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小樓裡面轉悠了幾個小時,該蒐集的東西也都已經蒐集完全。
“走吧,我們去廚房那邊。”
聽我說去廚房,孫讓有些大驚小怪:“不是吧,秦哥,爲毛去廚房那邊?那邊可是有着一鍋人肉湯,想想就覺得不適,我看還是別去那邊了。”
我撇撇嘴,說:“你懂什麼,既然那鍋湯在那,下面還生着火,肯定是那個‘魆’靈,經常到那邊。走吧,你跟着我走,就對了。再說,剛纔收集鍋底灰的時候,不也去了嘛!”
孫讓一臉的悽苦相,硬着頭皮跟在我的身後。很快,我們兩個下了樓梯,就來到了廚房這邊。
讓我詫異的是,廚房裡面的柴火竟然熄滅了,鍋裡面的熱氣也都不在了。
“咦?怎麼回事,鍋底下的火怎麼滅了?”孫讓一臉的不解和不安。
我稍稍皺眉,但還是大步走了進去。廚房裡面沒有發現那個“魆”的影蹤,不過,我還是很小心、謹慎,免得那個東西忽然冒出來。
鐵鍋下面的柴火的確是熄滅了,先前的時候,我們過來的時候,是從旁邊那口不用的鍋的下面,刮下來的鍋底灰,倒也沒有動這口鍋。現在鍋地下的火熄滅,熱氣也不冒了。
於是,我走過去,遲疑了一下,就把木質鍋蓋給打開了。但是打開後,我卻是看到,鍋裡面哪還有腸子、肚子之類的東西,裡面全都是灰白色的石頭。石頭泡在髒兮兮的水裡面。
丫的,看來這也是一種“魆”嚇唬人的辦法。
“原來是石頭啊,我還以爲這裡面煮着人頭之類的東西呢!”孫讓探着頭,朝鍋裡面張望,眼見都是石頭,他的心也安分了下來。
我沒有那麼在意,從旁邊找了一個瓶口的瓷碗。說是瓷碗,實際上應該是古代人用來裝湯的,不過,用這個東西也是可以的。正好鐵鍋裡面的廢水也可以利用一下。
之後,我就用水舀子把鍋裡面的髒水倒進了湯瓷碗裡面,然後把鍋底灰,灰塵、腐爛的茶葉,還有那頭髮絲燒成了灰燼,都扔到了湯瓷碗裡面去。除此之外,還倒入了一點硃砂粉,還有牛眼淚.......
等等吧。
按照黃冊子上面的交代,雜七雜八的東西還是不少的。
把這些東西弄好後,裝進湯瓷碗裡面我就開始攪拌。攪拌到最後,湯瓷碗裡面的東西都成了黑紅色的糊糊,看上去很噁心,散發出來的味道,就像是某種動物的糞便一樣。
“唉我去!秦哥,你弄出來的這種東西也實在是太噁心了!”孫讓捏着鼻子,說道。
我瞥了瞥他,說道:“你懂個屁!按照我師父給我的黃冊子上面的叫法,配製的這種東西,叫‘粘連’,是能夠黏住靈體的。只要那個魆敢靠近,絕對跑不掉。”
我很自行地說道。孫讓一臉的無奈,也沒有說什麼。
弄好後,我的鼻子也覺得不是很適應這種味道。於是,我就用黃表紙把自己的鼻子也給堵上了。這才感覺好一點。
然後,我摸出三炷香,點着,插在了湯瓷碗裡面。
緊接着,我就把銀簪子也插進了湯瓷碗的黑紅色糊狀物中。
搓了搓手,我站起身來:“走吧,大功告成,就等着那個‘魆’上鉤了!”
孫讓朝那個湯瓷碗裡面看了一眼,緊忙跑掉了。他嘴裡面嘀咕着,“我實在是受不了了,那味道,太難聞了!”
我撇着嘴,朝廚房門口走去,回頭看了一眼那個湯瓷碗,我心說,可不能掉鏈子啊,一定要把那個“魆”給捉住。
離開廚房這邊,我和孫讓就上了二樓,去了右手邊的過廊。赫連小小他們幾個人還在那個房間裡面待着。也還好,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眼見我回來,赫連小小緊忙從椅凳上面站起來,問道:“怎麼樣,秦大哥,找到玉牌了嘛?”
我回道:“哪有那麼快,先等等吧,得先捉住那個‘魆’靈再說。”
厲濤和張文炳都好得差不多了。不過,那個張文炳低垂個腦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厲濤看了我一眼,嘆氣道:“我還以爲我真的見到了我妹妹,沒想到,是被那個什麼‘魆’給欺騙了,還真是可恨。”
我看得出來,這個厲濤厲道長對自己的妹妹是很在乎的。
我一問,才知道原來厲濤的妹妹啊,早在十多年前就離開了他。而且還是因爲車禍,當時要不是他妹妹推了他一把,恐怕被車撞死的人,就是他。
就因爲這事,厲濤心裡面覺得愧疚,同時,他妹妹也成了他的一個心結。因爲他妹妹的死,原本性格開朗的厲濤也變得沉默寡言,甚至於和父母的關係也不怎麼好。
也是因爲自己的妹妹,他想再見見自己的妹妹,而成爲了一個道士。但是很可惜的是,他妹妹的肉身早就已經焚化,至於他妹妹的魂魄,已經投胎轉世。
“厲道長,你不要難過了,難道你不覺得你妹妹投胎轉世是一件好事嘛?她能夠救你,也是因爲她是一個善良的好姑娘,這種善良的人,就算是投胎轉世,也一定會託生個好人家的。”
“不說大富大貴,但是最起碼衣食無憂是沒有問題的。你應該替她感到高興,不能因爲這事一直禁錮着自己的內心。人啊,還是應該陽光一點的,開心,很重要。”
“我相信,你妹妹看到你現在的這個樣子,也定會難過的。要想不讓你妹妹難過,不辜負她對你救命之情,你就應該改變自己,變成更好的自己!”
我一頓的心靈雞湯把厲濤就給餵飽了。厲濤聽了我的話,可能還是有感,所以沒忍住,蹲在地上,就嗚嗚地哭了起來。
要知道,先前我見到厲濤厲道長的時候,他可是一個性子很冷淡的人,天天繃着個臉,也不愛笑。現在他當着我們幾個人的眼見竟然哭了起來,可見他的心還是有改觀的。
反倒是張文炳站在那裡,不言不語,眼睛盯着地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是不是又在往自己的肚子裡面裝壞水。
我們幾個也都沒有搭理張文炳,最主要的是,這人的人品有問題,太過自私自利,我們對他都很瞧不上眼。可能和我們待在一起也是覺得不自在,張文炳就朝着門口走去。
“張文炳,你幹什麼去?”我稍稍皺眉,叫住了他。
張文炳沒有回頭,低垂着腦袋,說道:“我的事不用你管。”然後,他就快步離開了這個房間。
“丫的,真是不知道好歹。”孫讓哼了一聲,不快地說道。
這個時候,赫連小小就又站到了窗子那邊。
窗子被她稍稍推開了一道縫隙。朝外面看過去,赫連小小的臉色更加地難看了,“秦大哥,你們快看,外面又聚集了不少的鬼屍,數量好多...真要是衝進小樓,我們怎麼能抵擋得住!”
“呸呸呸!赫連道長,你可別說這些喪氣話,我還想拿到執行者的名額呢。”孫讓說道。
我跟着湊到了窗子跟前,朝外看。
小樓的外面,有着不少的鬼屍,相互之間間隔不遠。他們的腦地擡着,望向小樓。可能有的鬼屍也看到了我們,臉上露出張牙舞爪的表情。
他們的臉在天光下灰灰白白的,就像是死人一般。不,他們半人半鬼,也和死人差不多了。可是這麼多的鬼屍,怎麼會出現在芒腸山。芒腸山是在陰司的裡面,那是不是說,陰司曾經有活人存在呢?
後來,這些活人因爲某種變化,變成了不人不鬼,反應遲鈍的鬼屍。
這我也想不透,看來只能是等到離開芒腸山這邊去問那個判官鍾馗了。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很快,天光就暗沉了下來。期間,我和孫讓去到一樓的廚房那邊看了一下,沒有變化,那個“魆”還沒有被捉住。
我們的肚子這個時候早就已經是空空如也,很餓。但是,現在也沒有法子,不能離開小樓這邊,要是離開的話,肯定會遭受到鬼屍的攻擊。鬼屍的數量巨大,現在已經不是我們能對付的了。
就算是我和孫讓各自掌握了一種五行元素也不成。
可惜的是,沒有發現其他的帶有五行元素的七葉黑蓮。現在我發覺,我們進到這個小樓裡面雖然得到了庇護,但是卻有種自困樊籠的感覺。
不過想這些也沒有用。
餓着肚子,我們在房間裡面休息着。就在時間到晚上八點多鐘的時候,孫讓朝我說道:“秦哥,我們下去看看吧,說不定,那個魆已經捉住了。”
我點點頭,道:“走吧,下去看看。”
然後,端着油燈,我們四個人就朝着一樓走去。還有一天多一點點的時間,只要我們堅持到最後,就是勝利,就能夠拿到執行者的名額。
不多時,我們就下到了一樓。
一樓很安靜,沒有看到張文炳,也不知道那個傢伙躲到什麼地方去了。
就在我們靠近廚房那邊的時候,忽然,我聽到了哼唧的聲音,聲音不男不女,正是從廚房那邊傳出來的。
“有情況,走,我們過去看看。”聽我這麼說,幾個人就都興奮起來,跟着我朝廚房裡面跑去。
剛去到那邊,我就瞧見那個湯瓷碗的上面,懸浮着一道黑影。黑影散發出了幽黑的光亮,呈人形。但是,它的幻化出來的雙腳,卻是踩在湯瓷碗的裡面,它在竭力的想要掙脫,但是雙腳卻是被湯瓷碗裡面的糊糊給黏住了。
“哈哈...是魆,果然被抓住了!”我欣喜地說道。
然後,我就端着油燈,帶着孫讓他們慢慢地進到了廚房裡面。
湯瓷碗的旁邊,地上濺落了不少粘稠的糊糊,是被那個“魆”靈甩出來的。“魆”的樣子是個女人,小腳,胸口兩團肉,身體玲瓏有致。
但是說起來,其實,魆這種靈是沒有性別之分的,也就是一種靈。
它在費力地想要脫離湯瓷碗裡面的糊狀物,但是糊狀物就像是膠水一般,把它徹底黏住了,它根本就脫離不掉。
“別掙扎了,還是束手就擒吧!”我心中稍稍有些得意,說道。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