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一時很安靜。
楊戩有多驕傲,古仙佛中與之打過交道的,沒人不清楚。
即便是原本沒打過交道的,多少也聽說過一些。
繼承別人的位置,這似乎是一條捷徑。
但是這條捷徑,楊戩絕對不願意走。
封林晩卻很誠懇的看着楊戩。
然後發出了邀請:“真君!還請與我入內詳談。”
說完之後,伸手拉開一道門戶。
門扉的背後,是封林晩隨手締造的一個小世界。
當然,看似輕而易舉的背後,是封林晩費盡了心力。
這個普普通通的小世界內,有一張全部由超十之力佈置的網,遮蔽一切、掩蓋甚至篡改一切。
楊戩看似面無表情,但是眼神中的嘲弄,卻難以掩飾。
別人都懷疑或者相信,封林晩超十的身份。
楊戩卻心中明瞭,封林晩絕沒有跨越那層障礙。
“真君可是不敢?”遣將不如激將,封林晩笑着對楊戩問道。
楊戩放下了酒盞,伸手一晃,便取出了銀光爍爍,氣息古老,而又彷彿一條萬古惡龍一般,侵吞一切的三尖兩刃刀。
別的古仙佛,隨身兵刃、法寶,多爲先天或者後天靈寶,極個別的還通過一些渠道,製作出了所謂的混沌靈寶。
說穿了,就是具備‘道’之烙印的兵刃和法寶,烙印越深,法寶的層次便越高。
而楊戩不同,他的三尖兩刃刀,是一件活物。
是由擁有惡龍血統的三首蛟幻化而成。
這兵刃伴隨他無數年,經過了無數強者的錘鍊,吸收了大量的惡、煞、殺、血之氣,又有楊戩以自身仙氣,日夜打磨,早已非同凡響。
甚至有人懷疑,楊戩的這柄三尖兩刃刀,也已然入了聖級。
此刻楊戩拿出這三尖兩刃刀來,緩緩起身,其意已經不言而喻。
他要教訓封林晩。
讓他知道,亂說話是要付出代價的。
封林晩絲毫無懼,已然一步當先,跨入了那小世界中。
楊戩緊跟着,便穿梭而入。
荒涼的世界裡,什麼都沒有。
沒有光,沒有暗,沒有大海,也沒有黃沙,只有一片空蕩蕩。
封林晩就站在這空蕩蕩中,面對攜重勢而來的楊戩,雙手抱拳,微微一禮。
“方纔迫不得已,多有得罪,還請真君見諒。”封林晩說道。
楊戩原本打算,一進來就直接開打,不與封林晩廢話,如今卻怎麼也不好動手了,只能面無表情的看着封林晩,隨後道:“你應該知道,我們沒什麼交情可言···甚至說,我對你其實沒什麼好感。”
封林晩心中當然知道,楊戩對自己爲什麼沒好感。
畢竟,他在很早以前,曾經冒充過楊戩。
這也算是一種利用。
而後來,他又與玉鼎真人結拜,成了楊戩的‘叔叔’。
這個時候,楊戩連找他算賬,都不行了。
別說是楊戩,換了任何人,只怕都忍不了。
“不錯!我並不是超十。”封林晩決定直奔主題。
果然這話,微微讓楊戩覺得有些意外。
他還以爲,封林晩會更嘴硬一些。
“早知道你不是!”楊戩冷淡道。
封林晩卻揹負雙手,渾身上下都帶着一種沉重、深刻的氣息:“真君莫不是以爲,三清祖師也不知曉我並非超十?”
“他們如此禮遇於我,甚至隱隱將我擡高於他們半截,難不成只是因爲,爲了那所謂的區議長之位?”
楊戩沉默,作爲徒孫,不好言師祖之事。
只不過顯然,他確實是這麼認爲的。
“你錯了!”
“真君!你難道真的沒有感覺到嗎?”封林晩目光灼灼的看着楊戩。
隨後揮袖打出了一片玄光。
玄光之中,之前在整個畫面靜止、凝固時,發生的一切,都顯化在了楊戩面前。
封林晩指着自己的胸口道:“我以自身之道立下道之誓言,這些畫面,我絕無任何的刪改和變化,全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面對封林晩突然公佈的真相。
楊戩的眼中微微閃爍過迷茫。
事實上,就和白大佬一樣,那些稍微古老一些,觸及過極限的十級強者,多少都感應到了,隱約間窺探的視線和目光。
只是因爲記憶一再被刪改、消除,所以印象並不深刻,但是隻要稍微經過喚醒,就會立刻復甦。
封林晩給出的,雖然只是虛假的,由某種存在人爲創造出來的真相。
但是,他發的誓言,也是有針對性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你既然並非超十,爲何非要隱匿?”
“或者說···你爲什麼要僞裝超十?”楊戩固然相信,自己看到的這些是真實發生過的。但是發生過,卻不代表這就是真相。
有時候,絕對的鐵證,也最多僅僅只是指明瞭一個方向而已,並不是全部的事實。
封林晩說道:“很抱歉,關於這個部分···我不能說。你應該知道,有些事情,沒有別的某些幫助,我是不可能成功的。”
“你即便是可以推斷出一個大概,但是這個結論,絕不能是從我嘴裡說出來的。”
楊戩稍加思索,隨後又問:“爲什麼選擇我?”
“你找我的目的我明白,你想用我作爲替身,替你吸引一定的攻擊和火力,同時也向更多的人證明,你真的已經超越了十級,並且即將踏上所有超十級的舊路。”
“但是···爲什麼選擇我?有很多人,也很適合,也願意配合你。”
封林晩道:“其實我有兩個人選,一個是真君你,還有一個···是大聖!”
楊戩道:“因爲我們都精通變化之術,甚至以此爲根基?”
封林晩點頭而後又搖頭道:“不僅僅因爲如此,更因爲你們都很有名。你們的桀驁不馴,驕傲自由,是整個星河都出名的,甚至···這方面,真君你比大聖更出色,他畢竟被‘馴服’過。”
“假如有你們出面幫忙背書,那麼這一切的真實性,將很難有人在找到藉口和理由質疑。”
“而我們最終引蛇出洞的目的,也會更上一個臺階。”
封林晩說的很誠懇。
楊戩也確實需要多考慮一會。
封林晩甚至知道,楊戩正在通過某種方式,不斷的去‘運算’,運算一切的真實性,以及可行性,還有封林晩提出這個要求的必要性。
直到大約十分鐘後,楊戩方纔點了點頭:“可以!但是我有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