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柄長劍撞擊,很快又分開,很快,擂臺上碧綠的熒光和湛藍的流光四溢。畢鬆因爲修行五行訣的原因,功法相對來說低了一些,就算是純木系的血脈,在法術濃厚的程度,也僅僅跟趙鐵持平。
趙鐵站在擂臺上,用詫異的目光看着畢鬆:“肉身八階,修煉五行訣,竟然能跟我的法力持平,很可怕的天賦。”
“嗯。”畢鬆面無表情地應了一聲,隨後身子衝出,再次衝向趙鐵。
“不過我修煉的法術,比起五行訣來說,不可同日而語,看你如何去破。”趙鐵冷笑一聲,隨即湛藍色的長劍上泛起層層水幕,開始使用出了水系的劍系法術,朝着畢鬆捲了過去。
畢松原本往前的身子立刻倒退,身子如柳絮一般輕輕地飄了起來。
劍光泛起的藍色水幕如同浪濤一般,一層層地朝着畢鬆罩了過去,而畢鬆的身子,就如浪濤裡的一葉扁舟,卻又是一艘神奇的扁舟,任由浪濤拍來,即隨波逐流,隨着一層層的浪濤,同時起伏。
趙鐵連續卷出三道波浪,竟然被畢鬆全部一一躲過,趙鐵的表情有些異樣,看着在浪濤中輕飄飄的畢鬆,喃喃道:“怎麼可能,柳絮身法,怎麼能躲開我的水之道法術。”
擂臺旁,大山羊和雷柱的臉上也出現了異樣的表情,雷柱更是不可思議地道:“畢鬆這小子,沒想到把柳絮身法玩出新花樣來了,即便是幫主,當初也做不出如此閃避啊。”
“是啊。”大山羊道,“這小子怎麼做到的,太不可思議了,我第一次看到武功能夠如此輕易地對抗法術。”
在武林人的眼裡,五行訣是修仙的法術,五行訣裡的五種法術是仙術一般的存在,然而在修士的眼中,五行訣裡的所謂法術,不過是武功而已。
而從來沒有人做到這麼輕鬆地用武功對抗法術,連宋飛當初施展柳絮身法,都沒有如此輕鬆過。
秦石虎在一旁淡淡地道:“你們沒看到畢鬆這孩子的認真程度,我是看到的,我曾經看到他專門施展柳絮身法,就花了半個月時間,半個月時間內,除了吃飯和打坐恢復法力外,其餘全部用來施展柳絮身法,可以說,這兩年的研究下來,他對於柳絮身法的認識,已經超出了五行訣的原創,此刻的柳絮身法,已經超脫了原來武功的範疇,被這小子陰差陽錯之下,改變出了自己相契合的法術。”
柳青青嘆道:“能夠改良法術,這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事啊。”
大山羊更是道:“當初幫主都沒有改良出來,沒想到被畢鬆這小子改良了,而且依我看,他改良後的法術,恐怕要上升好幾了。”
“上升好幾不清楚,不過比原來提升了好多是肯定的。”秦石虎淡淡地道,“這倒也不能說超過幫主,要知道,幫主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花在改良法術上,而畢鬆,有這個精力,而且,他又是純木血脈,更有利於對木之道的感悟,所以陰差陽錯之下,讓畢鬆撿了個便宜,要說他是靠一步步改良的,那不可能,如果那麼好改,前人早就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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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有腦子的天才就好,總比我們只知道打打殺殺的好,先看,先看,哈哈。”張雄開心地大笑。
“對,先看,哈哈哈。”大山羊附和。
畢鬆施展出柳絮身法退開之後,接着身子又再次逼近趙鐵,肉身的修士畢竟法力有限,在施展了一套法術之後,趙鐵的法力,明顯消耗了不少。
見畢鬆逼近,趙鐵譏笑道:“不要躲躲藏藏,有本事與我正面對抗。”
“嗯。”畢鬆聞言,又是面無表情地吐出了一個字,竟然如趙鐵所希望的那般,雙腳臨地,散去了施展柳絮身法的法力。
下方,柳青青嘆道:“畢鬆這孩子,怎麼這麼經不起激呢,竟然主動放棄了優勢,跟他正面對抗。”
“不是的,柳姑姑。”王詩詩雙目盯向擂臺,今天穿着件紅色武士勁裝,緊緊裹住的勁裝襯托出了她發育地越來越好的身子,卻也露出了白皙的脖子,猶如美麗的白玉一般,在陽光下散發着迷人的光澤。
王詩詩轉過頭,對着柳青青笑了笑,隨後又把目光投向場內,淡淡地道:“畢鬆他並不是魯莽,而是在認真的戰鬥。柳絮身法雖然被他改良,但是柳姑姑你想過嗎,我們是擎天劍派,畢鬆跟隨我們逃亡一路走來,經歷的都是打仗,硬仗,而對於畢鬆來說,硬仗,纔是他最擅長的,用自己最擅長的本領對敵,這纔是畢鬆的本意。”
王詩詩的話音落下,畢鬆的身子,頓時散發出強烈的戰意。這戰意,曾近經歷過最危險的時刻,曾近挑戰過不可能挑戰的強者,曾近經歷過生死一刻。
戰意是無形的,因爲它看不見,它又是有形的,因爲高手都能感覺到。
戰意沒有戰鬥力,因爲無法傷敵,戰意又是非常恐怖的,甚至能決定一場戰鬥的成敗。
畢鬆隨着戰意的散發,趙鐵原本覺得自己面對的是一個非常有潛力的小青年,而此時此刻,他彷彿覺得眼前的青年消失了,變成了一頭恐怖的餓狼,這餓狼散發出的強烈氣息彷彿都在說,這場戰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這就是擎天劍派的魂魄,一往無前,永不屈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隨即,畢鬆動了,手中的長劍撒發着碧綠的光澤,如蛟龍出洞一般,霸道地攪向前方。此刻趙鐵法力消耗過多,加上苦心修煉的法術無法擊中畢鬆,此刻見畢鬆跟自己硬碰硬,心中原本是開心的,以爲畢鬆年輕經不起激。
然後在畢鬆出劍後,他才發現事實跟自己想象的有些不一樣,這傢伙,戰鬥的經驗竟然非常的豐富,而且招式的運用竟然非常的老道。
趙鐵的長劍刺出,點向畢鬆的肩膀,然而畢鬆的身子緩緩一動,只是一個非常微小的弧度,竟然也是同時長劍刺出,點向趙鐵的長劍。
兩柄長劍差不多的長度,趙鐵的手臂比畢鬆長些,在趙鐵看來,畢鬆的這種戰法,非常的不理智,因爲自己可以率先刺到他,就算相互以傷換傷,自己的傷勢也可以比他小。
然而理想很美好,現實很殘酷,畢鬆以輕微弧度的一轉,竟然用自己的肩膀,擦着長劍過去,在趙鐵不可思議的目光中,長劍竟然刺了個空。
趙鐵的瞳孔瞬間變大,他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刺入自己肩膀上泛着碧綠光澤的長劍,喃喃地道:“怎麼可能,你怎麼會有那麼精準的判斷力,你剛纔肩膀挪動得小一些,就被我刺中了,挪動地大一些,你的劍根本刺不到我,你怎麼敢如此冒險,而且還成功了。”
“嗯。”畢鬆應了一聲,趙鐵要失望了,想要畢鬆回答他那麼長的問題,在擎天劍派都很少有人做到,更別說是身爲敵人的趙鐵了。
刺入趙鐵身體的長劍,瞬間泛起更加碧綠的光澤,飛快地破壞着趙鐵體內的肉身。隨即畢鬆輕輕一挑,趙鐵的身子便被遠遠地挑了出去。
擂臺下,大山羊和雷柱笑彎了腰,雷柱更是指着趙鐵道:“這傻子,根本沒經歷過生死大戰。這麼輕鬆的判斷,他竟然都判斷不出來,哈哈哈,你看看那個傻子,竟然還好像見了鬼似的,就這麼點戰鬥經驗,怎麼跟畢鬆打。”
大山羊也笑道:“哈哈,是啊,這小子就是個傻子,竟然以爲打鬥就靠法術對轟,真不知道他們師門是怎麼教的。”
被轟出去的趙鐵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立刻握劍,緊咬着牙關忍住肩膀上的疼痛站起,長劍上重新發起湛藍色的光暈,朝着畢鬆衝去。
而畢鬆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臉部的肌肉彷彿僵硬了一般,無人能從他臉上看出他在想什麼,唯有握在手中的長劍,頓時再一次泛起強烈的綠光,表明了心中堅定的戰意。
這一次,大山羊搖頭,雷柱搖頭,柳青青搖頭,就連平時不怎麼說話的秦小茹,也是搖頭。趙鐵的敗象已現,已經無法戰勝畢鬆了。
果不其然,兩人再次的正面交鋒,畢鬆的每一次出劍,趙鐵的判斷都遠遠不如畢鬆,畢鬆總能用最小的弧度避過長劍,展現出良好的判斷力,這就是畢鬆一直在生與死之間,換來絕對冷靜的判斷力,靠訓練,很難達到。
而修仙門派,達到築基才讓弟子出去歷練的弊端,逐漸地顯現了出來,在兩人法力差不多的情況下,兩人的招式比拼,明顯是畢鬆佔據了絕對的優勢。
三招過後,趙鐵再一次被挑飛,這一次的傷勢比第一次更重,趙鐵站了起來,看着如同一頭餓狼般盯着自己的畢鬆,嘆了一口氣,淡淡地對着裁判道:“我認輸。”說完後,直接跳下了擂臺。金城派的人,全都是嘆息了一聲,他們也都看到此次的戰鬥,這不能怪趙鐵,要怪,只能怪對方太奇葩了,這小小的年紀,怎麼會有那麼高昂的戰意和判斷力呢,就如同長年走在生死一線的歷練者一樣。不過不管怎麼說,自己是敗了,而接着,他們要派出去的那個肉身境老者,要論經驗,這老者可也不差,而且他們有很大的把握,這個老者能夠戰勝畢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