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鎖鏈黑色帶着一絲金光,看上去不起眼,但卓文卻能夠看得出來,這鎖鏈的不凡和堅韌恐怖。
特別是眼前這男子,雖然看上去普普通通,但卓文可不會真的將此人當做普通男子,畢竟方纔此人的話語就影響到他,絕不是簡單之輩。
此刻,卓文的注意也落在了棋盤上。
只見棋盤上,黑白兩子縱橫交錯排列,猶如兩條黑白巨龍一般,相互交纏戰鬥,局勢可謂是極爲的微妙和激烈。
雖然卓文不怎麼下棋,但也曾經看過別人下過棋,對於棋局的局勢也是略懂一二。
這盤棋中,表面上黑棋佔據先機,處處將白棋逼得醜態百出,局勢一片大好。
但卓文卻瞧出了不對,那白棋雖然看似被逼得節節敗退,局勢危急,但卻仍然沒有被黑棋拿下。
而且由於黑棋攻勢太猛,其破綻漸漸地顯露出來,這個棋局看似黑棋大佔上風,實則黑棋卻是危機重重,局勢極爲微妙。
邋遢男子手持黑子,他看着棋局笑着道:“小輩,看你這樣子,也懂棋道?”
“並不太懂,不過棋局的走向,晚輩還是能夠看得懂的。”卓文淡淡地道。
邋遢男子哈哈一笑道:“小輩,你覺得棋局的輸贏重要嗎?”
“重不重要,晚輩不敢論斷,這種事情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誰也道不明!”卓文卻是搖頭道。
邋遢男子開懷大笑,他擡起頭來,認真地看着卓文,道:“你說得對,輸贏對於任何人看法都是不同,你看這棋局,你看到了什麼?”
卓文眉頭微蹙,他認真地打量着面前的棋局,淡淡地道:“人生……”
邋遢男子一愣,旋即哈哈大笑,道:“有趣,你這答案實在有趣!那你說說這棋局與人生又有什麼關係?”
卓文卻不喜不悲,道:“前輩,我說了這個對我來說有什麼好處?”
邋遢男子笑的越來越大聲,絲毫沒有因爲卓文這句話而露出任何惱怒之色,他指着卓文那乾枯的右臂,道:“七頭骨花的死氣,我能幫你提取出來。”
卓文目光一震,連忙道:“此話當真?”
邋遢男子笑眯眯地道:“自然是當真,現在你說說看,若是說的讓我滿意,幫你化解死氣又有何難?”
卓文平復心中的激動,這死氣一路上可困擾了他很久,而且他也發現,隨着時間推移,那死氣越來越濃郁恐怖,大有衝破右臂上的封印的趨勢。
卓文知道,若是再不驅除掉那死氣的話,真的會危害到他的生命。
現在聽此人可以化解那死氣,卓文如何不激動。
卓文看了眼棋局,露出深思之色,與此同時,他更是回想起從卑微人物一步步修煉到現在這個程度的一件件事情,目光中的明悟之色越來越濃郁。
卓文雖然年齡並不大,但他所經歷的事情卻極爲的豐富,恐怕可以比得上那些修煉無數年的老怪物了。
“人生如棋,我輩如子,在天地的大棋盤下,一步步地走着既定的道路,有阻礙,更有艱難,而最終的結果便是輸贏,但在我看來,真正的輸贏不是棋局的輸贏,而是贏得屬於自己的勝利。”
“有人贏了棋局,輸了人生;有人輸了棋局,但卻贏了人生。但是,真正的勝利其實掌握在自己的手裡,不屈從命運,不甘心現狀,不斷地向前,以螻蟻之軀,踏出朗朗乾坤,這纔是真正的勝利。”
“莫將戲事擾真情,且可隨緣道我贏。戰罷兩奩分白黑,一枰何處有虧成。真正的勝利者,是可以脫離棋局,真正掌握住自己的命運,而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者,就算贏了棋局中的敵人,那終究也是失敗者。”
卓文聲音越來越洪亮,猶如洪鐘大呂,振聾發聵。
邋遢男子目光精芒爆涌,卻是哈哈大笑道:“不錯,說的真不錯,且可隨緣道我贏這句話說得好。”
“只不過,你覺得身爲一顆棋子,真的能夠掌握住自己的命運嘛?”邋遢男子忽然沉聲問道。
卓文卻想起了當初天鎧星的情況,太清與帝釋天的賭局,在那賭局中,整個天鎧星包括卓文在內的所有生靈,都是兩人打賭的棋子。
但卓文最終還是把握住了自己的命運,衝出了天鎧星,進入了浩瀚無垠的星空,一直修煉到了今日的強大境界。
“能的,這個世間沒有任何事情都是絕對的。”卓文卻是認真地道。
邋遢男子卻是陷入了深思,不一會兒,邋遢男子卻是笑了起來,整個人的氣質也變得不一樣了,好像變得更加的堅定和自信了。
“小輩,你的話我很滿意,有些事情確實是要堅持自己才行,沒有絕對的事情,也沒有絕對的輸贏。”
邋遢男子笑着說完這句話,便是將手中的黑子,悄悄地落在了棋盤上。
落棋所產生的清脆悅耳的聲音,不斷在卓文耳邊迴盪,而整個棋局更是冒出熾烈的白光。
原本幽暗的大殿內部,此刻煥發一新,再也不復之前的死氣沉沉,而是充滿了生機。
卓文目光再次落在棋盤上,他發現黑子吃掉了白子的大龍,徹底將白子反撲的機會給切斷了。
“前輩,你是何人?”卓文目光眯起來,看着邋遢男子問道。
邋遢男子卻是笑道:“我的身份難道你一點都沒有猜測嘛?我想在大殿之外,我說的很清楚了吧?”
“你就是骸骨界的王?”卓文沉聲道。
邋遢男子點點頭,並沒有否認。
“你的本尊也是噬?”卓文再次問道。
邋遢男子笑着道:“準確的說,我並不是噬,而是噬王,是擁有王族血統的噬,無論是地位還是實力,比一般的噬實在高太多了。”
“噬王?”
卓文目光一縮,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所謂的噬王,但他知道這噬王應該是比噬要強大很多。
“你一點都不知道嗎?”邋遢男子眉頭微蹙,略有些疑惑地道。
卓文卻尷尬地摸摸鼻頭,道:“前輩,晚輩自小就流浪在星空,所以見識比較短淺,希望前輩不要介意。”
邋遢男子露出深思之色,道:“原來如此,看來你一直都流落在外,根本就未曾在族羣中待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