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忽然出現,嚇了李闖他們四個一大跳。
但是很快站穩腳後,李闖就開口了,恭敬地叫了一聲:“野狗大人!”
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正是長着一張類似於狗臉的野狗道人。
野狗道人的目光從四個人身上掠過,神色發沉,問道:“你們四個怎麼造得這麼狼狽?...說說吧,又幹什麼去了?是不是出去招惹了禍端?”
李闖不敢不答,也不敢欺瞞,就如實都說了。
“什麼?...龍一他又讓你們幾個去擄女人?”
“該死!他這好色的毛病還真是改不掉,早晚因爲這個毛病,把自己搭進去。我怎麼有這麼一個不爭氣的弟弟。”
野狗道人的臉上微微帶着怒意。
“可是,你們幾個又是怎麼回事?”
李闖緊忙就又開口,把事情往下說。而野狗道人的臉色,也由剛開始的怒意,變得好奇,最後變得驚訝和錯愕。
李闖說完話,眼見野狗道人目露思忖,他們四個站到一邊就不敢吭聲了。
“怎麼會是一具腐屍,這不對啊,要是腐屍的話怎麼可以保持屍身那麼完好,而且面容不老。”先前顏安荷的面目,變成了醜陋的樣子,是她施展了一種“屍術”,實際上她的面容還是二十多歲的樣子。
“而且還是在白天,陽氣最爲濃郁的時候,就算她是一具腐屍,也不可能沒有防護就出現在那個宅院裡面...腐屍要是想生出自己的意識,也是很難的。也不可能和你們正常對話。”
“要是除去那個女人身上屍氣的話,她和正常人似乎也沒什麼區別......”
有些想不明白的野狗道人,在自語了一陣後,就面朝李闖問道:“李闖,你把那個女人的地址給我,晚上,我帶人過去看看。”
“好的,野狗大人。”
李闖緊忙從懷裡面摸出一張記錄着顏安荷所在地址的紙條,遞給了野狗道人。
“嗯!...沒什麼事情你們可以離開了。記住我先前的話,看住我弟弟龍一道人,不要讓他亂跑,否則出了事情,我就拿你們試問。”
“另外,他最近的傷勢可能也快好了,不過女人他暫時不要碰,免得出其他問題。”
對於野狗道人的吩咐,李闖四個人不敢不從命,一個勁的點頭。
等到野狗道人離開,李闖才擦了一把額頭上面的涼汗,嘀咕道:“幸好野狗大人在想那個女人的事情,沒有怪罪我們。不然的話,咱們幾個就遭殃了。”
而他身後的那個綠毛在聽了這話後,卻是來了一句:“不過,闖哥,要是野狗大人去收拾那個女人的話,肯定是手到擒來的事情。那個女人故意和我們北冥教作對,野狗大人肯定會給她點顏色看看。”
四個人簡單聊了幾句,就朝着山莊裡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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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戌時。
在顏安荷家老宅院的門前,出現了三個人。
一個人站在最前面,另外兩個分成左右站着。儘管夜色暗沉,但是最前面那個人的那張臉,還是能夠看得很清晰。正是野狗道人。
野狗道人的面目沒有遮擋,他身上揹着一個布包。
站穩腳後,野狗道人吩咐了一聲:“曾旭,去,把門打開。”
“好的,大人。”
那個叫曾旭的男子也是北冥教的人,他和旁邊另外一個叫秋斯年的男子,都修煉出了道家法力。雖然他們的法力不強,但是卻深得野狗道人的信賴。
曾旭去到院牆跟前,從懷裡面摸出了一張黃符,就貼在了大腿上面。口中唸咒,黃符亮起了黃燦燦的符光。
緊接着,就見到他的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
徒然間,他的身體就彈跳了起來,越過院牆,落進了院中。
那張黃符名叫“代行符”,作用就是增加一個人的彈跳力。
“咔噠”。院裡傳開很輕微的響聲。
顏安荷家的老宅,還遵循古時候的宅門設計,裡面有着橫木。只要取下橫木,宅門也就開了。
院門被曾旭打開了一道縫隙,他探頭朝外面小聲道:“大人,可以進來了。”
隨後,野狗道人帶着秋斯年就走進了院子。
剛進院子,野狗道人就取出了羅盤,利用法力催發,就見到羅盤上面的指針先是紅色,而後就變成了暗紫色。
“沒想到這裡的屍氣這麼濃郁。”
野狗道人眯縫着眼睛,把羅盤收了起來。而後他的從身上取下了法劍。
“等下,我們進去後,你們都要小心些,那個女人應該是一具腐屍。至於她爲什麼有自己的意志,我猜想可能是她屍身裡面藏匿着一個小鬼。”
“是,大人。”
曾旭和秋斯年壓低聲音回道。
白天我們來到顏安荷家,就讓顏安荷很詫異。
本來她的身份隱藏得很好,沒想到最後的時候,被一隻三眼陰猴給攪和了。她畢竟在這世間停留了千年,三眼陰猴這種陰物,她還是見過了,倒也不曾驚訝。
只是沒想到,我們剛離開不久,那四個人就來了。
這讓顏安荷心裡面很不舒服。她喜歡過平穩的日子,不願意被人打攪自己的生活。以前這個老宅院一年到頭也就單單她自己一個人。可是今天卻是來了好些人,讓她覺得厭惡。
趕跑了那四個混蛋後,顏安荷就回到了自己的廂房當中。但是她沒有回到牀上,而是直接躺進了一口棺材裡面。
棺材是黑檀木製成的棺材,價值不菲。
她喜歡躺在棺材裡面休息,而且她從來不睡覺。就算是一千年了,她也未曾睡過一覺。說到底,雖然她屍身不腐,因爲屍香和魂魄的緣故,還保有着呼吸,但是她終究還是一個死人。
一個活着的死人。
有時候,人活得時間太過長久,反倒是會成爲一種煎熬。要不是心中有未完成的夙願,顏安荷覺得自己莫不如死去。
但是她不能死,她還沒有等到自己要等的人。
要不是這些年,她總給自己找一點事情做,恐怕她已經迷失了自己。可是不成想,就因爲自己成了濱江大學的老師,卻招來了我們,以及後面還出現了什麼北冥教的人。
我們對她沒有惡意,顏安荷是知道的。
但是那些北冥教的人,雖然顏安荷不是很瞭解,但是見過那四個人的做派後,就知道北冥教的人,多半都不是什麼好人。
而就在顏安荷躺在棺材裡面的時候,忽然她聽到廂房的外面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她的耳力很好使,知道那不是什麼老鼠跑動的聲音,而是人的腳步聲。
並且她確定來人一共有三個。
身上的屍氣猛然涌動,躺在棺材裡面的顏安荷身體就直直地立了起來。
她從檀木棺材裡面躍出,站到了窗戶口那邊。
“秋斯年,等會你守住窗戶,我和曾旭進去會會那具腐屍,看看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大人。”秋斯年回答道。
朝曾旭使了個眼色,野狗道人擡腳就踹開了廂房的木門。
“咣噹!”一聲,木門打開,一股濃郁的異香味鑽進了他們的鼻孔中。聞到香氣的二人,神魂似乎都變得稍稍鬆弛了一點。
不過很快,野狗道人就目露濃重,朝着曾旭喝道:“走,過去看看。”
二人直接朝着廂房的牀榻那邊衝去。牀榻上面的簾子拉着,一直都拉着,儘管顏安荷不躺在牀榻上面。
這算是她的一個喜好。
法劍泛着黃光,朝着牀榻的簾子一削,簾子就從中間斷開,滑掉在了地上。
但是野狗道人卻並沒有瞧見牀榻上面有人:“該死的,那具腐屍不在這兒。”
那個曾旭眼神朝着廂房裡面觀望,很快就發現了角落裡面的那口黑檀木棺材。
“大人,那裡有口棺材!”曾旭似有提醒地說道。
二人就又調轉方向,面目朝向了那口棺材。
曾旭摸出了黃符,野狗道人抄着法劍,快速朝着那邊移動過去。
他們未曾注意到的是,在廂房的木柱後面一個人已經慢慢地走了出來,站到了他們的身後。
“噗嗤!”一聲,曾旭手中的燃火符被他的法力催發,燃燒了起來。
符光照亮了棺材,把四周圍的空氣都染成了黃彤彤的一片。
“咦!?...人竟然也不在這裡。”曾旭驚聲道。
而野狗道人的面目已經是變得凝重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木柱後面的顏安荷身上的屍氣涌動,伸手就朝着野狗道人和曾旭抓去。
野狗道人似乎是聽到了什麼聲音,猛然回頭。藉着曾旭手裡面的符光,他看清楚了顏安荷的臉面。顏安荷的陰沉着臉,因爲屍氣的釋放,她的臉變得灰白一片。
“不好!她在這!”野狗道人肅聲叫道。
緊忙的野狗道人用手中的法劍抵擋了一下。也幸好他反應及時,纔沒有被顏安荷傷到。
而那個曾旭因爲道行低微,反應又不足,所以即便是有野狗道人的提醒,還是晚了一步。直接的,顏安荷的另外一隻手,就扣住了野狗道人的肩膀。
猛地,爪子狠狠一抓,曾旭就慘叫了一聲。
一塊血肉從曾旭的肩膀上面,生生被撕下來。
爪子朝外一挑,扣住曾旭的琵琶骨,人就被甩了出去。
“咣噹!”
曾旭撞在了廂房的窗板上面,身體滾落,他手中的燃火符也燒到了最後,直接熄滅。
“天地黃黃,道法恆強......法眼,開!”
野狗道人開啓了自己的法眼。
而這個時候,顏安荷的屍身移動,就到了一邊去。她沒有再攻擊那個野狗道人,而是掌心中滑出了一個火摺子。
她用火摺子把木柱上面掛着的一盞白燭點燃。
這都現代社會了,不用打火機,卻用火摺子點蠟燭,也是沒誰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