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人的交談讓我震驚不已。
他們先後提到了兩個人，一個叫奚賢，說這個人瘋掉了。還有一個人被他們稱呼爲“慄主管”，這個人是死掉的。而聯想到他們對監管部的忌憚，還有我在監管部的所見以及那種心悸的感覺。
我知道，恐怕這個公司的監管部真的是存在貓膩。監管部的那個閻文凱成了代理主管，而那個慄主管應該也是監管部的。也就是說，那個慄主管不明不白的死了，所以閻文凱才成了監管部的代理主管。
而從監管部那些人的反應來看，恐怕事情不簡單。
就在這個時候，洗手間的門開了，裡面交談的那兩個男子走了出來。看到我的時候，其中的一個男子明顯愣了一下。
“是...你！”他驚訝地說道，眼神裡面帶着緊張。
我緊忙臉上堆笑，說道：“是我，我就是那個準備入職到監管部的大學生。這位大哥，剛纔你們說的事情......”
然而，我還沒有說完，兩個人就相互使了個眼色，快步從我的旁邊饒了過去。
他們兩個人的樣子就好像是我變成了鬼魂，隨時都會撲咬他們一樣。我不知道的是，因爲監管部這段時間出事了，所以公司別的部門的人，對監管部的人，都很是忌憚，或者乾脆稱之爲恐懼，也是可以理解的。
丫的，怕我怕成了這個樣子，我也是醉了。
想了想，我走進了廁所。撒完尿，我在洗手池洗了洗手。
這個時候，我口袋裡面的手機響了起來。我緊忙擦乾淨手，把手機拿出來。
是南瓜的電話。
我把電話接通，那邊就傳來了南瓜的聲音。
“喂，秦哥...你咋樣了，找沒找到住的地方和工作？？”
我回道：“公寓找到了，在月光街‘來和公寓’四單元的302室。至於工作嘛，剛剛找到了，已經面試通過，明天就可以上班了。”
南瓜聽我這麼說，電話那邊的他就對我一頓的拍馬屁，說還是我牛逼，這麼快就找到了工作。
我們兩個閒聊了一會，我問他，他啥時候回來。
南瓜沉吟了一下，說自己暫時還走不開，等過段時間就回鷺江市。
聊到最後的時候，南瓜壓低聲音對我說：“秦哥，你真打算就當一個朝九晚五的公司小職員啊，這不是你的性格。你現在好歹也是閭山派的道士，道法也長進了不少，隨隨便便給人捉鬼除怪，賺上個幾萬塊，還是不成問題的。”
“你說的那個什麼公司，我看啊，也不見得就靠譜。不如這樣吧，就像我們之前說的，咱們兩個合開一個鋪子，專門負責捉鬼，到時候，一定生意興隆。等到有錢了，我們再開個大公司，發展好了，也算是企業家......”
南瓜總想着讓我繼續坐回道士，繼續幫人驅邪捉鬼。但是有時候，見到的醜惡多了，就算是心理素質再好，人也會覺得厭惡。
有時候，平平常常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公司小職員，或許也是不錯的選擇。
我怕南瓜對我失望，就回了一句：“看看再說吧。要是沒事，我這邊就先掛了。”
然後，我就掛斷了電話。
搖了搖頭，心裡面也不知道如何選擇的我，就朝着洗手間門口走過去。
沒想到，剛開門，迎面就進來了一個人，是一個長相很一般，穿着很一般，帶着黑邊眼鏡，手裡面捧着一盆藍花的瘦弱男子。
因爲太突然，他進來，我出去，所以不小心，我就撞在了他的身上。
沒想到，他捧着藍花花盆的手一抖，“啪嗒”一聲，花盆就掉在了地上。直接的，花盆被摔得四分五裂，裡面的泥土散在了門口，黑乎乎的一片。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小心，是我不小心......”
我還沒開口呢，對方就紅着臉，低着頭，對我連連道歉。
“那個...我也有錯，是我開門開得太急了。”我說道。
然後，我緊忙躬下身去，幫着他收拾花盆。沒想到，在收拾花盆的時候，我卻是在花盆的裡面發現了一枚黃銅珠子。
那枚珠子上面好像還有着不少的紋路。
但是我沒有看清楚，男子就把那枚黃銅珠子給收走了。而且看上去他的樣子，還有點慌張。
我有些奇怪，花盆裡面怎麼塞進去了一個黃銅珠子。
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不起眼的男子，我忽然想到，他好像也是監察部的人。我記得先前房小美帶着我在監察部裡面轉悠的時候，我在一個角落裡面似乎是見到了這個男子。
他當時眼睛盯着電腦屏幕，有些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給我的感覺，這個人很死板，很悶。
“你是監管部的嗎？”我張口問道。
男子仍舊慌張，擡頭的時候，似乎是認出了我來：“你是...新來的那個人，你叫秦玉陽，我記得你。”
我對他笑了笑，說道：“不錯，我是叫秦玉陽，嘿嘿...以後我們就是同事了，還請多多關照。”
於是我伸出手，就想和他握握手。
但是男子卻還是顯得很拘謹，“你好！你好...我叫羊波，山羊的那個羊。”
別說，這個姓，百家姓裡面倒是有，只是很少見。
羊波和我簡單地溝通了幾句，就蹲下身去，從身上拿出了一個塑料袋，小心翼翼地把地上的泥土還有藍花裝進去。
我注意到，他的額頭上面出了一點虛汗，看上去無比緊張的樣子。
不過，我也沒有太在意，我能夠看出了，這個羊波，他非常內向，與人交流的時候都顯得很緊張，也不是很善於表達。
等到他把泥土都收拾乾淨，纔開始洗手，把指甲裡面的泥垢全部的洗乾淨。我站在旁邊挺不好意思的，但是我發現他似乎有潔癖一般，手上指甲蓋裡面的泥土都已經洗乾淨了，他卻還在往手上弄香皂繼續洗。
“你沒事吧？”我問道。
羊波仍舊紅着臉，搖搖頭，說：“我...我沒事啊，我很好。”
他臉上還露出了一點笑容，但是他應該是不常笑的緣故，所以笑起來的時候，看上去死巴巴的。
我離開了洗手間，在距離洗手間不遠的吸菸區等着這個羊波。關於那個瘋掉的奚賢，還有那個死掉的慄主管，我心裡面也是一陣好奇。
我想從羊波這裡，弄到一點消息。
等了七八分鐘吧，羊波才從洗手間裡面走出來。
眼見我站在吸菸區那邊抽菸，他看了我一眼，低着頭就朝着工作區走去。
我把菸頭掐滅，朝他叫了一聲：“喂！羊哥，你等等。”
羊波聽到了我的聲音，站住了腳，然後滿臉疑惑地回頭：“你叫我嗎？”
我點點頭說：“是啊，我想和你聊聊，有些事情，我很疑惑，希望羊哥你能幫我。”
羊波四下看了看，似乎知道我要問什麼一樣，他想了想，才點頭。
“那好吧。”
之後，他就來到了我的跟前。我摸出煙來，遞給了他一根。
他擺擺手，說：“我不會吸菸。”
我就把煙收了起來，自己也沒有再抽。
“你想問的事情，我已經猜到了。不過，秦玉陽，我勸你...你還是不要在監管部就職了。因爲監管部這邊的確是不正常，晚上值班啊，可能會......遇到鬼魂。”
說道“鬼魂”這兩個字的時候，羊波嘴脣發顫，臉色略顯蒼白。
不過眼見我的反應不大，他卻很詫異：“你你...你不害怕嘛？”
我笑了笑，故意說道：“我可是無神論者，怎麼可能會怕那些東西。再說了，這個世界上也沒有鬼啊，不過是人自己嚇自己罷了。其實，剛剛我在廁所的事情，就聽到了有兩個人談論咱們監管部的事情。”
“雖然他們說得不是很詳細，但是我能夠聽出來，監管部肯定是有問題的。”
“而且他們還提到了兩個人，一個叫奚賢，一個叫慄主管。”
而聽了我的話，羊波的臉色變得就更加地不好看了。
“秦玉陽，這事...我看你就不要多問了！你啊，還是不要來監管部了，不然，真的會容易出事的。”
看樣子，這個羊波還不打算說。
“羊哥，你看看我是才畢業的大學生，遇到這樣的事情也是很恐懼的，但是我總得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吧。知道了怎麼回事，我纔會考慮入不入職，不然的話，你讓我就這麼離開...我這心裡面，也不是很舒服。”
“畢竟這是我找到的第一份工作。”
羊波見我堅持，就朝我湊近了一點，嘆了口氣，小聲說道：“好吧，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和你說說奚賢和慄永年的事情。不過，你不能對別人亂說，免得惹那個那個金經理不高興。”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
“先說慄永年吧，他是我們監管部以前的主管。他是一個月前出的事情，當時公司正在做一個項目，趕在晚上，慄主管一個人加班。本來加班好好的，可是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咱們監管部的人，就發現慄主管他死在了辦公桌上。”
“發現人是房小美和那個閻文凱。還有啊，金經理分給你的那張辦公桌...那就是慄主管以前的辦公桌。包括那把椅子，也是慄主管坐過的。”
聽到這裡，我心中並沒有太多的吃驚，反倒是因爲那個金經理把那張死了人的辦公桌分給我，讓我覺得心中有氣。
我說那個金文曜怎麼對我態度那麼好，還給了底薪加到了七千塊錢，原來真的是有貓膩。
“這是慄主管。另外的一個，就是奚賢了。奚賢和你一樣也是一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學歷還不低。他是在一週前入職的，入職以後，直接就被分到了夜班，加班。這是因爲大家都忌諱慄主管的死，所以沒人願意值夜班。”
“還有不少人啊，在慄主管死後坐過他的座位，都說...那張辦公桌還有慄主管的座位有問題，會讓人覺得心裡面不安生。於是流言蜚語就開始傳播了。”
“也正是因爲這樣金經理纔會招人，不然，你們這種剛畢業的大學生，沒有經驗，是很難勝任公司監管部的工作的。”
“那個奚賢值夜班的第二天吧，就出事了。那是晚上十二點多種的時候，公司裡面的保安聽到了咱們樓層的喊叫聲，就進到了辦公區。當時叫聲據說撕心裂肺的，就是從監管部辦公室傳出來的。”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