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金丹只差捅破一層紙,若是突破,自己的實力必將能翻上幾番,到時候,真正的靈境強者也不懼了。
但是雖然距離金丹的境界已經非常近,只有一層薄紙之間的距離,但是這層紙沒有捅破,終究還不是金丹,距離真正的金丹,還差上很長的一段距離。
由於實力的增長,宋飛回來的路上只用了七天的時間,便已看到了連雲峰的山頭。
連雲峰的山頭的上空,竟然多了十來道御劍的身影,這些身影中,小的看上去二十來歲,大的看上去是一副中年人的模樣。
這些人高高在上得站在空中,俯視着山下的人羣。在他們下方,有數十名擎天劍派的幫衆,正怒目着上方。
宋飛眉頭微皺,這御劍飛在連雲峰的上空,已是對擎天劍派的大不敬,想到這兒,宋飛慢慢地隱去身形,降落在連雲峰附近一個平凡的小山峰上,以目前宋飛的視力和聽力,連雲峰上的談話和動作都逃不過他的耳朵和眼睛。
那十多名修士中,那名看上去歲數最大的中年人站在最前方,隱隱成了衆人的首領,此人踏着一柄灰白色的飛劍,穿着一身灰色道袍,雙手別在身後,默然地注視着下方。微風拂過他胸前的長鬚,讓這人看上去多了幾分的仙風道骨。
而此刻說話的人,卻是站在這個中年男子身後的小眼男子。
這小眼男子最大的特點就是眼睛很小,並且頭小,嘴尖,給人一種尖嘴猴腮的感覺。
這尖嘴猴腮的男子對着下方的擎天劍派衆人高聲道:“若是再不把兇手交出,便連你們一同問罪。”
下方的秦石虎大聲道:“諸位同道,昨日只不過是門下弟子切磋,且同時肉身境弟子間的比試,偶有受傷也是在所難免,更何況,貴門派的弟子只不過是受了些皮外傷,包紮一下即好,如今你們身爲長輩,卻來興師問罪,又是哪裡來的道理?”
尖嘴猴腮的男子冷笑:“我門下弟子的傷情經過師門查驗,查出乃是被魔功所傷,你等快快把兇手交出,捏藏魔族,可是大罪。”
“魔族?”秦石虎的眼色頓時一冷,“我等全部都是人族,更何況,昨日打傷你門下弟子所用的乃是五行訣的功法,此功法人人皆識,你們何必血口噴人。”
“大膽。”爲首的中年人突然大喝一聲,隨即雙腳往下一踏,一股龐大的法力頓時從虛空中踏下連雲峰上的秦石虎。
法力凝聚的腳印,如同一柄鐵錘一般踏向秦石虎,秦石虎心中一驚,這腳印來得不快,但是自己卻無法避開,若是避開,等於把身後衆多的兄弟都暴露在了這一腳之下。
“噗嗤~”秦石虎的黑冥劍只來得及刺出一劍,便被法力凝聚的腳印給擊中,一瞬間,秦石虎連退了五步,最後身子撞入人羣之中。
“二當家!”他的身後,大山羊和雷柱扶住了倒退的秦石虎。
“欺人太甚。”大山羊望向虛空中,兩眼冒着兇光。
“咦。”天空中,突然傳來了一聲驚疑聲。
“別衝動!”秦石虎稍稍拉了大山羊一下,稍稍低頭時,這才發現自己的嘴角已經有了一縷鮮紅的血跡。
“二當家,你?”幾人見狀,大驚。
“咳咳,不礙事。”秦石虎伸手阻止衝動的人羣,對着虛空中的衆人道,“諸位,我們的弟子,絕不會交由你們去屠殺。劃出個道來,我們認栽了,要怎麼賠償,你們說。”
“不錯,算你們識相。”尖嘴猴腮的男子慢慢把臉貼向爲首的中年人,在他的耳邊輕輕地道,“付師兄,你看,是不是按照先前我們商討的……”
“嗯!”爲首的付師兄默然點頭。
尖嘴猴腮的男子轉過身來,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因爲長相的關係,他的笑容在所有人看來都顯得非常的猥瑣,十足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哈哈,都是同門同道,我們也不會太過爲難你,獻上五千顆靈石,我等就不跟小輩們一般見識了。”
“五千靈石,你這是搶劫。”雷柱當場就暴怒起來。
“二當家,他們這是要了我們的老命,我們跟他們拼了。”大山羊吼道。
人羣中,也傳來了聲聲憤怒的咆哮聲,這五千靈石,就算是對蒼葉宗來說,也是一筆不菲的財富了,而他們的弟子只不過是受了皮外傷而已,就索要五千顆下品靈石,這已是赤裸裸的搶劫。
秦石虎的心中在滴血,這五千靈石,已是宋飛留給幫派中的所有財富,若是就這樣交出去,幫派的發展,無疑會變得更加地緩慢。
“你等如此欺人,就不怕月華宗的裁決?”秦石虎打算做着最後的努力。
“呵呵,這是我們要考慮的事,你們快快獻上靈石,否則悔之晚矣。”尖嘴猴腮的男子越來越得意,越加地趾高氣揚。
“二當家,拼了吧。”
“二當家,就算幫主在,也不允許我們如此受辱。”
秦石虎沉默,心中在做着劇烈的掙扎。若是隻涉及到自己的生命,恐怕第一時間就上去拼命了,可是,幫主把偌大的擎天劍派交給了我,我的決定,還涉及到幫派上百口人的性命啊。
對於月華宗的干涉,秦石虎這個老江湖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自己從江湖出身,早就知道任何的規矩都是相對某些人而已,而有些人,便能打破規矩,踐踏規矩。
看來這些人的背後勢力非常的強大,強大到可以直通月華宗的高層,讓月華宗的高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若是戰鬥,秦石虎難以想象,自己這方雖然人多,可能夠真正跟眼前人戰鬥的,只有自己父女加上柳青青,一共才三人。而爲首的那個道人,給自己的壓力遠遠大於當初圍攻霍山派的龍志傑等人,自己一方,完全不是對手。
“我們只是小門小派,根本拿不出那麼多的靈石,還希望貴派高擡貴手。”秦石虎陰沉着臉,低頭道。
“沒有那麼多的靈石?”尖嘴猴腮的男子冷笑,“聽說霍山派等一些門派送了你們不少靈石,你卻說沒有靈石?存心糊弄我等嗎?”說完後,尖嘴猴腮的男子用陰狠地目光望向秦石虎,滿腔殺意地道,“還是要我等殺光你們,從屍體上去搜。”
秦石虎頓時明白了這些人今天的目的,很明顯,他們得到了擎天劍派收穫大筆靈石的消息,過來打秋風了。而且準備做得非常的足,昨天弟子間的打鬥,看來不過是他們設好的一個局,當然,一個並不是非常重要的局,就算沒有昨天的事情,他們近日也會找其他的藉口來索要靈石。
“我,願意獻出靈石。”一聲極爲落寞的言語,從秦石虎的嘴巴中吐出,說出這句話後,秦石虎神情變得一片慘淡,彷彿突然老了十多歲。
“二當家,不可以啊。”趙宇勸道。
“這是幫主留給我們的,怎麼能便宜這羣土匪。”馬蘭的聲音中,似乎已帶着哭腔。
“二當家,不可以啊。”人羣激憤,紛紛勸阻秦石虎。唯有柳青青等少數人在心中嘆息,也唯有少數人能夠明白,秦石虎做出這個決定,所揹負的壓力,比任何人都大。
“等一下。”突然間一聲大喝從衆人的身後傳來,峰頂的建築羣中的一個房間門被打開,走出了一個充滿陽光的年輕人。
雲易手持長劍,身體挺得筆直,從大門內邁出了堅毅的步伐。
“雲易,你怎麼出來了,快回去。”秦石虎突然大怒,對着雲易惡狠狠地道。
“雲易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想連累大家。”踏出房門後,雲易彷彿沒有看到秦石虎的怒目而視,對着蒼穹中的衆多修士大聲吼道,“人是我打傷,要殺要剮,衝我一個人來,與其他所有人無關。”
“住口!”秦石虎指着雲易大聲咆哮,“罰你回去禁足,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再出現,大山羊,野獸,把這小子給我關回去。”
雲易原本充滿堅毅的臉色,頓時一變,連忙大聲吼道:“不,雲易所做之事,由雲易一人承擔,二當家,你就讓我去吧。”
“呵呵,小子,你的命不值錢,我們血戮門弟子的命才值錢,既然你們的首領願意賠償,我便饒你一命,省得同道們說我以大欺小。”尖嘴猴腮的男子笑道,“快點獻上靈石,再怠慢片刻,我們說不定就把這小子給殺了。”
“好。”秦石虎陰沉着臉,把心神沉入了儲物戒指中。
“等一下。”就在此刻,一直淡漠望向遠處的中年首領把目光挪回到下方,淡淡地指着秦石虎道:“此人的劍不錯,一併收了。”
秦石虎的心當下一沉,這黑冥劍乃是宋飛賜給他的法寶,還是件靈器,不僅僅價值昂貴,其中更有宋飛的一片希望在裡面。
此刻,對方竟然要劍。
作爲愛劍如命之人,要他手中的劍,等於要了他的命。對於秦石虎來說,劍在人在,劍斷人亡,寧願死,都不能捨棄劍。而此時此刻,竟然要面臨着如此艱難的抉擇,真不如一死來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