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歡的確是很憤怒,他建立藍星宗,是隱隱約約感覺到自己的大道需要傳承下去。
所以爲了傳承,他制定了極爲苛刻的宗門律法。
傳承的律例,他在總綱第一條就提出來了。
現在有人在毀他的傳承,他豈能忍?所以他對柳音珠的語氣有些嚴厲。
如果不是九沅在三重天星陸的後手還沒有找到,丁歡肯定會自己回去清理一遍。
柳音珠帶着樓不知和幾位長老匆匆離開三重道城,丁歡在城主府繼續閉關。
按照道理說,城主府應該是易千行修煉的地方。
不過丁歡感覺如果有問題,肯定是在城主府找,所以他必須要藉助城主府尋找真正的問題所在。
這次丁歡佈置了一個道韻牽引陣,他打算藉助大宇宙術周天來運轉大推算術。
……
在丁歡推算九沅修士在三重道城佈置下來的手段時,柳音珠已經回到了宗門。
柳音珠回到宗門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開宗門長老執事大會。
比起剛建立時候的蕭條,現在的藍星宗可謂是熱鬧非凡。
宗門擴建了一次又一次。
宗門弟子現在是五千多人,雖說星辰境的強者還是隻有柳音珠和桑玉荷兩人,但蘊星修士已達到了二十一人。
“我這次參加了三重道城舉辦的三重天星陸宗門大會,這次大會是我們丁宗主牽頭的……”
柳音珠說到這裡的時候,藍星宗宗門大殿所有的人都是挺直了胸膛。
他們還知道,之所以有這次宗門大會,是因爲他們的宗主帶着一羣地仙圓滿強者滅掉了九沅的修士,並且驅逐了神族。
所以哪怕藍星宗宗主丁歡修爲不算最強,說是三重天星陸的第一人也不爲過。
現在藍星宗的弟子外出,無論走到哪裡,迎接他們的都是羨慕和尊敬的目光。
“可以說我們藍星宗能有今天,幾乎百分之百都是宗主一個人打拼而來的。
我們所有的人能坐在這裡,享受着整個三重天星陸的尊重,也是宗主的付出……”
柳音珠的話到這裡突兀頓住:
“可是我們有些人在宗門受着宗主大恩,卻在這裡斷宗主的根基,斷藍星宗的傳承,斷我們的未來。”
聽到這話,所有的人都是心裡一跳。
他們終於明白,今天的事情恐怕不是爲了宣揚宗主功績來的。
果然柳音珠的目光突然落在莫嫿屏身上:
“嫿屏,你是我的親傳弟子……嚴格說起來,你如今只能算是我名義上的弟子了。”
“師父……”莫嫿屏聽到這話,頓時惶恐起來。
柳音珠並沒有理睬莫嫿屏的叫喊,繼續說道:
“因爲你現在修煉的是小宇宙術,而小宇宙術是宗主修煉的功法。
所以說,你嚴格說起來算是宗主弟子。不,應該我們所有的人都算是宗主門生。”
聽到不是問責自己,莫嫿屏總算是鬆了口氣。
可是柳音珠的話並沒有說完:
“莫嫿屏,你現在也是宗門長老,你將負責宗門招收弟子的事情交給了誰?”
莫嫿屏聽到師父直接叫自己的名字,再聽到師父說起宗門負責招收弟子的事情,心裡再次不安起來。
“宗門招收弟子,全部是賈道遠在負責。”
莫嫿屏說完,轉頭看向坐在後方的一名男子說道:“賈執事。”
一名長相英俊的男子站了起來:“賈道遠見過柳宗主,見過各位長老,宗門這兩年的弟子招收的確是我在負責。”
柳音珠冷冷說道:“你負責招收弟子,就是看誰給的東西多嗎?這兩年有多少天才弟子被你拒之門外?有多少廢物被你招收進來?
藍星宗的未來和根基全部是在新人弟子身上,而你在挖藍星宗的根,爲藍星宗掘墓。”
直到此刻,衆人才明白,原來柳音珠是衝着這個招收弟子的執事來的。
“宗主,這……弟子冤枉啊。弟子這些年來,一直兢兢業業,每一名加入藍星宗的弟子,弟子都是再三詢問和反覆確認……”
賈道遠心裡有些慌,他還是恭謹的說道。
“不知,你當初就是他招收的嗎?”柳音珠看向了坐在一側的樓不知。
樓不知站了起來,對柳音珠一抱拳說道:“是的宗主,就是他覺得我拿不出來他需要的東西,所以被淘汰了。”
看見樓不知站出來,賈道遠心裡暗道這傢伙怎麼還能搭上柳副宗主的線?
早知道這傢伙認識柳副宗主,他就讓傢伙通過了。
賈道遠心裡不安,嘴裡趕緊說道:
“宗主,當初我的確是沒有讓他通過,我承認是我有私心,是因爲他態度非常不好,讓我一時間失去了平衡心。”
柳音珠眼裡閃過一絲厭惡:“這麼說,你的錯就在樓不知身上犯了一次了?”
“是的,賈道遠願接受責罰。”賈道遠認罪態度誠懇。
同時他還看向了莫嫿屏,他希望莫嫿屏再站出來爲他說一句話。
如果是平時,莫嫿屏肯定站出來爲他說話了。
現在莫嫿屏卻不敢,她很瞭解自己的這個師父,眼下師父明顯的是動了真怒。
這次很有可能她也討不了好。
自身都難保,她哪裡會站出來爲賈道遠說話?
見莫嫿屏沒有站出來爲自己說話,賈道遠心裡很是不舒服。他知道自己可能要失去這個油水巨大的職務了。
“閻長老,上問心臺。”柳音珠沒有繼續問賈道遠,而是對一邊的閻枚說道。
閻枚可是藍星宗的執法長老,做事極爲認真和細緻,沒有人能從他眼皮底下逃脫。
聽到問心臺,賈道遠心態徹底崩了。
他總算是想起來了一件事,那就是三重天星陸這次之所以能將九沅和神族所有隱藏起來的修士一網打盡,就是因爲有問心陣。
問心陣都是丁歡弄出來的,藍星宗怎麼可能會沒有?
“宗主,我錯了,這件事是我太貪,這些年一直從招收弟子身上獲取好處。我所有的東西全部在這裡,我願意接受懲罰。”
賈道遠趕緊衝了出來跪倒在地,再也不敢有半句廢話。
“閻長老,按照宗門律法,賈道遠怎麼判?”
柳音珠沒有理睬跪在地上的賈道遠,而是看向一邊的閻枚。
閻枚站了起來緩緩說道:“宗門總綱第一條就是,斷宗門根基,斷宗門傳承者,殺無赦……”
聽到殺無赦這三個字,賈道遠呆住了。
要殺他?
“連帶責任者,如果是無意之中,並不知曉情況。則剝奪一切宗門職務,驅出宗門。
如果是有意者,知情不報,並且獲取利益,殺無赦。知情不敢報,未獲取利益,廢除修爲驅出宗門……”
聽閻枚說到這裡,莫嫿屏的臉色也變了。
她是真的不知道情況,可就算是這樣,也要被剝奪職務驅出宗門啊。
“宗主,饒命啊,我不知道有這個律法……”賈道遠徹底的惶恐起來。
閻枚冷冷說道:“你一個負責招收弟子的執事,居然有臉說出不知道宗門律法,而且還是第一條總綱。來人,將他拉出去立即執法。”
“閻枚,我是飛昇界荒神宗的弟子,你敢動我?”看見自己必死無疑,賈道遠嘶吼道。
閻枚走到賈道遠的面前,擡手就是一巴掌拍了下去。
賈道遠的半邊英俊臉被閻枚這一巴掌幾乎全部拍掉:
“荒神宗?很了不起嗎?呵呵,如果荒神宗敢惹我藍星宗,我保證讓荒神宗看不到第二天的日出。”
賈道遠一呆,是啊。藍星宗是三重天星陸的第一宗門,荒神宗還真威脅不到藍星宗。
他的思維還停留在荒神宗虛假的第一宗門上。
“求閻長老饒命啊。”賈道遠可真的不想死啊,他的大好人生還剛剛開啓。
幾名執法修士衝上來封住了賈道遠的修爲,直接將賈道遠拖了出去。
閻枚再次說道:“將所有跟在賈道遠身邊招收弟子的,全部帶到宗門大殿外,就地執法。”
聽到閻枚的話,大殿中很多長老和執事都覺得後心發涼。
這閻枚執法可是沒有半點情面可講。
一般情況下,執法的第一步是押入大牢,第二步是審問取證,第三步纔是定罪後再殺。
閻枚乾脆省掉了前面兩步,連問都不問,乾脆的殺了。
不過明白道理的人都知道閻枚殺的沒有太大問題,因爲這些人跟隨在賈道遠身邊,不可能不知道賈道遠借招收弟子斂財的事情。
既然知道了,又不上報,那就死有餘辜。
賈道遠淒厲的慘叫傳來,讓人心生不安。
“莫嫿屏,你站出來。”柳音珠看向莫嫿屏。
剛纔閻枚沒有處理莫嫿屏,就是留給她來處理的,也算是給她的面子。
“宗主,弟子知錯了。”莫嫿屏一出來,趕緊跪倒在地。
她不能離開宗門啊,如果離開宗門,她這一輩子就到此爲止了。
只有修煉過小宇宙術,莫嫿屏才知道,比起小宇宙術來,別的功法都是垃圾。
一旦不是藍星宗的弟子,她哪裡去尋找小宇宙術的後繼功法?
小宇宙術的後繼功法,都是宗主不斷完善的。
的確小宇宙術也可以自創後繼,可莫嫿屏知道自己沒有那個能力。
“你去問心臺,說一下自己是否知道賈道遠的事情。”柳音珠語氣平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