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調笑,何沖和衆人進了會館。
其他人都還沒吃,等着何衝呢,卻沒想到何衝今兒個有人請着吃飯。
沒辦法,何衝陪着他們坐了一會兒,聊了聊今天發生的事情。
何衝挑着撿着一些不太銘感的事情給大家說了一下,聽得衆人一陣陣哦咋舌,也算是一種長見識吧,對他們還是有好處的,只有更加的嚮往外面的世界,才能夠有更多的動力去努力。
廣寒思也來了,只是坐在何衝旁邊冷着個臉一言不發,現在何衝旁邊的座位基本上就是廣寒思的了,大夥兒心中敞亮,也不管同不同意,基本就把位置留給廣寒思。
至於何衝,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並沒有意識到什麼。
聊了會兒,何衝感到睏意來襲,止不住的打呵欠,也就告罪一聲回去睡覺去了。
今天一天,雖然並沒有做太多的事情,但是經歷的事情卻格外的紛呈,使得何衝的精神感到十分的疲憊。
衆人今天晚上也看到就何衝眉心中那個暗紅色的小劍印記,只不過何衝沒說,大家以爲只是何衝可能覺得好看弄上去的吧,畢竟還是一個年輕人呢。
瞌睡沉重,何衝很快便進入了夢境之中,一片黑暗來襲,有絲絲絮絮的聲音在昏暗中響起,逐漸將夢境浸染。
眉心的印記微微閃動着光芒,一絲絲古怪的韻律在閃動,以一種難以察覺的方式影響着何衝的神魂。
丹田之中的雷珠輕微顫抖着,一縷縷的雷霆在丹田上空閃爍着,似乎因爲這種韻律的影響,五色的雷霆一點點的凝聚起來,化作一絲絲灰色的雷霆逆流而上,融入何衝的心臟之中。
“混沌生雷霆,乾坤定萬法!”
一道若有若無的瀰漫聲在寂靜中響起來,隨後沉寂下去,只有何衝心髒強有力的跳動聲。
然而寂靜並不長久,如同戰鼓般的聲音在何衝的心臟中響起,伴隨着一陣陣如龍似虎的咆哮聲,何衝體內的血液如奔騰的江河涌動,骨骼錚錚作響,發出金鐵之音,肺腑顫動,如同深沉的呢喃。
一點點的黑色的雜質從何衝的身上被排擠出來,一股惡臭伴隨,籠罩了整個屋子。
這時何衝卻一陣鼾聲響起,並沒有發覺身體的變化一般,只是看見他的眉頭緊皺,似乎做了一個讓他有些難受的夢境。
黑暗之中,何衝漫步於此,腦海中一片空白,渾渾噩噩,不知爲何至此,又不知將要如何。
四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隱隱約約有呢喃聲響起來,如同微風一般捉摸不定,細微的呢喃聲卻讓何衝清醒不少,雙眼中漸漸有了神光。
“此處何地,我欲何爲?”
何衝看向雙手,隱隱有血色浮現,一股血腥的氣息蔓延,黑暗中風聲漸起,有蒼涼的號角聲吹響。
號角蒼涼,不知爲何何衝內心覺得有些悲傷,摸了摸臉頰,冷冰冰的,有淚水滴下。
“這是爲什麼,我爲什麼感覺如此的悲傷!”
何衝看着雙手,又聽見一陣陣雷霆般的戰鼓聲響起,似乎有人在呼喊:“搖光!搖光!”
聲音由遠及近,由模糊變得清晰,最後在何衝的耳邊炸響。
“搖光,拿起你的兵器來!他們要來了!”
一個蒼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何衝聽得如此清切,好像很熟悉的樣子,卻又覺得模糊。
“這是誰?”
何衝心中疑惑,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自己的手中多了一杆大戟,月刃森寒,仍在滴血。
身上穿着一件黑色吞獸甲袍,卻有星辰一般的光芒在上面閃爍,一層藍色的光芒護住全身。
“轟隆隆!”
黑色的天幕被撕裂,一瞬間似乎整個天地驟然變得明亮起來,但隨後血色蔓延乾坤,一個巨大的猙獰的身影出現在天際,一片黑潮從它身上落下,向着這邊席捲而來。
“戰!”
戰鼓聲和號角聲響起,蒼邁的聲再次迴盪在耳邊。
“今日戰歌再起,何時踏上征程!揮我手中戈矛,必教敵將授首。”
一杆血色的大旗豎起來,旗下一個雄壯的身影,何衝睜大眼睛,卻看不清楚那血色大旗上面的字,看不清那大旗下身影的面容。
“筆落乾坤書恨少,劍意驚血畫無雙!”
一道輕柔的聲音響起,又是一杆血色的大旗響起,一個書生模樣的人站在下面,何衝卻依然看不清楚對方。
“定子乾坤,掌握沉浮!”
又是一杆大旗豎起來,一個看不清楚的身影。
“生死祿由命,富貴不由天!”
第四杆血色大旗亮起,只是依稀看到一個老者在那兒。
緊接着第五杆血色大旗亮起,卻是一個沉默着的身影在底下。
第六杆血色的大旗離着這邊很近,何衝似乎看到一個女子在那些血色大旗下面。
似乎察覺到了何衝的目光,那女子轉頭看過來,薄紗蒙面,看不清楚面容。
“搖光,你回來了。”
聲音清冷,何衝卻不知爲何淚眼朦朧,依稀看清楚了女子旁邊血色大旗上面的字——玉衡。
“你……”正想說什麼,突兀一杆大旗在何衝旁邊豎起,只見血色的大旗上面有兩個大字:搖光!手中的大戟顫動着,發出嗜血興奮的嗡鳴,何衝舉起手中大戟,好像在戟杆上看到破軍二字。
吟!天地之間一道劍鳴響起,只見一道璀璨的金光斬向那巨大的身影,天幕爲之撕裂,大地爲之顫動,恐怖的劍芒波動就將大地上那潮水一般的軍隊碾碎了一半,隨後更是將那天際的巨大身影直接斬成兩半。
“尊上出手了,我們上!”
蒼邁的聲音響起,七杆血色的大旗獵獵作響,何衝身體中涌出無盡的力量,咆哮一聲,手中大戟揮舞,肆意收割衝擊過來的黑潮。
殺至跟前,何衝纔看清楚這些敵人的模樣,竟然是一個個猙獰的向着怪物腦袋的存在,“這些,究竟是什麼?”
“殺!”
何衝雙眼通紅,咆哮出聲,卻發現周圍的一切驟然消失,自己身上也無甲冑,手中也沒有那杆刻着破軍二字的大戟,周圍是一片寂靜的黑暗,只有隱約的呢喃聲在周圍飄蕩,如同清風一般不可捉摸。
似乎是:“歡迎回來,我的孩子。”