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縱馬而來,身後跟隨着一隊彪悍的騎兵,這青年黃髮黃眉,器宇不凡,渾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強悍而陰冷的氣勢。
李斯皺了皺眉,暗忖怎麼來了個小的,老的幹嘛去了,難道當縮頭烏龜了?
旁人紛紛閃避,黃髮青年勒繮下馬,瞥了一眼地上被開膛的屍體,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目光停留在李斯身上。
“你就是金斯殿下?”黃髮青年的目光充滿着審視的味道。
“你是誰?”李斯感到這人從骨子裡透着涼薄和陰冷,不知怎麼,被這黃毛的眼神看着,就像是被蛇盯着了。
黃髮青年道:“我是宇文秋,西北軍銀狐將軍。”
宇文閥的閥主叫宇文缺,這宇文缺缺不缺德不知道,但絕對不缺兒子,四十多歲正當盛年,就已經生了二十多個兒子,簡直就是兒子製造機,李斯不知道這個叫宇文秋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宇文缺的兒子。
“銀狐將軍,看來你是個能拿主意的人。”李斯指着身後一個個鼻青臉腫的禁衛軍,道:“我們初來乍到就被西北軍當衆羞辱,這筆賬該怎麼算,銀狐將軍,你說。”
宇文秋慢條斯理的道:“金斯殿下,你的人好像沒有一個死了的吧?可是我的人,已經死了,而且還死得很慘,這筆賬,我當然得慢慢的算,否則我還有什麼臉面當這個將軍?”
李斯見他態度強硬,心中一凜,自己好歹是皇子,這樣的身份居然在猶藍城鎮不住場面,看來宇文閥是真的有割據的野心啊!但李斯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但如果惹到了他,別說是宇文閥,就算是禁地之島的頂級魔獸,他也敢於一戰。
氣氛因爲宇文秋的這番話變得緊張起來,喬魯和陳東吉等禁衛軍在剛纔的混亂當中脫離了西北兵的控制,他們聚集在李斯的身後,又驚又怒。
李斯放聲笑道:“銀狐將軍,我這些人都是禁衛軍,你年紀也不算小了,你多半也不是文盲吧?禁衛軍是隻聽命於陛下的軍隊,別說他們沒有錯,就算是有錯,也輪不到你們西北軍來處置吧!把人打成這樣,你還有理了?老子就信一句話,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你不把帝國和皇帝放在眼裡,只有兩種可能,要麼就是你想造反,要麼就是你丫的缺心眼!那個人是老子殺的,你要算賬,衝老子來!”
甭管待會兒怎麼打,李斯先把理佔住了再說。
宇文秋冷笑道:“好一張利嘴!你在我們西北軍的地頭上殺人,居然還說成你是正義的一方,他們是打了人,總沒出人命吧?大不了賠禮道歉,再不行讓你們打還,金斯殿下,現在可不同了,你殺了人了。”瘦削的臉上顯露出狠辣的神色,一副吃定了李斯的模樣。
李斯眉頭大皺,越發覺得古怪,宇文閥真的敢在這種時候造反?大楚關外都是異種魔獸,宇文閥的力量再強,也不會傻到在這種時候造反吧?心中一動,不對,他不是在針對金城文,他是在針對老子啊!我人已經到了猶藍城,如果在戰場上被他們陰了,誰他媽的查得出來?
但是自己跟他跟宇文閥屁關係也沒有,從沒會過面,根本談不上仇怨,李斯腦中電光火石般一閃,猛然想到諾陽城裡那四個皇子。該不會是這些人重金收買了宇文閥要剷除自己吧?!
李世民可以爲了皇帝的寶座逼迫老爸,殺害兄長,雍正變着招的陷害太子,篡改遺詔,那幾個狗日的皇子難道不會因爲嫉妒而出花招?
三皇子金峰和四皇子應該沒有這麼厲害,俗話說,會叫的狗不咬人,問題就出在大皇子和二皇子身上!李斯想到這裡,心反而靜了下來。
不錯,這些西北兵今天的舉動,完全就是預謀好了的,老烏龜宇文缺不出現,只叫這麼個宇文秋出來,就算日後金城文真有這本事查到什麼,宇文缺也可以推脫得一乾二淨,大不了就拿這個宇文秋當替死鬼。
媽的,老子怕個鳥,反正要去赤古帝國,倒不如……
李斯臉上現出鎮定的笑容,道:“行!你要玩,老子就陪你玩,不過,宇文秋,奉勸你一句,回去告訴宇文缺,眼光要放長遠一點,皇城裡那四位不見得有機會,與他們合作未必是明智的,哈哈哈……”
宇文秋臉色更沉,毫不掩飾眼中流露的殺機,喝道:“廢話少說,就算你是皇子,你殺了人也得償命!來人,抓了他!”
“慢!”李斯喝道。
“你怕了麼?剛纔你不是很狂麼?”宇文秋輕蔑一笑。
李斯也是一聲冷笑,道:“老子會怕?”指着喬魯和陳東吉等禁衛軍道:“他們都是無辜的,我不希望他們變成宇文閥和我之間的犧牲品,銀狐將軍你也是個帶兵的人,你應該理解我說的話。”猛然周身氣勢大盛,運內力喝道:“讓他們走!”
宇文秋一震,感受到李斯身上散發出的懾人氣勢,那是一種只有強者才具備的氣勢,宇文秋登時感到氣沮,這種感覺令他羞惱,擡手道:“格殺勿論!”
李斯渾身的血液衝上來,大聲喝道:“草你祖宗的菊花!喬魯,大家靠牆!”
一名不知道深淺的西北兵揮刀砍來,斬空劍光芒閃爍,一劍迎去,那西北兵手中的刀被切豆腐一般斬斷,眨眼之間,腦袋飛上了天。
衆禁衛軍駭然後退,他們被繳了兵器,無法戰鬥,向着剛纔被巨樹戰士轟塌了大半邊的酒館退去,李斯仗着斬空劍的鋒利,硬是擋住了圍上來的士兵,這些普通的人如何是他的對手,片刻之間被他殺了十幾個人,眼見着禁衛軍們退入殘垣之中,略感放心,用腳勾了一把完好無損的佩刀,踢進酒館之中,高聲喝道:“都準備接兵器!”
宇文秋見他勇悍無匹,心中暗暗吃驚,他在親兵的簇擁下往後退去,一邊指揮戰鬥,一邊命令親兵去叫援兵。他本以爲這區區的三十幾個人根本就不用放在心上,憑西北兵的強悍,那些在諾陽養尊處優的禁衛軍根本就是廢物,哪知道厲害的不是禁衛軍,居然是這個貌似弱不禁風的五皇子!
李斯猜得沒錯,的確是諾陽來的使者要求除去他,宇文秋雖然不知道詳情,但他略略知道一點,使者是大皇子金楮派來的,至於條件,宇文秋猜測,父親居然能答應下來,肯定金楮那個草包允諾了一個極好的條件。
“你上!”宇文秋一眼瞥見麾下的魂鬥師,大聲喝令。
那魂鬥師正是起先李斯在殺那姓楊的百戶官時曾召喚出棕熊的矮子。
魂鬥師略一點頭,喝了一聲,他的護衛立刻涌到了跟前進行保護,一人高的盾牌豎立在前,其他的士兵紛紛退讓。
矮子魂鬥師起先就注意到李斯的魂靈等級,三星兩格,而他是五級,就算那火龍樹的魂靈奇特,也只是第三等級,矮子魂鬥師不覺得自己會敗給他。
李斯正忙着收繳兵器,忽見西北兵們開始往後退,緊接着便看到藍光圖陣的光芒,他剛剛想進行召喚,身前有兩名士兵悍不畏死的衝來,眉頭一皺,揮劍擋住一兵,那兵的武器被削斷,猝不及防收不住腳,自行送上門來,削去了半邊腦袋,另一人被激射的鮮血灑了一頭一臉,駭然驚叫,被李斯一腳踢死。
一頭一人多高的棕熊猛撲過來,巨大的熊掌揮拍過來,那股衝擊的力量像是要把李斯直接拍到地底下去,陳東吉等人在酒館中大聲驚呼。
宇文秋見李斯居然迎擊,哼了一聲:“找死!”
李斯對斬空劍有信心,劍光之中,斬空劍和熊掌已經相交,但見金光一閃,那熊掌居然沒有和想象中那樣被劍斬斷,反而是發出了一聲金鐵交鳴的聲響,緊接着,一股巨力傳來,李斯體內的內力自動進行防禦,但他仍是氣血翻涌,雖然一步也沒退,但腳下的石磚卻是立時崩碎。
圍着的士兵們發出齊齊的驚呼,好厲害!竟然以血肉之軀擋住了魂靈!這還是人嗎!
“他媽的!居然是金屬性的!”李斯閃身避開棕熊的再次攻擊,大聲喝道:“這是誰他媽的放出來的熊!你媽的不給它洗澡的麼?臭死老子了!”
酒館中傳出鬨然的笑聲,西北兵們想笑,卻又不敢。幾次互拼之後,正在觀戰的宇文秋猛然發現棕熊身上的能量槽居然已經消耗了一格,面色登時震動,心忖道:怪不得那個草包大皇子要叫父親除去他,這人的實力,實在是恐怖!
李斯雖然看似應付得來,但他實際上已經被那頭棕熊折騰得內力消耗巨大,金屬性的魂靈,攻防均是一流,唯一的不足就是,金屬性多半都屬於近戰類型。如果在正常的對決中利用遠程攻擊對付它,但他根本沒有時間來召喚,這棕熊簡直就是貼身攻擊,不給李斯召喚魂靈的機會,接連利用靈巧的速度躲閃了幾個回合,李斯發現,這該死的棕熊不但熊掌能防住斬空劍的鋒利,李斯突然笑了,趁棕熊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猛劈下去的斬空劍上,突然左手的手指上閃了一下光,一掌拍向棕熊。
棕熊渾身一顫,攻擊立刻停止,李斯冷笑一聲,抓住棕熊腹部的手掌源源不斷的將內力輸送進去,以增加亂魂指環的威力。
藍光圖陣閃爍,火龍樹召喚出來,李斯往後退開幾步,巨大的葉片立刻卷向棕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