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地牢的底部,臨時搭建的手術平臺上,蟲師在無影燈下對先知的身體進行着最基本的檢查。
“你的身體少去的不光只有四肢,你的內臟狀態因爲長時間單靠營養液維持出現了萎縮狀態,內分泌系統嚴重紊亂,伴隨糖尿病以及三高等各種疾病。血管中的血栓多得根本數不過來,離開玻璃槽,靠普通的食物過活的話,你的生命延續時間不會超過1個月。”蟲師做出了最中肯的評價。
“這位老先生,如何稱呼?”先知關心的倒不是自己的生死,反倒對素未謀面的蟲師感興趣起來。雖然已經病入膏肓,先知的發言依舊保持着溫文爾雅,如古典的歐洲紳士,一頭金髮在無影燈下顯得閃閃生輝。
“先知大人,他是我們請來拯救你生命的專家,爲了帶他出來,我們甚至摧毀了神魔禁區,將他帶到了這裡來。而他曾經也是黑科技研習社成員之一,代號蟲師,世界上最好的納米科技研究者。”嵐龍主動上前,幫蟲師介紹道。
“別包裝了,我只不過是個普通的科研者,對一切可以創造奇蹟的科學實驗都充滿了熱情。我從未拍胸脯保證過可以救活你,我只是正好有個研究成品可以對你有些幫助,如果你能成功駕馭它們,你的手腳都能重新長出來,而且,就連你體內的受損臟器和血管狀態都能得到逆轉性的治癒。”
“聽上去真像天朝的虛假藥品廣告……”雪狐冷笑着。
“我相信他,畢竟……他的上一個救治對象是‘冥王’,而且已經治好了。”屠夫在一旁爲蟲師“站臺”道。
“聽好了,我不是上帝,運用的也是科技手段。這種如果你的手腳都還在,我會將納米蟲定植進其中,這對你掌控它們也會提供一定的幫助。但因爲你四肢全無,我只能將納米蟲定植在你的身體中,失敗機率成倍數增加。
我個人建議你先只定植腿部,獲得基本的運動能力。”蟲師終於打開了隨身攜帶的金屬箱,裡面安靜躺着紅、青、白、黃四顆蟲卵,在見到光線的瞬間,它們通通和逆鱗一樣睜開了獸瞳。
雖然在場的許多人都曾經見過這蟲卵,但不管第幾次看都給人一種蛋疼菊緊的感覺,特別是想象將這種東西安裝進自己的體內。
“它們好像並不喜歡我?”先知看着那四隻蟲卵微笑道。
“呵呵,從前也有人和你說過一樣的話。”不知爲什麼蟲師突然想起了沈冥,“記好了,它們都是具備自我意識的納米蟲,它們當然不喜歡成爲誰的附屬品,一旦定植進體內會產生強烈的反抗,簡單點說,它們都想殺死你。
你必須征服它們,才能擁有他們。上一個定植者,也就是你們口中的‘冥王’,用了整整7天才征服了我第一隻納米蟲逆鱗,在那以前,我甚至不相信有人可以辦到這樣的事情。
以逆鱗爲基礎數據支持,我降低了後續納米蟲的侵略性,但這並不表示它們就人畜無害,特別是一體多定植,我也不知道後果會怎樣?”蟲師用鐵鉗取過了蟲卵。
“我有多長時間去適應他們?”先知平靜地問道。
“增援正在趕來,我們最多隻有10分鐘。”鍵盤無奈道。
“10分鐘……夠了,蟲師先生,也別隻定植兩個了,一起來吧,如果連這四隻蟲子都無法征服,我的理想也不過是癡人說夢而已。”先知看得倒是挺開。
“你是認真的嗎?四隻納米蟲一起定植,只用十分鐘征服它們?”蟲師難以置信。
“必須是認真的。”先知微笑道。
“既然你喜歡,那就隨你了。”蟲師根本不在乎先知的死活,在當初嵐龍找他來時,他只是單純的聽聞有一個世間最好的人體素材,需要他來拯救,他可以征服一切,不管是多少納米蟲也不在乎。
既然如此,蟲師也就過來玩了,關於沈冥能否成功復仇的事情,他已經不是那麼關心了。
“現在開始,這是‘白虎’。”蟲師先夾住了一條白色的納米蟲沿着右臂的肩膀塞了進去。
迅速在限制體內擴散開的白虎,將先知半邊肩膀的筋脈全部膨脹的鼓起,泛着白晝般的色彩,那種疼痛,讓強若先知也是皺起了眉頭。
“再來,青龍……”定植左手。
“這是,朱雀。”定植右腳。
“最後,玄武。”定植左腳。
爲了縮短征服時間,蟲師並沒有限定這些納米蟲的活性,它們從進入先知體內就已經開始了反抗。
蟲師迅速讓到了一邊,讓嵐龍和屠夫聯手將先知送進了一間玻璃囚室中,反鎖上了大門。
具體的抗爭過程他們是不忍看了,全員轉過了身軀去警戒着,唯有蟲師看完了全程。他從未見過有人向先知那般恐怖,四條兇猛的寄生納米蟲不斷變換着形象,沒有手腳的先知卻利用它們相互之間的敵意,牽引它們相互攻擊,直到四方全像寵物狗一般,乞求這個主人的協助和幫忙。
先知用強大的精神力制服了四方神獸,全過程僅僅用了……8分鐘。
雖然最後那牢籠被破壞的已經面目全非,可當那驚天動地的破壞聲結束後,一頭金髮飄逸的先知,已經用自己的雙腳踏着震碎的玻璃幕牆走了出來。
效果顯然不是蟲師自吹自擂的,此刻的先知原本乾癟的軀體全部充盈了起來,肌肉塊塊與人魚線清晰美麗,雙手雙手與身體完美貼合,白皙的肌膚吹彈可破。
受損的內臟已經被四條蟲子完全修復,健康的讓先知以爲自己回到了20年前,自己最巔峰的狀態。
“先知大人?!”嵐龍只覺得自己感動的又想哭了,連忙上前爲他披上了一件白色的長袍。
“重新擁有手腳的感覺,真好,謝謝你。”先知微笑地面向蟲師致謝道。
“你到底是什麼怪物?或者說你就是神明……居然,真的被你辦到了?!”蟲師驚爲天人。
“蟲師先生過獎了,我只不過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所以信念比較足,一直不肯就這麼死去而已。”先知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好驚訝的。
“不是我想給各位潑冷水,但我們真的該走了。”鍵盤一直丟在盯着時間看,另外三組成員的傷亡都在加大,再不走,或許他們都撐不到蜂巢營地的涅槃增援趕到,他們就全死光了。
一行人馬迅速離開了地牢,按照原路向着蜂巢的出口趕去蜂巢,可就在距離安全門不過5米的時候,領頭的先知突然一把拔出了身邊嵐龍腰間的手槍,對着人羣后方就是一陣點射,一名身着涅種戰士服的戰士一連5個後空翻,身手敏捷的閃避開了子彈。
“先知大人!你這是?”嵐龍認識那個躲閃的老頭,並不知道他是怎麼得罪了先知。
“嵐龍,那不是我們的人。應該是一個涅槃者高手,擅長易容……不怪你們警惕性下降了,只是她真的很特別,我差一點也要被騙過去了。”先知將手槍還給了嵐龍,而其他的涅槃士兵已經舉槍瞄準了她的所在。
“學歷史課的時候就知道了‘轉折’**的全過程,那裡面將先知描寫的更耶穌一樣神奇,我還以爲這種傢伙只會出現在小說裡,沒想到今天見到活的了。”說話的老頭聲線逐漸變成了少女,蒼老的臉也變回了安琪的本樣。
“這位姑娘怎麼稱呼?”先知禮貌有佳道。
“夜叉。”安琪只是述說了自己的代號。
“看你的樣子是不打算活着讓我離開這裡了。”先知如同能讀懂人心的神明一般。
“難得看見上帝,我當然想跟你討教幾招。不過你帶來這麼一幫老爺爺老奶奶,真讓他們幫你站臺,不覺得很丟臉嗎?”安琪可不是小鮮肉,15年的涅槃期,已經讓她處於了最巔峰狀態,別說面前只有20幾個老年人朋友了,就是面對一支軍隊,她也有自信活着全身而退。
不過此刻,她的使命已經不僅僅是逃命,確保先知呆在蜂巢纔是至關重要的。
“你似乎喜歡玩心理戰術,也罷,你是我重生後遇到的第一個涅槃者,就按你的意思,給你討教的機會吧。”先知說着穿過了人羣,向着安琪走來。
“先知大人,不可以!”嵐龍第一個反對道。
“嵐龍,首先感謝你們的救援,另外我需要提醒你一點的是,我們不是你們的上帝,並不需要你們的保護,如果當我是指揮官,服從命令。”先知的命令是絕對的,所有的士兵爲他讓開了一條道路。
“大哥,你說我就信啊?那羣老爺爺老奶奶可都是賊精的涅種,來個人背後放冷槍,我不死透透了?”安琪得了便宜還賣乖道。
“除了蟲師,其他人先行撤離,我馬上就會追上你們的。”先知揮手下令着。
不能質疑先知的命令,這是最基本的條件,大家都是迅速收槍穿過了安全出口。
“現在你該滿意了吧?”先知可謂有求必應。
“等你死了,我更滿意。”安琪邁步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