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有用的東西啦,這東西是老許讓做的,回頭別忘了和他收出這份錢來。”
我自信的一笑,對着靳姐提醒道。
“天寶,你幹嘛對許老那麼牴觸?”
靳姐板起臉,有些詫異的問道。
“經過這些天,我發現你對許老很牴觸,那次你們一起出去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什麼,只是不喜歡他那一副老臉而已。”
我轉過頭,沒好氣的迴應道。
“不過,你放心,不管他脾氣怎麼臭,在沒有找到合適的能夠替代我的人之前,咱們提什麼要求,他也都會買單的。”
“天寶,我感覺你和許老之間,真的是有些誤會的。”
靳姐的臉上滿是焦急的對我說道。
“許老,雖然他脾氣不好,又是看上去冷的有些不近人情,但是,他真的是好人,昭明生前就是這麼說的。”
“哼,是啊,他可真的是個好人。”
我冷哼一聲,聲音裡分明滿是諷刺的說道。
傻瓜,你到底知不知道,就是眼前的這個老傢伙,居然拿我對你的感情來威脅我,好人,好人有他這樣的嗎?
“所以,我真的希望,你和他之間可以放下誤會,好好的談一談。”
靳姐真誠的望着我說道。
“我和他沒有什麼好談的。”
我將自己的臉側向一旁,相當執拗的說道。
“反正,他也已經答應過我,只要作完這一單,他就不會再和我聯繫。”
我說着話,相當固執的把自己的臉扭向了遠處的葬禮現場。
此時的艾凱拉木已經做完了宗教的儀軌,唸完了經,正指揮着一羣幫忙的執事們將抽底棺擡到挖好的方坑正上方。
這種抽底棺都是特製的,長短粗細完全符合挖好的方坑的尺寸,在將亡人下葬的時候,直接將棺材與方坑的位置對好,再由散事阿訇將棺底抽掉,任由屍體自由落入坑內。
在這裡,還有着一件說道,那邊是屍體的面部朝向。
如果躺在棺底的屍體,仰面朝天的掉進坑內,那就說明他真的是蒙胡大的召喚,升入了天堂。
反之,便是因爲生前做了什麼壞事,必須要到地獄去受苦。
遇到了這種情況,一般便會有伊斯蘭寺廟裡的主事阿訇,親自爲亡人唸經祈福,做上三日的法會,保佑他的靈魂脫離地獄,早日升上天堂。
艾凱拉木這頭老狐狸,此時正面色肅然的站在棺材前,一邊雙手合十,用我根本聽不懂的語言唸誦着經文,一邊伸出自己一雙乾枯的老手,按上棺底的銅把手,用力的將棺底抽出。
隨着棺底的抽出,屍體轟的一聲落入了坑內。
由於距離較遠,我並沒有看到屍體的面向,不過,眼看艾凱拉木一副波瀾不驚,從容鎮定的模樣,我還是可以清楚的判斷出來,這場葬禮當真還算是順利。
艾凱拉木點手叫過一名端着大銅盆的執事,用銅盆裡的水靜了手,然後,這才擺擺手,示意那些擡棺材的
執事放下棺材,將土坑填平。
這些執事們顯然是做這件事的老手,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已經將那坑完全的填平,如果不是土色還有些水氣在裡面,顏色看上去與地面的乾土不一樣,還真的就看不出人埋葬的地點。
“好了,我們親愛的卡薩米弟兄,蒙胡大的感召,已經去了天堂,我們也可以回去了。”
艾凱拉木對着幾名執事吩咐了一聲,示意他們把做葬禮的桌子和棺材,以及埋人用的鍬鏟等物品收拾好,到墳墓的外面去等着我們。
“給我留下一個鏟子,我有用。”
眼看着那些執事想要將所有的工具全部收走,我連忙對着艾凱拉木喊道。
“行,沒問題。”
艾凱拉木對着執事們說了幾句回語,一名執事立刻湊到我身邊,將一隻鏟子遞給了我。
眼見得那些人已經離開我們的視線,艾凱拉木這才一臉焦急的走到我的身邊。
“小傢伙啊,接下來的一切,可是都要靠你了,時間不多,眼看着就要天亮了。”
“沒問題,我的手藝,你還信不過嗎。”
我對着他一笑,將抱在手中的伏地連環弩放下,對着靳姐招了招手。
靳姐會意,將一直背在自己肩頭的運動揹包摘下來遞給了我。
在那隻揹包裡,放着我做六線的工具,具體說來,便是爺爺留給我的奪命尺,以及那只有着不知道多少年號的飛天鬥。
除了這兩樣必備的工具以外,還有一些備用的墨線,以及剪刀,釘梢等必用的工具。
“小子,我們回人的墳墓,和你們漢人那種饅頭包不一樣,找到你要的生,死,景,傷,杜,休六個點,怕是有一定的難度吧。”
見我將這些工具一件件的從運動揹包裡取出來,艾凱拉木頗有些疑惑的問道。
“有這兩樣東西,沒啥不好找的。”
我對他晃了晃手裡的奪命尺和飛天鬥,聲音裡滿是自信。
“小傢伙,有什麼需要我幫你的嗎。”
艾凱拉木搓了搓手道。
“肯定是要你幫忙才行的。”
我拿起備用的墨線,一邊仔細的將其綁在釘梢上,一邊對艾凱拉木說道。
不過眨眼間的功夫,我已經綁好了釘梢,用手試了試釘梢的結實程度,這纔將釘梢放下,轉而取出了量天尺,蹲在了新墳那一片溼土的旁邊。
“老傢伙,溼土的邊緣,是不是就是墳坑的邊緣?”
我將綁着墨線的釘梢拿在手裡,轉臉看着艾凱拉木問道。
“沒錯,你可以把那便當作是始位。”
艾凱拉木對着我點了點頭道。
我有些讚賞的看了看艾凱拉木,這老傢伙雖然身爲伊斯蘭教的阿訇,但是,對於這些奇門遁甲的術法,居然也是如此的精通。
這種所謂的六線,根據《魯班秘遺》中的記載,實際上是八門金鎖陣的變種。
以墳墓的邊緣爲始位,從始位拉出六條墨線,分別以八門金鎖陣中的生,死,景,傷,杜,休六
個點爲終點,從而將有可能發生屍變的屍體困在穴位內,防止其逃逸出去。
用以擺陣用的墨線,全是當年爺爺用來爲飛天鬥中的備用品,上面塗滿了拌有桃膠的墨汁,專門剋制陰邪之物。
將這些墨線臥進土裡,如果沒有人有意的將陣法破壞,穴裡的屍體,即便真的發生了屍變,也根本無法從墓穴中逃出來。
當然了,如果聯想到這三天來,接連不斷髮生的車禍,十有八九是有某些人在搗亂,想要這裡不被人破壞,那簡直是想都不要想。
不過話又說回來,我盧天寶,那可是盧根生的孫子,盧家木匠的正式傳人,想要在我搞出來的地方搗亂,他也得真有點本事才行。
在奪命尺的幫助下,我很快便找齊了需要用到的六個點,而墨線的拉直,以及截取墨線的長度,卻需要飛天斗的幫助。
換句話說,墨斗對於木匠來說,最基本的應用方法,便是找出垂直線。
雖然這一套活計說來簡單,但是,真要實施起來的話,卻是要相當的精細。
有一句古話說得好,差之毫釐謬以千里,這句話用在木匠活上面,說的半點不差。
對於哪怕是一個小小的連接軸,乃至於一顆用來貫穿的木釘,對於尺寸的要求,都是相當的嚴格,如果出現哪怕一點的差異,那麼後果,也都會是相當嚴重的。
因此,雖然只是六條線的佈置,但是,我卻足足的搞了半小時,才把這些事搞定。
將六條線臥進墳墓後,我並沒有就此收手,而是拿起飛天尺,再度的找出驚位,將一隻釘梢的梢尾綁上三根墨線。
然後,我站起身,用鏟子挖出一個小坑,將那釘梢埋了下去。
埋好釘梢後,我握緊手中的墨線的線頭,大步的走出了半米的距離,對着艾凱拉木努了努嘴,示意他將伏地連環弩都給我取過來。
“小傢伙,你是在造機關?”
艾凱拉木看了我一眼,嘴角上不由得掛上了一抹奸詐到不能再奸詐的笑意。
“別廢話,幫我挖坑。”
“你這個臭小子,簡直不懂的尊敬老人,居然讓我老人家幹這種體力活。”
艾凱拉木的臉好像苦瓜一樣的緊緊擠在了一起,扶着自己的老腰,滿臉苦相的對我說道。
“快點,要不然,這天可是都快要亮了。”
我有些擔憂的看着天色說道。
“好吧,臭小子,算你狠,不過,給你的酬勞,我一定要削減。”
艾凱拉木無奈的從我的手裡接過鐵鍬,一邊挖着土,一邊看着我喃喃的抱怨了起來。
“快點幹,少廢話,如果你不想這裡真的出事的話。”
我板起臉,毫不留情的對他訓斥道。
“好,挖,挖。”
艾凱拉木唯唯諾諾的答應了一聲,相當無奈的揮起了鏟子。
雖然已經年屆七旬,但是,艾凱拉木這個老傢伙,身上的力氣卻是十足,不過一根菸的功夫,他已經相當熟練的挖出了三個可以放置伏地連環弩的坑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