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數百年的宿怨,肯定會因爲一個人的出現而全面化解!”鄭冰冰笑道:“我相信,陸恆就是化解三家宿怨的那個人。所以,媽媽,您這次一定不能袖手旁觀,一定要出手幫助陸恆,把楊亮理逮起來。我們要讓陸恆知道嚴家的好意,然後通過陸恆把這個好意傳達給陸家,而通過陸恆跟沈明月、沈平安的交往中,也好把我們嚴家的好意傳遞給沈家,甚至有可能跟陸恆母親章韻華的家族建立聯繫!媽媽,小舅,您們想想,如果嚴家、陸家、沈家、章家聯手,還會害怕那八大豪門的任何一家嗎?”
嚴冰冰敬佩又感激地看着妹妹鄭冰冰,鄭冰冰衝她眨眨眼睛,調皮地做了一個鬼臉,可愛無比,嚴冰冰原本鬱悶的心境豁然開朗。
但她們的母親嚴廷芳卻一臉黯然道:“二冰,你不瞭解十八年前發生的事情,所以你纔可以把這些事情說得那麼容易,哎,十八年前發生的事情鑄就了陸恆這一輩子的悲哀,也許他能夠通過這款減肥藥的成功擺脫貧困甚至有可能成爲億萬富翁,但他已經沒有可能再重新成爲白雲巔陸家的繼承人,無法得到家族的扶持,就無法成爲真正可以影響天下風雲的人物,也就無法消除四個家族的宿怨,哎,他的人品是值得信任的,你們可以和他成爲一輩子的好朋友,但只限於此,除非他能得到他們家族的認可,不然他再怎麼努力,都無法超越你們的成就,而無法超越你們的成就,也就不配做你們的夫婿。”
鄭冰冰卻輕吐香舌,嘻嘻一笑道:“媽媽,我對您最後一句話可不怎麼認同,我爸爸現在只是一高的副校長,他的成就可遠遠不如您呢?”
嚴廷芳白了小女兒一眼:“你父親雖然起步晚,但勝在根基穩,他一旦開始發力,晉升的速度可能比我還快,很快他就是一高的正校長,隨後便是市教育局副局長,再然後……你父親的仕途不可限量……”
嚴冰冰嘴裡嘟囔道:“本來以爲父親能成爲一個大學者,誰知道也成了一個政客,哎……”
嚴廷芳橫了大女兒一眼:“大冰,媽媽知道你無意仕途,也沒有逼着你將來從政,但你不能因爲我們對政治對手的理性妥協,就把我們看成了政客……好吧,媽媽承認自己是政客,但縱觀華夏五千年,又有幾個官僚不是政客而是真正的政治家呢?這個國度就是板結的人情社會,政治充滿了妥協和厚黑,理想主義註定無法生存,只有現實主義才能笑到最後!
大冰,你要是生活在其他家庭,懷有改變社會的美好理想,媽媽可以原諒你的天真單純,可你生活在這樣的家庭,還懷抱着美好理想而不能很好地權衡現實利弊,媽媽對你實在太失望了!”
嚴冰冰低下頭,沒有正視母親的眼睛,嚴廷芳深深嘆了口氣,知道自己無法說服女兒變得現實和理智一點兒。
坐在一旁的舅舅嚴廷淳微微笑道:“大姐,她們還小,等長大一點就明白你的苦心了,你不要急於求成,更不要拔苗助長。
大姐,我認同你的見解,但我也部分認同二冰剛纔的話,陸恆這小子雖然在過去十幾年看起來都很廢物,但他日行一善的風格以及最近幾天的蛻變,完全詮釋了華夏國的一句老話,老子英雄兒好漢,他父親陸忠國當年獨領風騷威震華夏,假以時日,陸恆或許做不到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至少也會比一般世家豪門的子弟強上一籌,四家聯盟的可能性並非完全是夢幻泡影!
再者,天馬市這個楊家對於我們嚴家來說,不過是腳底泥罷了,如果我們連這種提不上臺面的小家族都懼怕三分,又有什麼膽氣去直面帝都白家!
姐,你最近太過謹慎了,太過畏懼白家了,根據我的判斷,你便是把楊家平了,把楊亮理雙規了,他江福東乃至武太平也不敢跟你魚死網破,他們很有可能採取其他的辦法來保持暫時的平安。”
鄭冰冰也笑着補充道:“媽,別忘了,有沈明月在幫助陸恆,沈家和嚴家聯手,顛覆一個小小的楊家,還需要瞻前顧後前怕狼後怕虎嗎?”
嚴廷芳年近四十卻依然豔光四射的臉蛋上沒有一絲波動,不置可否地說道:“我會考慮的。”
嚴冰冰和鄭冰冰相視一笑,媽媽經常會說這句話,但不同的語氣表達出不同的意思,如果是帶着一臉笑容,恰恰說明媽媽不滿意,以笑容來掩飾自己的堅決,如果是一臉嚴肅,恰恰說明她真的在考慮,而且靠譜的程度很高,看來這一次,媽媽決心出手幫陸恆了。
卻說此時的陸恆,再次跟沈明月通了電話,沈明月說:“他們已經進入小區,晃過保安,開始準備上樓了,你們做好準備!”
陸恆回頭看周青霞已經給小孩喂完奶了,小孩也睡着了,便把小孩放在嬰兒牀裡,再把嬰兒牀放在廚房裡。
陸恆坐在桌邊,佯裝在聽周青霞給他補課。
周青霞強裝鎮定,手腳卻在不停地發抖,畢竟對方有十幾個人。
陸恆趕緊伸手,緊緊地握住周青霞的玉手,輕聲撫慰道:“如果他們發現我們早有準備,肯定會馬上逃走,我們今晚功虧一簣,他們暫時逃脫法律制裁,我們以後就會日日夜夜擔驚受怕,不知他們何時會再度過來作惡,所以我們這次下的套子只需成功,不許失敗。不要擔心,有我在你身邊,保證他們動不了你半根汗毛,你只需要把這次經歷當成一次沒有ng的表演吧,我們一條過。”
陸恆鎮定有力的手掌裡傳來的溫熱,讓周青霞心頭的惶恐一掃而空,在這一瞬間,十八歲的陸恆在她眼裡比很多成年男子都要高大英武多了,她也迅速鎮定下來,衝陸恆點點頭,展顏笑道:“你放心,我等下一定會拿一個影后。”
陸恆的手機繼續開着免提,保持跟沈明月的通話狀態,沈明月也能借此判斷該在什麼時候衝上去支援。
而周青霞的三星手機放置在隱秘的角落,開啓了錄像攝製。
因爲陸恆、周青霞都沒有專門的攝像機,所以陸恆特別感慨自己在買手機時買了最新款的三星手機,這一款三星手機成像效果是最好的,正好可以把這羣人渣的醜惡行徑錄製下來,作爲量刑證據。
陸恆又把房間裡的燈全部打亮,以利於三星手機的攝像。
過了一會兒,門外傳來一個沙啞陰森又故作慈祥的聲音:“青霞啊,你還沒休息吧,我是亞萍她爺爺啊,我想亞萍了,過來看看她。我知道你最近生活很拮据,就瞞着亞萍她奶奶,給你送點錢,讓你照顧好亞萍。”
楊亮理這老傢伙,不愧是做了混了二三十年官場的老官僚,真他孃的陰險,拿小孩子打感情牌,如果不是陸恆提前發現他們的陰謀又迅速告訴周青霞,周青霞很有可能會開門,到時就不堪設想了。
周青霞目視陸恆,美目流盼,她用目光詢問,要不要開門。
陸恆點了點頭,繼而又搖了搖頭,不論如何,周青霞呈現在攝像上的應該是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她應該是沒有多少猶豫就應該打開房門,但是以周青霞跟那老傢伙的惡劣關係來說,周青霞不開房門也是合理的,所以開與不開都完全靠周青霞自己的決定。
周青霞鎮定下來以後,就像很多初次參與表演卻又不甘心自己臺詞太少的演員一樣,她沒有直接打開房門,而是隔着門,大聲呵斥道:“楊亮理,天馬市財政局的大局長,你做官貪污腐化也就罷了,做人也腐爛墮落,你趁着你兒子楊玉東在外面跟幾個婊子鬼混不在家時,竟然不顧倫理,企圖玷污你的兒媳婦,我給你一耳光,又大聲疾呼,你老婆趕過來,兒媳我才倖免於難,你做下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現在還敢腆着臉,自稱是亞萍的爺爺,亞萍沒有你這樣禽獸不如的爺爺!我更不會要你那些貪污受賄來的髒錢!滾!”
門外的沙皮狗等十幾個龍虎會的會衆按照楊亮理的主意,要詐開房門,所以他們上樓時躡手躡腳,沒有發出半點聲響,好像門外只有楊亮理一個人似的,現在楊亮理被周青霞一陣痛罵,揭開了楊亮理在沙皮狗這羣龍虎會衆面前極力撐起來的道貌岸然,沙皮狗等人再也忍不住了,都捧腹大笑起來。
楊亮理的僞裝被周青霞一通大罵剝奪得一點不剩,他惱羞成怒,尖聲大叫道:“臭婊子,連公公都敢罵,等下我進去,非要好好地真刀實槍地玷污你一回,讓你知道公公的厲害!”
楊亮理回頭一看,沙皮狗那十幾人都帶着鄙夷的笑容看着自己,沒好氣地冷笑道:“四十萬,你們愛拿不拿!”
沙皮狗做了十幾年混混,才混上龍虎會的小頭目,成爲天馬各個衙門官僚的座上客,這十幾年的混混經歷告訴他,華夏國黑-社會遜於香港、澳門、臺-灣、日本等地的黑-社會,跟美國、意大利等地的黑手黨比起來更遠遠不如,在華夏國,黑暗團體如果不能成爲權貴的走狗打手,就會被權貴清剿,雖然楊亮理並不算什麼了不起的權貴,但他卻是天馬市本地派大佬江福東的錢袋子,沙皮狗雖然能得罪得起楊亮理,但得罪不起江福東,再說誰會跟四十萬過不去呢,沙皮狗雖然非常鄙夷楊亮理的人格,卻也不得不被他驅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