鉑戒手中攥着價值300萬的鑽石項鍊慢步離開了咖啡廳,堂而皇之的詐騙案件卻被當局者乃至觀衆都視爲了現代魔都愛情故事。
誠然作爲騙者,鉑戒是不道德的,但在收穫戰利品的同時,他也爲小倩編制了一場蕩氣迴腸的魔幻愛情。
在鉑戒看來,他更像一種愛情販賣師,銷售的是快樂,只不過這種快樂往往代價不菲。
從咖啡廳後門離場,黑色的別克君威轎車正停在那裡等他。前面坐滿了的關係,鉑戒自然的和尋金銀坐在了一起。
鐵鏈再次發動引擎,車迅速混合在了外面的車流中,向遠方駛離。
“阿爹,到手了,不過這次的提成我要加10%,你也看到那獵物了,太糟心,我要精神損失費,沒意見吧?”鉑戒說着將項鍊交到了尋金銀的手中。
“一毛錢都不會加給你的,你編造的謊言花了太大的成本,超預算了,我還沒找你算賬呢。”尋金銀一邊說一邊帶上了鑑定珠寶用的單筒放大鏡,檢查着項鍊的真假。
“說謊還要成本的嗎?”沈冥好奇道。
“怎麼可能不要?要接近這樣的千金大小姐,需要一個完美身份,像我表面的身份就是某跨國企業裡的白領,就需要找這企業的人事經理貨真價實的買一個職位,這最少就要塞5萬進去。”鉑戒微笑解釋道,“除了這個,衣食住行,帶她回家,那個家也是租的,3個月的租金就高達3萬塊。
當然,最大的成本是善後的說辭,爲了打消她最後覺得被騙報警的顧慮,我必須在美國製造一堆手術失敗的文件,還要買一塊墓地。
再過2個月,她會收到我準備好的郵件,證明我已經手術失敗死了,而那鑽石項鍊也會表明我想作爲遺物,和我一起長埋土中。”
“真夠機關算盡的,但如果她非要把鑽石項鍊挖出來呢?畢竟是價值幾百萬的東西。”沈冥繼續追問道。
“小朋友,你新來的吧?騙者重要的就是掌握獵物的心理,堂堂的千金小姐會爲了一條項鍊去挖墓找一300萬的項鍊嗎?
那種死人陪葬過的東西,誰敢戴?況且如此唯美純潔的愛情,非要用挖墓收場,不符合慣性思維。”鉑戒呵呵道。
“鉑戒,還沒給你介紹,這是我新收的義子,銅鎖。”尋金銀鑑定完畢,將項鍊收入了懷中。
“話說阿爹也好久沒收過義子了,怎麼突然有興趣培養這種新人呢?”鉑戒看問題總比其他兄弟姐妹更深入。
“他是竊者……”尋金銀一句話就讓鉑戒任何鐵鏈明白了。
“原來是給鋼條填位置的,那就說得過去了……但是,鋼條的手藝我們都是知道的,國內就沒有可以擋得住他的鎖。這小子,行嗎?”鉑戒懷疑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行不行,試試看唄。”沈冥也客氣道。
鐵鏈開車直接來到了魔都的金融商業區,將車開進了一棟全玻璃幕牆的大廈地下停車場中。
四人乘坐電梯上到了23層,從電梯裡鑲嵌的公司介紹中,沈冥知道了這裡有一家名叫天樂的進出口貿易公司。在高度繁榮的魔都,像這樣的小企業多如牛毛,,根本沒多少能讓他人記住名字的。
一出電梯口,身着套裙的前臺小姐微笑的問候道,“總經理好!”
尋金銀微笑地點了點頭,帶着3位義子向公司裡面走去,,現代化的辦公室裡,用玻璃隔間隔出了多達30個辦公區域,都坐滿了人。這些上班族忙碌得處理着各種文件,一般都在不斷打着電話聯繫客戶,那勁頭遠比一般公司來得更有朝氣和活力。
“這是副業嗎?”沈冥好奇問道。
“不,是主業。我們真的有一家進出口貿易公司,主要經營的是將我們收到的貨品,從各種渠道銷售出去。
爲了避免在國內和失主相遇的尷尬,絕大部分貨品都會順着集裝箱流通到海外,換取外匯。”尋金銀穿行辦公區的介紹道。
“能把偷盜做成國際貿易,想必阿爹也是古今第一人了。”沈冥由衷稱讚道。
“你這小子,就是嘴欠。走吧,帶你看看我們真正的辦公地點。”尋金銀帶着3人走進了公司的茶水間,兩個正在閒聊的白領麗人看見總經理連忙問好,像小白兔一樣的逃走了。
鐵鏈隨手關上了茶水間的大門,鉑戒則拉開最靠裡面的櫃子,將裡面的9只咖啡杯換了一種擺法,然後,整個房間開始旋轉了起來,180度後,沈冥的面前出現了一個類似地下工廠的地方。全開放式,足有300平的辦公區域內,用塑料布簾間隔出了一個個工作區,每一個位置都有人正在忙碌着。
在這裡沈冥看到了銀釘剛剛偷到的那價值4萬的香奈兒包包,技師小心意義的給金屬部位加裝貼膜,仔細清理包包裡的雜物,再配上了新的背袋,就這麼一件海外代購的名牌包包就出現了。交給微商各種代購代理的店面負責出售,最多一天就能完成出貨,價格爲2萬,沒辦法,髒物爲了追求快,跌價出售是很正常的。
除了包包、照相機鏡頭。各種首飾外,比較難處理的就是手機了。現在大家都用腎6,所以這種貨色尋金銀這裡收的特別多,蘋果手機很麻煩,帶定位功能,處理不好很容易出事情,所以他們從來不奢求整機發售,都是第一時間關機拔卡,然後再擊中拆解成各種零部件,屏幕做屏幕賣,攝像頭做攝像頭賣,主板做主板賣。這樣算下來,一部用腎換的腎6,也就只能賣個800塊左右,不過爲了安全,也無可奈何。
當然,他們也接訂購的活計,就像鉑戒騙來的那梵克雅寶的鑽石項鍊,就是一位老主顧下單,然後再由“天樂”公司接手,安排將貨物搞到手。
一般這種訂單活計是公司最喜歡接的,畢竟理論豐厚,到賬快速,還沒有銷售的麻煩。
沈冥參觀這工作地時,耳邊一直伴隨着點鈔機唰唰唰的聲響,走到裡面透過塑料幕簾才能看清,兩名會計正在一刻不停清點着營收回來的現金。比起轉賬支付,他們更喜歡舊鈔現金,因爲這樣沒有做賬的麻煩,也不用上稅,天樂的現金流也一直很大。
“這樣的公司,一年能做多大?”沈冥估摸算了一項光裡外的工作人員加起來就有50多人了,這還不算在社會上流蕩做活的。
“總體銷量接近1到2個億吧,不過純利潤只有5000萬左右,還有300多名員工要養活,算下來,平均每個人的年收益在30萬左右。”尋金銀沒有絲毫保留,完全拿沈冥當親兒子。
“感覺未免太小家子氣了點吧?不能多幹點大買賣嗎?”沈冥略顯失望,明明他所看到的技藝可謂神技,本該有更大的盈利空間纔是。
“小子,你懂什麼?收益和風險是成正比,能積少成多穩穩賺,拿在手裡的纔是錢,以命相搏買賣,那不叫買賣。”鐵鏈教訓道。
“其實我們本可以賺得更多。”鉑戒出乎意料的站在了沈冥的一方,“只不過現在的體系已經運行了快20年,需要從內部進行改革才行。”
“都別說了,天樂自然有天樂的法則,我們給每一位同事提供了安定的工作環境,有人如果被抓,也會全額提供保釋金和律師團隊服務,受傷有全額醫療,死了也有安家費可領。或許我們賺得並沒想象的得多,但勝在問心無愧。”在瞭解過後沈冥得出結論,尋金銀確實不適合當一名盜聖,作爲壞人,他卻具備很多好人都不具備的優良品質,這讓他成爲了被人簇擁的精神領袖,可手藝人一旦多了負擔,自然會拖累他原有的潛力。
“好了,該看的看了,不該看的也看了,現在要開始正式工作了。”尋金銀拍了拍鐵鏈的肩膀,“幫忙通知其他部門負責人回來吧,今天要開個會。”
“明白,現在立刻聯繫。”鐵鏈掏出手機來已經羣發起了郵件。
然後,沈冥被帶到了這封閉工作區的角落處,一個唯一用毛玻璃幕牆建起來的會議室中,長條形的會議桌前都放有鐫刻這“騙者”“偷者”“行者”等等的名牌。
“請問,我坐哪?”沈冥無奈問道。
“你就坐竊者的位置吧。”尋金銀指了指原先屬於鋼條的位置,這裡的主人一個禮拜前已經死了。
在戰場上,撿過死人的補給再用是爲了活下去,所以沈冥也不覺得晦氣,就這麼一屁股坐了下來,鐵鏈鉑戒也作爲騙者和行者的負責人坐在了桌前。
並沒有等多久,偷者負責人銀釘嚼着泡泡糖已經回來了,她還換了一身裝束,一頭紅髮娃娃頭已經變成了金黃的大波浪捲髮,黑色眼影也變成了紫色,揹帶熱褲變成了超短裙,低胸T恤,唯一沒變的大概就是她的7枚鑽石耳釘了。
盜者的負責人——金鼎沈冥沒見過,過來時只見是一位人高馬大的中年平頭男,冷峻如刀的目光沈冥一眼就知道這是殺過人的主,一身橫列的筋骨絕對是近戰高手,鼓鼓的西裝內除了結實的肌肉外,還有戰鬥用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