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家四將趁亂逃出軍營,隨意辨明方向,徑直往汜水關逃去,逃出不到三十里,老遠便看見一個騎着五彩神牛的將軍。
四兄弟在成湯多年,對於武成王黃飛虎甚是熟悉,此時見五彩神牛,已認出了來人。
“如今大敗虧輸,折了法寶,還折了五萬大軍,就這般逃回朝歌,也難逃罪責,如今撞見黃飛虎這逆賊,正好擒下他,向太師贖罪。”魔裡青停下身形,看向魔裡紅與魔裡海。二人此時雖然狼狽,但基本戰力還在,料想擒下黃飛虎不在話下。
“大哥,你儘管看護好老四。”魔裡海將背上的魔裡壽放下,隨即與魔裡紅對視一眼,齊齊仗着兵器衝了上去。
黃飛虎催動坐騎急行間,忽感兩股殺機猛地襲來,下意識抽出虎頭吞龍槍,凝神戒備着。
暗地裡走出兩個凶神惡煞的大漢,一左一右,向着黃飛虎包抄而來,剛纔凜冽殺機,正是他們所發。
“魔裡紅,魔裡海……”黃飛虎一雙虎眸微眯,恐怖的殺機從身上流淌出來,“看你們這狼狽的模樣,大營已經失了吧?今日國仇家恨,正好一起報了。”
“逆賊,你黃家七世忠烈,竟出了你這等反骨,今日我兄弟就將你擒下,解往朝歌請罪。”魔裡海大喝一聲,腰間長劍橫掃,向黃飛虎打去。
一邊的魔裡紅幾乎同時出手,長劍沿着刁鑽的角度刺出,目標卻是黃飛虎胯下的神牛。
“大膽——”
黃飛虎大喝一聲,長槍一個橫掃,盪開魔裡紅的長劍,順勢逼退魔裡海,“今日就是你兄弟的死期。”
狂暴的虎嘯聲響起,金戈鐵馬的殺伐白虎意志雛形出現,黃飛虎一身氣勢成百倍的上漲,甚至空氣中都充滿了粘稠的氣息。
“意志……你竟然修成了武金仙?”魔家兄弟被這氣勢一激,頓時亡魂大冒,再生不起戰鬥之心,落荒而逃。
“哪裡走?”
黃飛虎催動五彩神牛,一人一騎,恍若千軍萬馬衝擊。
慘厲的殺伐激盪間,虎頭吞龍槍狠狠洞穿魔裡海的胸口,隨着漫天血雨飄灑,魔裡海神魂飄向封神臺。
“你兄弟都死了,你還活着做什麼?”一擊斬殺魔裡海,黃飛虎氣勢更加狂暴。
眼見兄弟身死,魔裡紅反倒冷靜了下來,“我乃步將,如何跑的過五彩神牛,如今大哥四弟正在不遠處,絕不能讓黃飛虎發現他們。”
一念至此,魔裡紅慌亂的步伐頓時停下,一把青銅巨劍橫在胸前,雙目之中一片淡然,與剛纔神情,判若兩人。
“竟然不跑了?”黃飛虎看着魔裡紅,手中長槍卻不遲疑。
“唯死而已,我何懼之?”魔裡紅慘然大笑一聲,仗劍直上,這一刻,他的武藝威力全然勃發,淋漓盡致。
可惜,差距太大,縱然完美髮揮也不過螳臂當車,終逃不過一死。
三合,只扛了三個回合,黃飛虎的長槍再次洞穿胸口,一道真靈飄向封神臺這一次,是老二魔裡紅的。
“你是個武者,但殺子之仇不共戴天——”斬殺魔裡紅,黃飛虎面上沒有一絲猶豫。
……
楊戩將殷商大營收拾停當,向楊蛟繳令時,天已經破曉。
楊戩剛剛踏入楊府大門,目光便被地上的兩顆人頭吸引了:“魔裡海,魔裡紅,看來大哥果然算無遺策。”
“這可不在我算計之中,都是武成王悍勇。”楊蛟目光看向一旁,那裡,黃飛虎正束手而立,面色不悲不喜。
“武成王回來了。”楊戩目光隨着楊蛟落到黃飛虎身上。
“楊將軍。”黃飛虎點點頭,道:“我昨夜趕回來,天化屍骨卻離奇消失,不知楊將軍可知道一二?”
“天化屍骨消失?”楊戩一驚,“真的嗎?”
“不錯,守靈的周紀等人沒有絲毫察覺,彷彿憑空消失。”楊蛟解釋道。
黃飛虎目光落到楊戩身上:“若如軍師所料,天化定是被他師尊帶走,還請楊將軍代爲轉達,即使死了,那也是我黃家的英魂,合該葬在我黃家。”
“在下明白,定會查明此時。”楊戩鄭重點點頭,又向楊蛟示意,轉身離開。
待楊戩離開,楊蛟才又開口道:“天化雖一直昏迷,但魂魄尚未離體,尚有重生的轉機,你且放寬心,他師父乃是金仙,說不定正在設法醫治。”
“呈大人所言,末將先回家去。”黃飛虎此時神思不屬,昏昏沉沉,直接告退回去。
黃飛虎走後,袁洪的身影悄然出現,隨後向楊蛟點點頭。
“清虛道德真君屢次救黃將軍家屬,這份恩情將來定要應在姜子牙身上,看來我們這位姜丞相,現在還沒死心啊。”楊蛟轉身坐下,目光幽幽落在殿外,那兩顆血淋淋的人頭上,“掛到城門,懸首示衆。”
殿外有甲士應聲而出,取了兩顆人頭而去。
“大人,你如今氣運與整個西岐相連,只要在西岐地盤上,姜子牙縱然將師門的金仙盡數都請來,也無可奈何,大人又何必多慮?”袁洪輕蔑道。
“聖人門下,神通廣大,何況那燃燈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說不準就會有什麼辦法呢。這些日子姜子牙都做些什麼?”楊蛟隨口問道。
“據說整日裡靜頌黃庭,過着隱士般的生活,沒什麼問題。”袁洪回道。
“沒有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加緊盯着。”楊蛟沒有皺了皺,道:“黃天化死後,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今日黃飛虎殺了魔家四將,這種預感更加明顯了。”
“天機堂秘報,魔家四將背後異人,乃是一個叫法戒的修士,傳說已經修到了金仙。我們如今斬了魔家四將,會不會惹來他?”袁洪猜測道。
“一個野路子金仙,即使厲害,又能厲害到那裡?”楊蛟擺擺手,“好生注意姜子牙的動向,我總覺得沒那麼簡單。”
袁洪點點頭,也轉身下去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如今佔得先機,只要步步爲營,便是金仙強者,又有何懼?”楊蛟手中捏着外圓內方的落寶金錢,眼中一抹淡淡的殺機流轉。
楊蛟自踏入紅塵,一直謹小慎微,大劫開始後,除了武夷山一戰再無殺孽,而且他也儘量約束手下人少造殺孽,否則以袁洪的性子,魔家四將又如何能逃出軍營?
只是雖然如此,他卻總是感應到一股潑天殺機縈繞心中,彷彿殺身之禍隨時降臨。這股感覺曾經在面對燃燈的時候前所未有的強烈,如今隨着黃飛虎的迴歸,這種感覺又開始強烈涌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