是這救人一命,那實在勝造七級浮屠哇!”
“趙英,藥堂呢你就多照顧着一點兒,出過診後呢我會馬上回來的!”
趙環答應一聲道——“小心點,大哥,天風堡離這可是有點路程的!”
“這位壯士,你可要保證把我大哥給護送回來哦,千萬不能出什麼差錯啊!”
滿臉絡腮鬍的大漢連連點頭:“小哥放心,不管怎麼說,我都會安全送你大哥回府!”
趙翔迅速地整理好了藥箱大漢走在前面,趙翔跟在後邊,他們飛快地邁出大門。
大漢走到一輛馬車前,左手一撩車廂布簾,右手將趙翔拉進車廂內,然後連揮馬鞭。
“駕——,駕——”馬車一溜煙奔向遠方。
大漢留在外面的四位修爲莫測的修真者,早就將這道淬玉步行街的人流分到了兩邊。
而帶着趙翔的馬車則箭一般地一掠而過。
一會兒工夫,五匹健馬就奔行在淬玉城外的南山官道中。
五位修真者後面,是馬車過後旋即騰空而起的一陣濃濃的灰白色塵煙。
趙翔坐在馬車裡,閉緊雙目,默運佛宗的定心神功。
坐鎮雄英藥堂一月來,趙翔一有閒暇工夫,就修煉佛宗的定心神功。
因爲他發現,自己被封印的修爲功力,居然因此而有了鬆動解封的喜人跡象。
突然前面聽到大漢一聲爆喝——“是誰擋住我們的去路?難道不知道我們是天風堡的家丁嗎?”
“這位兄臺,請快點讓開,我們家主身體有恙,實在不能拖延,請快點讓道!”
待到塵埃落定,癱坐在地上的中年漢子雙手連點。
道道白光閃過之後,五位天風堡家丁就都被定格在了官道中央。
坐在地上的中年男子一躍而起,以箭一般速度射進了趙翔所坐的馬車內。
他淡淡卻極爲嚴厲地對着趙翔道——“我有個朋友曾被你搭救,今天我就不爲己甚,只負責給某人傳話而已。”
“趙大夫,此去天風堡給人治病,到那你只要搖頭說不能醫治變好了,否則——”
他順手對着幾丈外的一顆碗口粗松樹,隨手劈了一道白光。
咔嚓,松樹應聲攔腰切斷。
切斷的那一截旋即就栽下了萬丈懸崖。
過了四五息工夫,方纔隱隱約約地傳來落到崖底的聲音。
瞬息間,此人退出了車廂內。
他連續向立於官道中央的五位風沙堡家丁打去幾道解禁白光。
而家丁們幾乎同時在五息之後,從神識迷糊中齊齊地恢復了清醒。
駕駛馬車的絡腮鬍大漢搖搖頭,看來頗爲懵懂模糊地問起了身後的幾位同伴——“咦,我說奇了怪了,眼前一晃,坐在馬路中央的人怎麼就不見了?”
一個年輕些的家丁說道——“管他怎麼回事呢,還不是發現我們是天風堡的,就震懾於堡主威名嚇得跑了?”
“大哥,你就少說兩句廢話,快點趕路吧,要不然發現我們回去遲了……”
中年大漢一揚馬鞭,猛地衝坐下健馬一甩,嘴裡大喝一聲——“好咧,回堡!駕——”
五匹健馬立即消失於官道,官道上只剩下一道揚天而起的灰白色塵煙。
煙塵裡,一個模糊的身影倏地一閃便杳無蹤影。
只有一句話迴盪於煙塵之中——“哼,就讓你們這幫兔崽子再快活兩天!”
“等到那一天到來——,嘿嘿,有你們哭爹喊孃的!”
前面人影剛消失,又一道人影緊隨而去,青衫背影翩翩飛動,像極了雄英藥堂趙英。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先說追躡着模糊人影遠去的趙英。
片刻,趙英也即趙環覺得自己已經離開了官道。
下一剎,他發現自己所在之地正是較爲僻靜荒涼的郊外。
那黑衣人早已下了屋頂,在路面上飛馳,趙英始終與那人保持着—段距離。
趙英並不着急,只是將身子隱形。
突然.那黑衣人身形嗖的一下驟然加快。
他以極爲高絕的速度和身形,三五個起落之下,便頓然消失了。
趙英雙眸始終緊緊盯着那黑衣人的背影。
他看見那黑衣人幾個縱身地閃入前面路旁一座孤零零小屋。
趙英看得分明,那黑衣人肯定在沒入的剎那回頭望了望他,好像發現了什麼一般。
此刻,趙英完全沒有考慮那位黑衣人的神通。
趙英百分百地判定,黑衣人絕對不可能發現他趙英的。
一來黑衣人修爲也僅僅元嬰期而已,何況他趙英還是至尊境中期巔峰呢。
儘管主人趙翔修爲劇降,他趙英也即趙環的境界卻未曾跟主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故而趙英覺得自己根本用不着去擔心黑衣人的偷襲。
對一個至尊境強者而言,黑衣人就是螻蟻。
當然,趙英這麼隱身追躡,全是趙雄也即趙翔的主意。
趙英覺得,只要他能夠探出黑衣人身上的某種玄妙,那就是一件大好事。
趙英飛身上牆,略一遲疑下,飄然地落在地面之上。
院子裡甚是荒涼蕭瑟,枯枝敗葉,仿若久未經人打掃過一般。
枝葉散亂地鋪散在地面之上,枯枝縱橫交錯,上面的灰塵也積得很厚。
趙英一眼望過去,便可以想見這棟房屋必已經荒廢了很久,連屋角都結上蛛網了。
探目一望,見大廳裡非但渺無人蹤,而且連傢俱都沒有,空洞洞的。
有一種潮溼而發黴的味道彌散而來,令人作嘔欲吐。
現出身形之後,趙英心下暗自驚詫不已——“一個行蹤詭異、僅元嬰期修爲的黑衣人,居然被自己跟丟了?”
“天吶,這這這、這怎麼可能?難道這次我真的是陰溝裡翻船,倒繃孩兒了嗎?”
“難道、難道自己的判斷真的失誤了?那人修爲已經遠遠超過元嬰期?”
“或者說,他真有什麼特殊的反偵探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