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傾月傲嬌的語氣,加上她要離開的架勢,一下子令君墨宸慌了。
他平靜無波的臉上泛起了一絲漣漪,立刻咳嗽了一陣,喊住了她。
“咳咳……沈傾月你回來。”
他連續咳嗽了幾聲,聽起來十分的難受,沈傾月也不再捉弄他,便緩緩走向室內。
君墨宸並沒有坐在輪椅上,而是半依靠在牀榻上,身子底下枕着一個略高的枕頭,想必是江翎幫他的。
屋子外,江翎端着一碗白粥跑了進來,臉上喜開顏笑的,來到牀榻邊上,他立刻塞進沈傾月手中。
“沈大小姐,王爺他一早起來不肯吃不肯喝,屬下實在沒法子了,應該是屬下長得難看,王爺他看見屬下無法下嚥。
沈大小姐您秀色可餐,還是幫幫屬下勸王爺多少喝一點吧,他身體虛弱的厲害,不吃東西哪裡行……”
江翎心中直誇自己聰明,自己這一番操作,讓王爺有了更多的機會和沈大小姐接近,自己創造的這麼好的機會,王爺想必一定會誇讚他的。
於是,江翎給自家王爺使了個眼神,便慌忙離去,如霜在旁邊也被江翎拉了出去。
“哎哎哎……江侍衛,你拉奴婢做什麼?奴婢要跟着伺候小姐的……”
如霜不滿的聲音,隨着江翎越來越遠,在院子裡聽不清她們在說什麼了。
沈傾月卻是一副無語的的牧羊,自己長這麼大以來,實在沒有伺候過任何人,也沒有照顧過任何人,這喂人喝粥還真的是第一次。
“君墨宸,這粥您還是自己喝吧?”
她開口試圖詢問,端着粥碗便要遞給君墨宸,卻被君墨宸拒絕。
“本王身體不適,虛弱的厲害,哪裡能自己喝?若是可以,本王早就喝了,難道還要等到你來?”
他臉色有些不好看,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將沈傾月氣得想要站起來打他一頓消消氣。
君墨宸自然不會承認,自己是在等沈傾月來看望他,一早醒來他便睡不着了,經過昨晚她的照顧,他覺得沈傾月既然知道了自己的事情,應該會來看望他的。
沒想到,左等右等就是不見她的人影,江翎說說不定是她忘記了,於是他便氣得早膳都不用了,目前滴水未進。
沈傾月若是知道君墨宸的心思,定然會將他的想法扼殺在搖籃裡。
“既然如此,臣女有照看不周的地方,還請王爺見諒。”
說着,她便用勺子攪了攪粥碗,輕輕地吹了一下,挖了一勺湊近君墨宸的脣邊,君墨宸脣角浮現一抹笑意,微不可見。
他薄薄的嘴脣,輕輕打開,將她湊近的勺子含在口中,將粥喝了下去,很快一碗粥下肚,碗中空了。
君墨宸直直盯着沈傾月,好似幾年沒有見過那般,看起來有些怪異,沈傾月動作微微頓了一下。
她將勺子放進碗中,起身邊走,君墨宸張開了嘴巴,卻沒有粥勺遞過來了,他反應過來自己喝完了,立刻掩飾自己的尷尬。
“謝謝你,沈傾月!”
他開口道謝,第一次發自內心的說出自己的心裡話,沒有別扭,也沒有冰冷疏離。
沈傾月有些驚訝,將手中的碗放在屋子中間的桌子上,走向離牀榻幾步遠的地方,居高臨下的看着牀榻上的男人。
即使她再遲鈍,君墨宸表現出來的模樣,便是對她有幾分意思,既然她對嫁給睿王沒什麼想法,還是早日說開的好。
以免讓睿王抱有不切實際的想法,到最後給她也給他帶來困擾。
“睿王殿下,您生病需要好好靜養,臣女叨擾了半天,既然睿王已經用過早膳,臣女不便逗留。
只是臣女有幾句話,想要和睿王說明白,以免日後造成誤會。”
她此言一處,君墨宸立刻便有了不好的預感,沈傾月一定是要和他劃清界限的。
才能夠昨日自己孤獨發作來看,沈傾月並不是討厭自己的額,既然不討厭,那便是有好感的,爲何她可以喜歡上寧伯侯府的上官凌,對自己一個睿王如此疏離?
難道,就因爲自己是殘廢?雙腿不能行走,所以和她一起,她擔憂會被人說三道四看不起?
“沈傾月,你什麼意思?”
他臉上立刻浮現一絲冷色,聲音冷厲,果真應了那句情緒多變,性情古怪,一瞬間變得如同狂風暴雨即將來臨一般。
“臣女什麼意思,以睿王的聰慧無雙,想必早已經猜出來了,臣女身份低微,配不上王爺的厚愛,還請王爺日後和臣女不要讓人誤會了好。”
她劃清界限的話,緩緩從她口中吐出,語氣認真,讓人不難理解。
君墨宸躺在仰臥在牀榻上,臉上卻勃然大怒,這個女人果然朝三暮四,心中想着太子妃之位,卻還和上官凌不清不楚藕斷絲連,果然是自己低估了她。
“沈傾月,是不是因爲上官凌也來了寺廟,所以你才着急和本王劃清界限,怕上官凌撞見誤會?”
什麼?
君墨宸怎麼知道上官凌來了寺廟?難道他派人跟蹤自己,監視自己?
這個男人太可怕了,怪不得他如此肯定,想必也知道自己和上官凌見面的事情了,即使如此,何不把話說的更明白一些。
睿王殿下說是什麼便是什麼,臣女無法辯駁,不過臣女和睿王殿下沒有任何關係,應該不受睿王約束吧?
她聲音冰冷疏離,和他有的一拼,她越說越是冷靜,君墨宸卻越是激動,他如同一個即將要失去心愛之物的孩子一般,情緒全部都寫滿在臉上。
看着君墨宸氣得臉色紅,沈傾月面上不顯,心中卻是有一絲詫異,這個男人怎麼會?
“沈傾月,本王知道,你想要競選太子妃之位,彥歸他對男女之事心思單純,本王不允許你這樣的女人靠近他半步,所以太子妃之位,你好事不要想了。
至於上官凌,只要本王在一日,他便無法娶你,你還是安分一些吧!”
君墨宸胸膛有些起伏,心中似乎下了狠心,既然她在意太子妃之位,自己便讓她無緣太子妃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