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別笑了,還想不想出來了?”封林晩嘴上說着威脅的話,卻很誠實的替封星河斬斷了兩根鎖鏈,同時粉碎了一根金屬柱。
這相當於在那巨大的封印陣法中打開了一個缺口。
封星河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積蓄足夠的力量,自行脫困而出。
“既然都出手了,索性直接放我出來不好嗎?”封星河很無語的說道。
封林晩卻搖了搖頭:“我還要和你說兩句,而且···等會還得消除這段記憶。直接放了你,你只怕一瞬間就跑的沒影了,找你還得費點功夫。”
封星河瞪着眼看着封林晩,冷冰冰的笑着,大有一副,你都說穿了,看我還會不會搭理你的姿態。
“兩個故事!”
“咱們對一遍。”封林晩說道。
封星河嘲弄的看着封林晩,不準備開口。
“你配合我,我給你好處,我告訴你什麼是超十,並且關於這段解釋···我不給你抹了。”封林晩說道。
當然,封林晩沒有告訴封星河的是。
有些訊息,他不抹了,觀察者也會出手,察覺到後,給他抹了。
其實沒有差別。
果然面對‘超十’的誘惑,沒有任何一個有野心的修行者能夠抗拒。
從入門途徑上來講,封星河與封林晩不是一路人,他們走的修行之道,更是風馬牛不相及。
但是到了一定級別之後,其實又是殊途同歸。
所以,封林晩對超十的解釋,在封星河的意識概念裡,一定對他有用,並且有效。
至於封林晩爲什麼要和封星河對一遍故事。
這個道理很簡單。
爲的是更立體的解讀這兩個故事的內涵。
不同的世界觀和價值觀,在解讀同一個故事的時候,會有兩種決然不同的體驗。
簡略而言,好像是一千個人,有一千種哈姆雷特。
但是更細緻,更詳細一點來解釋。
這就好像一部白蛇傳。
最早期白蛇傳的故事,落在那些古人耳中,未必是我們今天聽到和理解的摸樣。
那可能是一個帶有一定‘教育意義’的故事。
但是到了後來,它又變成了謳歌愛情,象徵着某種美好。
時代,會劃分訊息。
而訊息,也會隨着時代的變化,而出現變化。
首先是封林晩開口了。
他簡略的講述了兩個故事。
第一個故事,主人翁是一名作者。
這位作者的名字叫做楚河,他本是一個普通人,後來卻意外的進入了自己的書中世界,在先知先覺條件的幫助下,他一路崛起,搶佔他筆下主角的機緣,最後成功攜帶着無法想象的力量,超越了書中世界的限制,迴歸了他原本的現實。
同時在現實世界裡,一樣掌握了強大的力量,將原本‘唯物’的世界,篡改成了一個超凡世界。
第二個故事,主人翁是一名讀者。
而這個讀者的名字叫做古傳俠,他一樣是一個普通人,穿越的是他看過的一本小說,在書中世界裡,他依附着主角,一路上跟着主角升級打怪,跟着主角一起站在了世界之巔,最後···他在無比信任他的主角背後,捅了主角一刀,將主角擁有的一切納爲己有。
隨後這名讀者,也返回了現實,同時幹掉了寫書的作者,刪改了現實的規則,讓現實世界變得逐漸向書中世界的規則靠近。
兩個故事,如果不是它們背後的隱喻。
那麼真的可以說十分的狗血和三流。
這種套路,在腦洞文學裡,文筆和世界構造稍微平庸一點,只怕簽約都沒有。
吃低保都吃不到。
但是,這兩個故事,是引人深思的。
它們甚至讓封林晩懷疑,他所處的這個偉大的時代,龐大的宇宙,會不會真的就只是某些人筆下玩笑般的世界。
雖然即便這是真的,也無法動搖封林晩本身的信念和決心。
他早就看透了虛實真假之間的定義,無需再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的浪費口舌。
但是這是一個思路。
假設,他存在的世界,是由某種存在特意虛構的。
那麼在這個世界之上,註定就會存在兩種不同的視角,或者說兩種干預···卻又不參加的力量、存在。
讀者···還有作者。
就宛如超十還有觀察者。
只是,在這兩個故事的隱喻裡,究竟超十象徵着作者,還是讀者?
反之,觀察者象徵的是讀者,還是作者?
它們誰是恐懼,誰是嚮往?
還是說,之前柳仙胤的解讀,根本是片面的。
是有意隱瞞,或者他們自己都懵懂無知的?
知道的越多,就越覺得自己無知。
封林晩有時候感覺自己,距離真相只有一步之遙。
但是當它不斷的抽絲剝繭,找到一些線索,並且打開線索的時候。
卻又發現,真相距離他還無比的遙遠。
反而給他留下了更多的難題。
聽完了封林晩的故事。
封星河思考了一下,然後說道:“你對着兩個故事的解讀···實在是太過古板,也太死板了。”
“在我看來,他們原本就是強大的,是無法衡量的。”
“讀者和作者,只是有些存在,爲了對付他們,將他們封印入一段故事裡,進行的一種身份上的代入,讓他們更有代入感。”
“他們的所有努力,其實都只是在通過一種途徑,找回自己。”
“就像西格魯巴特人,他們的生命漫長並且苦澀,但是當他們死亡的那一刻,他們卻會迴歸真實的自我,變成古老的星靈。那些苦難的,悲痛的,無法承受的,再回首看來,就只是一種漫長無聊生命力,打發時間,增加樂趣的消遣。”
果然封星河沒有令封林晩失望,他給出了不同的解讀。
雖然這種解讀,其實在某些視角來看,一樣的牽強。
就像是單純爲了反對封林晩的觀點,而強行給出的另一種解釋一樣。
“但是封星河的說法,未必不是一種參考。假如將一切都倒過來看,不是書中世界成全了讀者和作者。而恰恰相反,他們是書中世界裡封印的囚徒,那對對照整個世界。”
“我們是否都是世界的囚徒?”
“固有的知識和觀點,就是束縛我們的鎖鏈,進入書中的作者和讀者,都是通過打破固有的‘知識’,得到了昇華。那麼我們是否也可以依照這條路,往前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