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寶馬Z4再次發動,平穩的一路開回到了沈氏保全事務所的小別墅車庫裡,沒等沈冥掏出鑰匙來開門,聽見動靜的肖儀先一步打開了房門。
“沈冥,出什麼事情了?”肖儀擔心之餘,看見了那跟在沈冥身後的尋金銀老大爺。
“呵呵,不小心撞回來一個爹……”沈冥嘴角抽搐道。
“爹?”肖儀詫異之時,尋金銀卻是連忙掏出了一個紅包,塞到了肖儀的手裡。
“乖閨女,叫得真親,來來來,這是爹爹給你的見面禮,還望笑納。”尋金銀也毫不客氣。
“呵呵,您歲數怎麼看都夠當我爺爺了,沈冥,快說啊,這是怎麼一回事?”肖儀也不好對這佔自己便宜的老人動怒,尊老愛幼可是我天朝的傳統美德,只能追問沈冥。
“讓他自己跟你介紹吧……”沈冥也是累了,提着蔬菜進了開放式廚房,尋金銀也不客氣,跟回自己家一樣隨便,換了拖鞋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閨女,能給老頭我倒杯水喝喝嗎?”
“哦,好。”肖儀還真不好意思跟這麼大年紀的老人動怒,聽話的到廚房倒水了,期間湊到了沈冥的身邊問道,“他是誰?”
“起初我以爲是個碰瓷的老大爺,最後才發現是個賊,而且還是賊王盜聖,有一身妙手空空絕活,我都沒辦法完全捕捉他的動作,非常厲害。”沈冥對尋金銀換掉自己撞針的本領還是記憶猶新。
“別逗了,你小說看太多了吧?哪來那麼牛掰的扒手,我當初在警校裡反扒訓練可是滿分,什麼賊都難逃我的大眼。”肖儀邊說邊打開了尋金銀給的紅包,可是從裡面拿出來的竟然是自己的錢包,頓時呆若木雞。
“呵呵,大眼被戳瞎了吧?都說了這老頭不是一般人。”沈冥已經開始剁餡準備包餃子了。
“大爺,您的水。”無奈收好了自己的錢包,肖儀端水回到了客廳,坐得更遠了一些。
“閨女,我還是喜歡你叫我爹爹。”尋金銀笑得格外慈祥。
“大爺別鬧了,先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吧?”肖儀願聞其詳。
“實不相瞞,我最近遇上了一些麻煩,需要找沈兄弟幫我處理一下,但就這麼大張旗鼓的帶沈兄弟進我們的圈子不妥,我的孩子們一個比一個雞賊,難免被識破身份,所以還是需要沈兄弟暫時喊我一聲乾爹,這樣我才能名正言順的傳授他一些技藝,這樣回去就不會落人口實了。”尋金銀喝着熱水娓娓道來。
“沈冥,活你接了?”肖儀隔空喊話道。
“不答應怎辦?他擺明吃定我了,交警那還有記錄呢,我要不把他老人家伺候好了,找我麻煩,天知道要賠多少錢啊?”沈冥無奈嘆息道。
“大爺,找我們家沈冥幫忙沒出價錢反倒先威脅人,不太地道吧?”肖儀雖是笑着說的,但不滿已經寫在了臉上。
“我沒想佔沈兄弟的便宜,也準備裡酬勞,不過我的個人財產已經被政府監控,能用來支付的,大概只有這玩意了……”尋金銀邊說邊從懷裡掏出了一塊足有巴掌大小,門板厚度,通透如玻璃的上等美玉,美玉上鐫刻着肖儀根本看不懂的古代文字。
“老先生,這四字造型古怪,不知該怎麼讀?”肖儀自認才疏學淺。
“閨女,不認識不怪你,這是東周金文,屬於春秋戰國時期的古文字,很多學者也不認識,翻譯成現代文字你一定聽過,那就是‘盜亦有道’。”尋金銀撫須笑道,“相傳,這是我們奉爲‘盜祖’的盜跖先人流傳下來的遺物。
在春秋戰國時期,盜跖先人率領了9000名奴隸發動了赤腳奴隸起義。起義軍轉戰黃河流域,各諸侯國望風披靡。
期間許多達官顯貴被他們抄家斬首,所得金銀全分發給了貧困的農奴,所以大家都記住了他的名言,‘盜亦有道’。
另外,他還曾經大罵過聖賢孔子,因爲孔子勸他收兵,不要再添殺戮,而盜跖只想給那些備受欺壓的奴隸一個公道。這也也傳爲了一段佳話。”
而此刻,擺在肖儀面前的玉牌,正是當初一位傳奇玉匠親手爲他打造的玉牌,據說所用之玉料,和和氏璧爲同山同石。和氏璧現在是找不到,但這“盜亦有道”的玉牌卻被奉爲了盜界至寶,一直流傳至今,並且被作爲了盜聖的信物。
相傳,每隔一甲子年,天朝境內就會舉辦一場盛大的“盜聖即位”賽,勝者將接受這價值連城的玉牌,成爲“盜聖”。
只要是在這條路上混的,見牌者如見聖人,必言聽計從,與其方便。
一切聽上去就像天方夜譚,但在50年代末,尋金銀參加了那場盜聖即位賽後,這塊玉牌卻是貨真價實的交到了年僅20歲的他手中,一直到今天……
“春秋戰國的古玉牌……那值多少錢?”肖儀看着那牌子倒吸着涼氣。
“如果不是這老頭蒙人,市場價格不會少於3億,還是美金。”沈冥在廚房裡回答道。
“沈兄弟很識貨啊!”尋金銀回頭笑道。
“讓我猜猜,你肯定不是要把這牌子送我當酬勞了,除非你的麻煩是要對抗一隻軍隊。”沈冥既然接了活,便打算深入瞭解了。
“沈兄弟,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啊……”尋金銀低頭嘆息,講起了關於自己的故事。
原來,自從拿到了盜聖的名號,尋金銀的“工作”就忙了起來,受到盜跖先祖的啓迪,他相信哪怕是個賊也能報效祖國,他甚至就曾經組織過盜賊旅行團,到倭國去鬧得雞飛狗跳,連靖國神廁裡東條幺雞的牌匾都偷出來,燒成了灰燼。天知道後來神廁主持哪裡做了假的又擺在了原位,這纔沒鬧出國際笑話。
就是一個這麼愛國的小偷,一生未婚娶,用他的話說,娶個賊婆,有今天沒明天的,娶個正經人家的姑娘,那是害了人家。
不過後來,尋金銀也收了許多義子義女,將手藝絕活傳承了下去。在天朝盜界,他就是一隻標杆。可人老了,臨近又一個甲子年的到來,尋金銀有了將盜聖玉牌傳下去的打算,但衆觀當今現代社會,有德的賊就跟有良心的商人一般,難見蹤影。
真就這麼把玉牌傳下去,恐要辱沒了聖賢“盜亦有道”之名。所以,尋金銀一直來積極聯繫官方文物辦公室的工作人員,想將這塊牌子捐給國家,讓後人也能從博物館裡多去了解關於盜跖先祖的故事。
尋金銀和工作人員已經談好了,不管是誰將這牌子上繳,都能獲得200萬的獎勵。此刻他將玉牌拿出來當酬勞,也僅僅是想接沈冥的手上繳玉牌,賺那200萬的酬勞。
“3億美金的東西,才獎勵200萬人民幣……”肖儀怎麼算都覺得這筆買賣不划算。
“和錢無關,僅僅是一種信念,賊心裡的善意。”沈冥對這老頭肅然起敬。
“說穿了,我的麻煩也因爲我的這一絲‘善意’而來。”尋金銀無奈苦笑繼續道。
自從有了上繳玉牌的打算,他衆多的義子義女也是冒出了各種說法,有支持的、有反對的、有滿不在乎的。
雖然大家當着他的面都不做聲不做氣,但背地裡卻從沒有消停過。而在這一堆義子義女裡,有一位最年長的義子一直公開支持,爲此他也得罪了不少人。
尋金銀本來覺得大傢伙鬧鬧也沒什麼,畢竟現在都將民`主,大家都有發表言論自由的權力。可直到2個月前,在一次針對黑幫頭目的行動中出現了重大失誤,年長的義子被擒,活活打死,沉屍黃浦江中……
“這絕對不是一起普通的失誤,當時配合的人都是我最得意的孩子,他們的技術我知道……唯一的可能,有人出賣了他。”提起喪子之痛,尋金銀眉宇間還帶着一絲怨念。
“看來你想把那叛徒找出來了,不過尋老先生似乎搞錯了,我是保鏢不是偵探,這種活計,你應該去找名偵探柯南小朋友。”沈冥無奈道。
“不,雖然我想找出這個叛徒,但同時也想請沈兄弟保護一個人,她是我的義女,也是支持我上繳玉牌的孩子,我很擔心她的安危,請你務必照顧好她。”尋金銀懇求道。
“明白了,終於嗅到我可以插手的感覺了。”沈冥的餃子餡已經剁好,拿着一瓶白酒,一個酒杯走回到了客廳來,面對尋金銀突然一下雙膝跪地,在身旁的茶几上倒滿了酒杯,“我知道尋老先生也是講究人,在車上說收我爲義子之事,應該也不是隨口而提。
想學您的手藝,僞裝身份,不正式的磕頭認父,您也是不敢教我的,那麼如您所說,相遇即是緣分,義父在上,還請喝了我的這杯拜師酒。”
沈冥也是爽快,有了上次當人老公的經驗,這次當兒子也是信手拈來,酒杯筆直的敬到了尋金銀的面前,這個依舊不知收了多少義子義女的盜聖,卻是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好!”尋金銀接過了酒杯一飲而盡。
“好嘛……接單生意多個爹,作爲保鏢你也太任性了……”肖儀無奈嘆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